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糕眼前一阵模糊,她眨眨眼,听到周围小绿龙似乎在尖叫。
但那声音很遥远,她有些听不清。
怎么回事儿?林糕有些站不稳,便索性坐下,手里还死死攥着那颗种子。
她现在大脑一片混沌,只还记得自己似乎在对一颗种子做些什么,她不能停下来,绝对不能。
那就不停。
很快,林糕的眼睛、鼻子、嘴角开始渗出鲜血。
小绿龙被吓到了,它一边哭一边去搬救兵。
顾砚声几人不在,小远龙也不在,大王小王赶过来也没用。
正当三条小龙绝望时,灰龙突然出现,它瞧着陷入昏迷的林糕,心里陡然一惊。
“小绿,刚刚你们在做什么?!”
小绿龙赶紧给它指林糕的手心,那里的种子已经膨胀到苹果大小,里面的龙躯居然快要成形。
“龙躯...?”灰龙变成拟态,抬起林糕的手,仔细观察她手里的种子。
不,不是龙躯。
是龙。
怎么会...灰龙看向林糕,怎么会有人类能够做到这一步?
它们龙族向来只能由那个种族孵化。
林糕此时的情况不容乐观,灰龙来不及多想,便开始吩咐,“你们手头的灵阴石先都给我。”
几条小龙立马往外倒灵阴石,倒完又听灰龙说:“快去把顾先生他们叫回来,让小远龙把所有的灵阴石都带过来,快。”
几条小龙立马出去找人。
此时窗外暴雨已至,雷电狠狠劈下,整条龙船被劈的剧烈晃动。
几个小葫芦张开的防护罩生生抗下这一击。
龙躯,利用木系异能牵引将光团变成龙形,再辅以足够的能量,便能催生出一个龙的躯壳,龙像进入后便可以驱使龙躯自由行动,这是龙躯的种植方法。
而龙躯这个种子本身,其实是失去生机灵智的龙的死胎。
死胎唤形作为躯壳,需要用能量维持生命。
林糕不仅唤醒了它的形,还唤醒了它的生机。
死胎唤醒生机又如何,没了灵智就是死物。
死物只会有最原始的欲望,比如食欲,比如杀戮。
到那时儿,事情就会变得很棘手。
灰龙将所有的灵阴石震碎,牵引能量入种子。
有了灵阴石的支撑,林糕的状态好了许多。
但灰龙知道,这才刚刚开始。
它将林糕抱起,上甲板,穿过暴雨雷电,来到观景台。
赶回来的顾砚声跟在它身后,其余人默契地等在了客厅。
“顾先生,稳定住她体内的能量。”灰龙说。
顾砚声便抱住林糕,让自己的异能靠近她。
此时林糕体内的异能已经乱作一团,暴躁极了。
男人强忍着心疼,一点点耐心地梳理那些异能,让它们安静下来老实下来。
而灰龙正在问龙像,“现在有一个成为龙的机会,但需要冒险,极大可能会死。”
“要不要尝试,随你。”它并没有强制,而是给了龙像选择。
龙像要愿意,那他们今天就试试。龙像要不愿意,那它来将那死物斩杀。
小远龙看向灰龙,“成龙?”
“嗯。”灰龙看向龙像,“龙,真正的龙。”
成龙么...龙像发现自己现在冷静的可怕。
它有很长一段时间,非常渴望成为真正的龙。
但当它意识到自己只是个死物之后,这种渴望逐渐发酵,最后变成了执念。
而后执念成灾,最后竟不知何时消失得无影无踪。
后来,它的执念变成了自由。
再后来,突然有个姑娘,承诺说可以让它能像其它小龙那样,随便哪里都去得,随便哪里都飞得,明明只是个可能,可它又生起了希望。
“以后还有机会,只需要等待第二颗种子。”灰龙说,“你并不会一直被困在龙像里。”
“那船长呢?”龙像突然问。
灰龙沉默许久,才说:“我也不知道。”
顾砚声还在努力,当务之急要唤醒林糕的意识,让她想办法主动切断和死胎的联系。
又或者,冒险继续下去,他们一起造龙!
“我可以做些什么?”龙像没有为自己选择,“让她活。”
小远龙猛地看向它,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能听灰龙告诉它,“进入这死胎里,成为这死胎的灵智。”
“你成,她成。她成,你成。”灰龙又看向顾砚声,“赌吗?”
“多大把握?”男人问。
“没有。”灰龙说,“但我知道,不赌,大概率会死。”
顾砚声闭了闭眼睛,将手握住林糕的手,纯粹的能量让林糕手里的种子光芒大震,“那就一起赌。”
“小远,出去掌舵。”灰龙说。
这是清场的意思。
小远龙快速转身,冲了出去。
来到客厅,黑助理他们围了过来。
小远龙扬起下巴,“嗨,多大点儿事儿,大家再等等,马上就好。”
“你哭了。”陈盛说。
小远龙再也忍不住的掉眼泪,怎么会这样,他们的日子刚刚好起来,它不想失去船长大人和好朋友。
观景台,灰龙小心将龙像引导进入死胎。
瞬间,那死胎中便绽放出银紫色的光。
可好景不长,紫光中突然出现黑色的光,这光开始吞噬紫光。
“是龙像在和里面残留的灵智斗争。”灰龙解释道,“现在,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帮助龙像抢夺主动权。”
它变回龙身,身后浮现出若隐若现的巨大龙影。
龙影出现瞬间,那黑光瑟缩一瞬,紫光得以喘息片刻。
顾砚声汲取灵阴石里的能量,又将这纯粹的能量输送给林糕。
大脑一片混沌的林糕,隐约感受到外界的声音。
她动了动手指,那些能量便输送进龙躯中。
占了上风的龙像抓紧吞噬这些能量,逐步壮大自己,继续和黑光缠斗。
一旁的灵阴石化为粉末,林糕体内的能量在顾砚声的安抚下慢慢安静下来。
但男人的脸变得苍白,他体内的能量开始暴动。
“顾先生。”灰龙说,“量力。”
“嗯。”顾砚声继续压制林糕体内的能量。
没事儿的,这点儿痛算什么,不及怀中人万分之一重要。
突然,他的手腕被反握住,虚弱女声响起:“不行啊,我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