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到大伯家,正好碰见从医院处理完回来的大伯。
他的伤口被包扎好,看着还有点儿虚弱,但精神头还行。
林糕上前仔细给大伯看了看,又让黑助理把包打开,从一大块药冻上切下一部分递给大伯。
手里拿着大块药冻的大伯愣住,“这?”
“您一天掰一块,吃一周就能补回来。”林糕以为他不会吃。
而大伯只是突然想起今天上午,方老头去他屋里炫耀孙女给买一小盒药冻时的炫耀劲儿。
一会儿就给老方打个视频通话,他要是醒了,就给他看看冻砖。
大伯带人进家门,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家里还有很多客房,都能住下。
他招呼着安排房间,最后还剩下顾掌司。
大伯看过去,突然一愣。
“小伙子是砚声的朋友?”
顾掌司没说话,就那么看着大伯。
他眼底有微光划过,大伯的眼睛越睁越大,“您是掌司大人?”
“好久不见。”
“您怎么来人界了?”大伯问,他将顾掌司引到沙发上坐下,又将顾砚声和林糕叫出来。
几人坐好,大伯重新向顾砚声介绍:“来,砚声,给你重新介绍一下,这位掌司大人,是你的守护人。”
顾砚声惊讶地看过去,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守护人的事情。
“你小的时候差点儿保不住,我们就为你在阴界请了守护人,守护人可护你三年,但以后你也要听守护人差遣三年。”大伯解释道,他们当初为了小砚声,也是什么法子都试过。
说到这儿,大伯便问顾掌司:“大人,您此次前来,是有事情让砚声办吗?”
顾掌司却看向林糕,“我有事儿让她办。”
“要多少?”林糕问,本来他们就是合作关系,她因为生产力有限,才暂时拒绝顾掌司的订单。
不过有了守护人这事儿,情况又不一样了。
但顾掌司却摇摇头,说起另外一件事儿,“我要你帮我种一个东西。”
他伸出手,掌心突然出现一颗黑色的莲子。
林糕没认出来这是什么,便问:“怎么种?”
“你自己想。”
啊?林糕接过种子,忍不住说:“我没种过。”
“你可以会。”
林糕张了张嘴,想反驳,最后压了下来。
这是顾砚声守护人的要求,她还是先尝试吧,如果尝试过不行也没办法。
顾砚声见状,便说:“您可以换一个我能做的。”
顾掌司摇头,“没有,你活着就好。”
“好。”顾砚声干巴巴回了一句。
顾掌司见他有些不自在,想了想,来了一句:“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
就在他成为顾砚声守护人的那天夜里,小孩子身体虚弱,连哭声都像小猫崽子,细细的弱弱的。
顾砚声:......“谢谢。”
“不用谢,我还给你喂过奶,你那时只能喝四分之一的奶。”顾掌司认真地说,“我是第一次当守护人。”
他们阴界也鲜少会给人类当守护人,顾掌司那时候算到莲子的机缘在这娃娃身上,才同意下来。
既然当了娃娃的守护人,那就得负起责任来,他便常来看顾砚声。
林糕眨眨眼,看看顾掌司又看看顾砚声,“那你们为什么长这么像?”
“因为守护人的传承,是血脉传承。”大伯解释道。
“也就是顾砚声和掌司大人有血脉关系?”
“是主动建立的血脉关系。”大伯继续解释。
林糕简单总结了下,得出个结论:“也就是他们可以算父子关系!”
这话一出,顾砚声和顾掌司都沉默了。
又过了一会儿,顾掌司说:“我还没成家。”
“那我家砚声真是耽误您找对象了。”林糕接了一句,周围又沉默了。
已成长为“大拖油瓶”的顾砚声也来了句:“您放心,不会让您未来的对象知道这事儿的。”
林糕实在憋不住低头笑,肩膀一抖一抖的。
顾掌司勾起唇,弯了弯眼睛。
他这些年一直静待机缘出现,但顾砚声这里什么也没发生。
这次也是巧了,原本只是来谈合作的,却意外遇见顾砚声。
又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他才确认莲子的机缘,并不在顾砚声身上,而是和顾砚声有关的人身上。
他看向林糕,这姑娘有着神奇的力量。
阴纹卷卷菜,不是随便就能种出来的植物。
但这姑娘仅仅靠着他那点儿香灰,便成功了。
且他观察过,试验田里的植物,都有些来头。
所以,他才会在林糕说要来南境时,提出要一起过来。
他其实没什么事情,只是在找机会将种莲子的事情委托出去。
林糕找了小盒子放莲子,又担心这样会磕碰坏,便打算找点儿软布塞进去。
顾掌司摇摇头,“不用那么小心,没事儿的,你可以平时拿出来多看看,也许就会生出种植灵感。”
种植灵感要这样来吗?林糕更觉得没有头绪。
她决定回去多摇几次书架,看看能不能把种植方法摇出来!
晚上在大伯家吃饭,叫了附近大饭店的外卖。
外卖很有南境的特色,其中有道烧茄子,瞧着普通,但味道非常好,林糕配着烧茄子,连吃了两碗大米饭。
吃饱喝足就有些犯困,一旁顾砚声起身,“走,溜达溜达去。”
林糕摇摇头,有点儿不想动弹。
男人便弯下身,“陪陪我?”
林糕被美色晃了一眼,站起身,跟着男人往出走。
大伯家离城西研究所比较近,这边植被丰富,瞧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顾砚声牵着林糕的手,穿过银杏树林,朝更前面的小公园走去。
“我其实有一点印象。”顾砚声说,“他在的时候,我会好受很多。”
虽然只是模糊到不能再模糊的印象,但那份安全感舒适感,顾掌司是给足了的。
不过他还是对林糕说:“种莲子的事儿,不用勉强,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
“怎么回事,跟我分你我呢?”林糕看他。
“不是。”顾砚声不是这样意思。
“那就让我试试。”林糕认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