从成德侯府回来,苏云照便要准备去雾隐了,收拾了几日行李,苏云照终于在六月底出发了。
“唉,这几日坐马车坐得我腰酸背痛的。”苏云照疲惫地说道,车帘被风吹起一角,苏云照正好看见少舒骑马跟在一旁,那副恣意的样子让她好生羡慕。
百锦见状,如是说道:“小姐怕不是也想去骑马了吧!”
“想啊,”苏云照说着,又问道,“你说,等会儿我让少舒教我骑马,怎么样?”
百锦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得“笃笃笃”的几声,掀开帘子一看,“少舒?”
“百锦姐。”少舒喊道,又一脸期待地对苏云照道,“师姐,你要不要学骑马?”
“真是想睡瞌睡就有人递枕头,”苏云照同百锦相视一笑,便应道,“要!”
少舒这才说道:“那,我教师姐你骑马?”
“自然!”苏云照应声,百锦便命车夫停下马车。
苏云照下了马车,就见王嬷嬷同双鲤、石琪一起走了过来。
“小姐怎么了?”王嬷嬷以为苏云照有些不适,担忧地问道。
“王嬷嬷,我让少舒教我骑马呢。”苏云照眉眼带笑,又说道,“从早上离店到现在,我们也还没有休息过,我们就在此处休息一会儿,我也顺便学学骑马。”
“好好好,”王嬷嬷放了心,又叮嘱道,“小姐,骑马一事要慢慢来啊,切莫着急。”
苏云照点点头,笑道:“我知道,嬷嬷放心。”
少舒翻身下马,走到苏云照身前,轻声说道:“师姐,来吧!”
苏云照微微点头,便跟着少舒到了一旁,少舒细心地教着苏云照,让她站在马镫上,双脚踩实。
苏云照扶着少舒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上了马背,虽说她想学骑马,可乍一上马,却又有些紧张。
少舒叮嘱道:“师姐,身体坐直,放松手部和颈部,不要僵硬。”而后他轻轻拍了拍马背,马儿开始缓缓走动,少舒跟在一旁,安抚道:“师姐不要慌,踏雪性子温顺,不伤人的。”
听了少舒的话,苏云照逐渐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马背上那份独特的自由。
少舒耐心地指导她如何控制缰绳,如何与马儿沟通。
苏云照细细地听着,双手握着缰绳,感觉马儿的节奏和力量,慢慢的,便小有所成。
“师姐,你学的可真快!”少舒已不再跟着,见苏云照独自骑了一会儿,便知她已学会,不过又补了一句,“不过,师姐日后若是要骑马,得找温顺的马儿,毕竟你刚刚学会不久。”
“还得是你这个小师父教的好!”苏云照骑着马朝少舒说道,又叮嘱道,“等到了阳和城,你让他们给我找一匹温顺的马儿。”
“啊!”少舒惊道,他本以为苏云照是在马车上无聊了,才想着教他骑马解解闷的,听苏云照这个意思,她怕不是要一路骑马去雾隐吧!
“怎么?不可以?”苏云照骑在马上,看着少舒,说道,“你既教会我骑马,总不能不给我配马吧!那时日一久,我岂不是生疏了。”
“好!”少舒思索一番,方才应道,“等到了阳和城,我去给师姐你寻。”
“嗯!”苏云照莞尔一笑,方才说道,“那咱们回去吧!”
……
夜晚,鸿源客栈。
在地上打地铺的石琪忽的睁开了双眼,盯向一处窗户,右手抓起她睡前摆放在一旁的小石子,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果然,那处窗户开了,窗外冒出个人头来,石琪沉着气,等那人翻窗进屋。
陈敏意翻窗进屋,未曾料到屋里还有个石琪,正欲摸向床榻,给苏云照一个惊喜,忽觉一阵破空之声传来,她迅速闪身躲过石子。
石琪趁机一跃而起,疾如闪电般地朝她攻去。陈敏意反应亦是敏捷,迅速抽出一把软剑,与石琪交手。
“住手!”苏云照早在陈敏意躲过石子之时就被惊醒了,初醒之时也是吓得不行,可借着月光,却又认出来人是陈敏意,连忙上前,“石琪,住手,这是我好友,她是来寻我的。”
石琪听后,倒是收了鞭子,只是还挡在苏云照身前护着她。
“苏云照你这丫鬟可以啊!”陈敏意将软剑收好,赞叹道,“武功高强,忠心护主,有她在你身边我稍稍安心。”
苏云照听罢,没好气地说道:“你啊你,尽走不寻常之路!”
