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万和堂门口依旧排着很长的队伍,慕风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色布衫正招呼着病人往里走。
姜雪看见门口的病人好像比昨日的要多些,便对着慕风喊道:“慕风!”
慕风看到姜雪后,便让旁边的人招呼病人,自己则是跑向姜雪面前,惊讶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这几日不联系吗?”
姜雪看向那些病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比昨日的多了?”
慕风皱着眉挠着头说道:“我也不知,柳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来还想着不忙了,去找你。”
姜雪眉头皱起,道:“进去再说吧。”
“恩。”
两人刚走到门口,排着队的那群人便有人叫了起来,人群中瞬间炸开了锅。
姜雪转身看过去,一个小孩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脸上已肉眼可见的长出来一朵花而后盛开枯萎,最后皮肤溃烂。
姜雪快速跑过去,想要看清那小孩脸上的东西,可过去的时候,就只看见小孩脸上已经溃烂无比。
姜雪立即蹲下身体把脉,却没想到刚卷起小孩的袖子,胳膊上也长出了花,而后快速枯萎破溃。
紧接着蔓延至小孩的脖颈上,周围人看的人心惶惶,纷纷吓的往后退。
姜雪这才看清了,那小孩身上长出的花是肉色花,像是从皮肤里破出来一样,形状似花,其实就是一团肉瘤。
慕风看着眼前的状况,眉头皱起对着姜雪说道:“之前没有这种情况。”
周围有人害怕的喊道:“中邪了,中邪了,有妖怪。”
姜雪听后看向那喊叫的人,是个老人,刚要出声阻止,那老人脸上便瞬间长出和那小孩一样的花色,随后破溃。
老人吓的倒在地上翻滚了起来,奈何他叫的越大声,就感觉在他身上长出的花就越多,最后,从头至脚,老人身上竟然没有一块好的皮肤。
姜雪忙过去查看,老人已经断了气,眼睛还是呈惊慌的样子。
“啊!”街上的人全都害怕的喊了起来,四处乱跑乱叫,街上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慕风忙把姜雪拉起来护在身后,街上巡逻的侍卫跑过来维持秩序,但是那些老百姓显然已经慌乱的不像样子了,竟然推开起侍卫来。
街上的状况一时不可控了起来。
慕风对着姜雪喊道:“小姐,你先进去吧,这些人已经不受控制了。”
姜雪点了点头,抱起刚刚那个小孩就要往里走去。
人群中忽然有一个老妇死死抓住姜雪衣角,哭着求道:“救救我,救救我!”
姜雪低头看过去,只见那老妇人脸上也开始慢慢长出花来,姜雪忙放下小孩就要去查看那老妇。
老妇突然惨叫一声,脸上溃烂了起来,姜雪还没来及的把脉,那老妇就和刚才那老人一样,断了气。
姜雪眉头皱起,这些人为何会突然这样?
裴之谨下朝后,便听见街上有动乱,还没来得及换下官服便带着人来维持秩序。
文川拔起剑就要冲向人群,裴之谨大声喊道:“不要伤了百姓。”
文川动作一顿,只好收起剑,把剑别在腰间,冲进人群。
裴之谨骑着马看着慌乱的场面,眉头紧蹙,人越来越多,姜雪此时已经进不去万和堂,在人群中被推来推去。
慕风也是如此,被人群冲的老远,着急的喊着姜雪,可人群实在太多了,姜雪根本就听不见。
裴之谨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姜雪,从马上飞起来朝着姜雪飞去,而后一把拉起姜雪又重新飞到马上。
姜雪手里抱着刚刚那个小孩,对着裴之谨着急的说道:“有人得了很奇怪的病死了,这些百姓才会这么慌张。”
裴之谨点头,看了眼被姜雪护在怀里的小孩,小孩的左脸上已经溃烂的可以看见里面的白骨,而右脸上白皙的皮肤下面,正有东西慢慢往上顶,顷刻间便把皮肤撑了起来。
姜雪急忙抱紧小孩,对着裴之谨说道:“快带我去一旁。”
裴之谨立马拽起缰绳往旁边没人的地方走去。
停在就近的一处空地里,姜雪抱着小孩从马上跳了下来,而后立马把小孩放在地上,重新把脉。
眼看着皮肤里的东西就要撑破皮肤,姜雪情急之下,用刀划破自己手腕,把血滴在了小孩的嘴里。
害怕不够,姜雪还使劲捏了捏自己的手腕,她不知道自己的血有没有用,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只见小孩喉咙微动,把血咽下去后,右脸上的东西没了再往外长的迹象,而是慢慢往下退去,直到消失。
姜雪这才停住手上的动作,捂住自己还在流血的手腕,紧张的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大口喘着气。
裴之谨蹲下身子从怀里取出手帕给姜雪包扎手腕,而后皱眉看向那小孩道:“刚刚那是什么东西?”
