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么着急忙慌的,估计又是约好要去和朋友们说话,结果起迟了,在赶路吧。
中老年群体社交牛逼候群症……这技能点的有点歪。
圆雀说的话明月有在听,也听得进去。
当她试图将长乐和无忧的关系,将自己和师父以及那些猫代入进去感受。
体会到那种揪心且阵阵不散的感觉之后,她便能理解长乐了。
其实在明月愿意去感受时,她就已经心软,开始认同从前厌恶的,自身行为会被掣肘的情感。
风起,将站位有些错乱,又莫名各自的生活小猫们的衣袂和毛发吹向身后。
耳畔边的呼声一时起,一时落,倒是寂静。
安静地享受了一会风的味道。
“感情这种东西,真的好让猫伤心又难懂啊。”白糖开口。
“嗯,的确是,有时会让心和身体好难受的存在。”明月有些赞同。
武崧叹口气,又说:“不过大多时候,它们也是帮助我们挺起精神的猫薄荷啊。”
“猫薄荷?”听到陌生名词的明月,偏头问道。
是绘窗曾经说过,一种对猫而言神奇又邪门的东西。
“真有这种东西吗?”不等明月再开口问,小青就凑过来问。
解释猫薄荷设定的大飞一愣,挠挠头:“俺也不太清楚。”
“哎呀,纠结那么多干嘛嘛。”白糖伸直爪臂拍了拍大飞的肩膀。
白糖觉得,想不明白的事情就不想了。
而且应该及时清理出脑海,免得留下来徒增烦恼。
但是实际上,他的心中,也有许多毛线团纠缠成乱麻一般的情绪,始终还没能解开。
白糖真的不懂那些情绪。
它们有时来的莫名其妙没有由头,却总是让他的心脏难过。
他下意识回避,连带着不去仔细想,继续嘻嘻哈哈地过每一天。
但,一颗种子已经埋在了小白猫的心底。
在合适的时机时,它会被催动、盛放心间,带来另一个自己。
。
都是十几岁出头的小猫猫,年纪轻轻,难免是少年性格意气风发。
他们身上纯粹的活力、温暖,是性格都无法淹没的。
被四小只包围相处了十几天的长乐,渐渐将心情压下了。
算一算时间,“师傅和六只猫”小分队在念宗已经叨扰了不久时间了。
“黯”和混沌还在肆虐猫土,他们不会停在这里!
但是……
四小只看了看拴在山巅不远处的大热气球旁,正被一双用力的小爪扒拉着绳子,想跳进吊篮的圆雀。
又回头,看向面前的唐明。
他们的神色复杂,欲言又止。
一旁跟着一众念宗猫,站在远处的明月也是一样的神情。
又到了分别的时刻。
不过这一次不只是四小只和被他们拯救的猫们,还有唐明。
一想到之后的前进道路,既没有师傅,也不会再有小师哥和大师姐。
四小只留不禁再一次开口想挽留:“师傅,您真的……”
“去吧。”唐明偏过头,抬爪捋了捋一缕胡须。
他其实也不舍,不想让几个十几岁的孩子扛起这项重任。
但……唉,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这些孩子的心性已经完全成长,为猫处世方面也能能独当一面。
该教给他们的做猫道理,星罗班的教导已然足够了。
其他一些的道理,需要深刻的亲身经历,才能记到心里去。
唐明继续带领四小只前进,时刻陪伴在身边,反而会阻碍他们的成长。
既然如此,不如就在这里分别吧。
各自去做各自摆在面前的事,对彼此都好。
是时候该说再见了。
“去吧。”唐明又说了一遍,转过头。
直面四小只,神色正经起来:“为师另有事情要做。”
这个说法让四小只面色稍缓,眼中流露出一缕果然如此的神色。
白糖郑重地从唐明爪中,接过包有神秘钥匙的布袋,一脸严肃地挂在脖子上。
其他猫没有制止,也没有争夺,只是静静地看着白糖动作。
“此物,就交给你们了。”唐明拍拍白糖的肩膀。
四小只同时抬起爪臂擦了擦眼角,再抬头,重重地点头。
师徒五猫又互相叮嘱、寒暄了一会。
“喂,大家,要出发喽!”圆雀双爪搭在吊篮边上,探出头喊。
此时已暮色四合,傍晚之时。
实际上在正午,他们便已经踏上这山巅,准备为他们送行离去了。
只是言谈之间时间的离去太匆匆,不知不觉。
“去吧。”唐明俯身抱了抱四只小猫,又说道。
四小只的眼神停留在唐明身上许久,仔细的描摹,想记在他们的心中。
唐明不跟着一起同去,他们的心中却隐约松了口气。
星罗班,不能再少任何一只猫了。
师傅留在念宗,总比和他们一同去面对那些危险要好些。
……虽然这样的想法,只是一时出现在四小只的脑海之中。
回想起来,让他们自己都很唾弃自己,却也是他们真正的想法。
大家都平平安安,是他们最奢望的愿望。
希望来日可以实现。
四小只顺着吊篮旁的绳子爬上去,与圆雀站在一起。
夕阳比任何时候的太阳,似乎都要大上一圈。
此时的五只小猫所在的热气球上,是缓缓降落着的太阳。
橙红的光在天边,落在他们的毛发边缘,却是一层泛着金的光层。
五小只见明月没有上来,一齐邀请。
明月犹豫了会,最终还是站在了五只小猫的身侧。
圆雀能理解她的犹豫。
——下一站是老家,好不容易能出来玩一玩,这么快就要故地重游了。
哈哈。
临近分别,面对长乐袒露有关他们实力弱小的事实,四小只并没有多么难以接受。
绳索折断了一截,热气球起飞,飘荡在天幕中。
“师傅——念宗的诸位前辈——多保重啊!”
小猫们真挚的话语跨越重重云朵,回响耳边。
云雾霞空中,少年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模糊乃至消失。
唐明静静地看着,伫立原地,直到夜幕降临。
他披上了斗笠和蓑衣,向念宗众猫告别。
不多时,背影消失在浓密森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