又吩咐石琪,“方才闹了些动静出来,你去看看惊动了王嬷嬷她们没,若是她们醒了便同她们说一声,叫她们安心。”
“小姐…”石琪却有些犹豫。
“去吧!她是我好友,至交的那种。”苏云照坚持道。
石琪这才行礼离开。
陈敏意又在一旁说道:“诶,让掌柜的把热水备好。”
苏云照应道:“去吧!”
“我跟你说,我这一路上赶过来,可累了!”陈敏意捶捶自己的腰,坐在矮凳上,嘟嚷道,“累死了。”
苏云照点好灯,听得此话颇为无语,转过身,为陈敏意倒好水,没好个好气儿,“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敏意“嘿嘿”一笑,将杯中水饮尽,方才打着哈哈,“你离京之后我实在是无聊得紧,昨日离京,我快马加鞭啊!这不是,终于在这阳和城追上了你们啊!可累死我了!”
苏云照将手中杯盏猛地放下,板着脸道:“你一个人赶路?”
“对啊,”陈敏意满不在意,见苏云照板着脸不说话,才暗道不好,连忙带上笑,“哎呀,我这不是安安稳稳地过来了吗?我就是,就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呃,你方才不也说我喜欢走不寻常之路吗?”
苏云照伸出手,一个劲儿地戳陈敏意的肩膀,埋汰道:“是是是,你陈敏意多厉害的人啊!我啊,就不该担心你。”
“别啊!”陈敏意一手拉住苏云照,一手摸摸肚子,“我饿了!”
苏云照撇撇嘴,才去吩咐丫鬟着人送饭菜来,正巧石琪来禀热水已备好,陈敏意也就先去沐浴了。
待陈敏意回屋,饭菜早已上桌,她见了双眼发光,立即坐下来,大快朵颐。
不多时她便吃完了,苏云照唤了人进来收拾,如此她二人方才睡下。
“你那个丫鬟是什么来历?”陈敏意打着哈欠问道。
苏云照跟着打了个哈欠,方才阐明道:“在明县遇到的,她卖身葬父,我本不欲多管闲事,只是王嬷嬷瞧见她写了自己会武功,便劝我先把她收了,毕竟,双鲤也要嫁人了,总不好她嫁人了也留在我身边。”
“怎么听着你像是被人下套了啊?”陈敏意撑着头,看着苏云照说道。
苏云照眼皮开始打架了,轻声嘟囔道:“我也觉得,所以呢,这几日她一直不在我跟前做事,今晚我才叫她守夜的。”
“啧啧啧,你这个丫鬟你可得看好了,她武功可不在我之下。”陈敏意摸着下巴推测道,“想必她家里条件不差,不然怎么能让女儿习武呢,要知道,这习武之人一天到晚磕磕绊绊,时有受伤,因此时时要备伤药还要常常进补,这可是一大笔花销!怎么她父亲死了偏偏就没钱葬呢!”
苏云照顿时醒神,连忙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她武功真的在你之上?看来她没诓我。”
“那可不,赶明你叫少舒试试她的武功,就见真章了!”陈敏意说道,又问道,“谁诓你了?”
“不,不用试了。”苏云照却是如此说道,“她父亲是明县平安镖局的一个镖头,她身为其女武功自然不俗,只是呢,她父亲前不久运送镖码时,弄丢了镖码,命也丢了,石琪东借西借,才借够了赔镖码的钱,只是如此一来,她父亲便也没钱下葬了,她也无颜再待在平安镖局,便想着卖身葬父。”
“卖身葬父?”陈敏意疑惑地说道,“我发现你最近好像经常碰到一些奇怪的事…”
“哪有啊?”苏云照哈欠连天,催促道,“我们快睡吧,我困死了。”
“行行行。”陈敏意见状,只得止住了话,心中却想着找个时机探探石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