姜雪跌坐在地上,摇头道:“不知道,刚刚有好几个人都长出了那种类似花的形状,蔓延很快,一旦长出来就会迅速枯萎,而后皮肤破溃。”
裴之谨眼神惊讶,“这是什么病症?”
姜雪看向裴之谨道:“不知道,很奇怪,我从来没有见过。”
文川带着人很快维持好秩序,慕风着急的跑向姜雪这边,道:“小姐,你没事吧?”
姜雪从地上站起来,摇头道:“我没事,把这小孩带去万和堂,问问柳大夫有没有见过这种病症。”
“好。”
慕风连忙抱起已经昏倒的小孩,朝着万和堂跑去。
文川在一旁开口道:“大人 ,刚刚抓了几个人,他们似乎对那种病有所了解,嘴里一直喊着是邪术。”
裴之谨眉色平静,对着文川说道:“马上带回去审。”
“是。”
刚刚热闹的街上此时已经空无一人,街上全是刚刚混乱被扔下来的东西,锦衣卫的人在那打扫着。
姜雪看向裴之谨道:“那这件事就拜托你查清楚了。”
“恩。”裴之谨微微点头,看着姜雪还在往外渗血的手腕,从怀里取出一枚玉哨,道:“我重新做了一枚玉哨,有什么事可以找我。”
姜雪点头接过玉哨,翠绿的玉哨晶莹剔透,和之前的一模一样,姜雪把玉哨放在怀里,看向裴之谨道:“那我先走了。”
“好。”
看着姜雪快步进了万和堂,裴之谨柔情的眉目才收敛住, 而后翻身上马朝着诏狱方向奔去。
万和堂里。
柳大夫正在为那小孩诊治,慕风在一旁着急的说道:“怎么样了,到底能不能行?”
姜雪出声道:“慕风!”
慕风这才止住声转身走向姜雪。
姜雪从怀里取出一张纸递给慕风道:“马上让人找火莲。”
慕风打开纸,一枚通红的火莲便安静的躺在纸上,慕风眉头皱起,“火莲?”
“恩。”
“有这东西吗?”
“没有我能画出来吗?”
慕风把纸收起来,看向姜雪道:“你找它做什么?”
“依依的寒毒需要这个做药引。”
慕风听后点了点头,神情严肃道:“你放心,一定会找到。”
“尽快,两日后我要为依依取出银针。”姜雪停顿了下继续说道:“这个东西喜寒,往北方那边找。”
“好。”
慕风没有耽误,便走了出去。
姜雪走向柳大夫旁边,轻声道:“怎么样了,可曾见过这样的病症?”
柳大夫深叹一口气,摇头道:“从未见过。”
“这几日有出现过这样的病症没?”
“没有,来的都是一些腹痛的病人,并未有今日的状况。”
姜雪眉头皱了起来,对着柳大夫说道:“怕是腹痛是最先出来的症状,务必查出病症,找出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