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唐头不抬眼不睁的低着头一路快走。
刚走到正门口,身后就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
“阮唐?”
声音带着微微的试探。
阮唐回过头,就看到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远远的看着自己。
他穿着黑色运动套装,个子高高的,年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
男人在看到阮唐正脸后,快步走了过来。
阮唐在记忆里搜索了一圈,确定自己不认识这个男人。
但刚才又听到他叫了自己的名字,想着也许是跟楚婷婷参加什么宴会的时候打过招呼吧。
出于礼貌就没有转身离开。
男人很快来到她面前,眉眼带笑的望着她:
“怎么,不认识我啦?”
阮唐愣了一下,认识吗,不认识啊,但他说这个话,又感觉好像和自己很熟悉的样子。
“我们……认识吗?”
“你真没认出来我?”男人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
阮唐摇了摇头。
又仔细看了看他,还是觉得不认识。
她也算是在楚家待了好几年,楚婷婷钟爱奢侈品,所以连带着她对奢侈品也有一些了解。
看这男人虽然穿着简单的款式,但全身上下都价值不菲,手上戴的表都要上百万了。
她可不觉得自己有认识过这样的富二代或者富三代。
而且主观意识上,阮唐觉得出入傅家私立医院的都是有钱人,她可不想和他们有什么瓜葛。
一个傅景天一个楚婷婷就够难搞的了。
思及此,阮唐礼貌梳理的说:“先生,抱歉,我不记得您了。”
男人瞬间有些失望,但立刻又像打了鸡血一样,热络的说道:“没关系,那我们现在认识了,我叫岳晨,你好,阮唐。”
说完就伸出了右手。
阮唐静静的看着男人伸出的手,没有要和他回握的意思。
心里反复思忖着岳晨这个名字,还真的感觉自己好像在哪儿听过。
但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看阮唐愣神,岳晨主动将手又往前伸了伸,一副要是她不和他握手就誓不罢休的样子。
阮唐看着男人伸出的手,出于礼貌还是和他握了一下。
只是指尖轻碰了一下男人的掌心,就迅速抽开了。
岳晨看着手心划过的细腻触感,有些心猿意马。
阮唐不想再和男人纠缠下去,快速说了句:“岳先生,我还有点事情,我先走了。”
说完不等男人反应,就快步离开了。
岳晨望着阮唐离开的背影,有些出神。
今天他是来广城这家私人医院看一个傅家的合作伙伴的,完全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阮唐。
刚开始阮唐低着头经过,他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忽然看到她侧脸的那颗小小的痣,才敢确认。
岳晨喃喃道:“这么多年……她还和当年一样,不懂得怎么拒绝,那么不想握手但最后她还就真握了。”
说完轻笑了下,要不是她这性格,怎么可能当年陪了他那么久。
又怎么可能让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
忽然想到,刚才没来的及问,她身上好像是穿着病号服的,是生病了吗?
但脸色看起来挺好,不太像生病了。
而且她看起来像是住在私人医院里的,是和傅家的谁有关系呢?
来不及深思,他兜里的手机就像催命符一样震动起来。
岳晨蹙了蹙眉,不用想也知道是自己那个尽职尽责的助理。
指定是催他赶快去机场的。
先前就说飞机还有两个小时要起飞,现在也就剩下不到两个小时了。
岳晨犹豫着看了眼阮唐消失的方向,想着去国外也就几天时间,她现在既然是住在医院,一时半会儿也不会走,等回来再找她吧。
正好他也想想怎么告诉她他们的事情。
思及此,岳晨转身开上车,飞驰而去。
夕阳西下的两人,都没有注意到三楼走廊窗户边,一个身影盯了他们很久。
**
这边抱着糕点盒子离开的阮唐,边走边想:刚才那男人真奇怪,看她的时候一副久别重逢的表情,可她确定他们真的不熟。
所以,难道这是什么新型的撩妹方式?
想不通。
这男人长的斯文好看,算得上趋之若鹜的帅哥了,就算自己长的也还不错,可他也不至于想撩穿着病号服的自己吧。
低着头陷入沉思的阮唐推开病房门,直接走了进去。
丝毫没注意到站在走廊窗户旁的傅景天。
被阮唐无视的男人,心里那股无名怒火瞬间烧得更旺了。
本来刚才在楼上看见她和一个男人暧昧的站在一起,他就已经很生气了。
现在竟然又被直接略过,怎么,是他没有那男人长得帅吗?
傅景天越想越生气,抬步向病房走去。
开门的时候故意撞的很大声。
刚要张嘴咬一口糕点的阮唐被突如其来的声响吓了一跳。
一松手,糕点盒子立刻就掉到了地上。
本就软糯的东西瞬间摔的“粉身碎骨”。
阮唐有些恼怒的瞪了眼始作俑者。
小声嘀咕着:“这臭脾气,这不是糟蹋粮食吗。”
有些懊恼的看了眼脚边粉碎性骨折的糕点,犹豫着要不要捡起来继续吃。
她是真不想浪费。
要知道味知观的糕点难排队不说,还很贵,就这么一小块儿够她打一天工了。
而且这糕点还是奶奶给的,是奶奶的心意,她还没尝过呢。
阮唐低下头,打算捡起稍微整块儿点的继续吃。
傅景天见阮唐还不搭理他,有些孩子气的上前,在阮唐即将捡起一小块还算完整的糕点时,一脚踩个稀碎。
阮唐瞪大了眼睛看着男人脚下稀碎的糕点,有些难过。
眼眶瞬间续满了泪水。
她感觉自己此刻就像那块儿糕点一样,随便面前的男人揉捏踩扁,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眼泪顺着脸颊,滴答滴答的滴落在男人的皮鞋上。
又顺着皮鞋滚落到地毯里,消失不见。
因为阮唐一直低着头,傅景天看不到她的脸,此刻看到鞋面的水珠,才猛然发现她竟然哭了。
傅景天皱着眉,有些无语。
不就是一盒子糕点吗,至于哭吗。
还是说因为糕点是楼下那男人送她的,她格外珍惜,所以才难过?
想到这个原因,傅景天更生气了,语气不悦的说:
“哭什么,死丫头,不就是几块儿糕点,至于吗,还是说你喜欢刚才那男人?”
听到傅景天的话,阮唐愣了下,抬起头,湿漉漉的大眼望向男人,在思索他话里的意思。
两个人对视了好半天,谁都没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