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经过大家的不懈努力，龙船终于降到了一级。
林糕看着破烂的船身，不由得唏嘘。
当初远航号也是这么破烂呢。
姜融球躺在角落里，眼睛早已无神，他有些喘不过气来，连说话都有些费劲。
就像重病缠身的濒死之人，他感应到龙船的情况，却无力抵挡。
这么多人，一刻不停的拆啊拆，连甲板上的砖都不放过，通通撬开扔下去。
那些隐藏在船身内里的血迹显露出来，众人看到时一阵沉默。
“好了，可以停下了。”顾砚声看着船身，以他们现在的能力，只能拆到这一步了。
学生们和异能局的人先离开，剩下几人看向姜融球。
“以后，只要让长渊和他彻底分开，也就不用担心他再快速成长起来了。”
“我们会看好长渊，让它一直呆在图书馆的。”老太太保证道。
“不。”费老突然说，“不要让它继续呆在学院里。”
“那它又能去哪里...”老太太心底发沉，如果连图书馆都留不下长渊，那是想要长渊去死吗？
费老突然看向林糕，“小林，可以带长渊走吗？去你的地盘。”
啊？林糕惊讶。
“它需要和物建立联系，才能长久生存，和长渊有关联的图书馆，我也赠与你。”
林糕拽了拽顾砚声，不知该怎么选择。
“放心，不大，你都可以带走。”费老看向老太太，“我这位搭档，擅长空间方面的一些异能，可以让你方便带走。”
长渊眨眨眼，突然跳上老太太的肩膀，“你们要送我走吗？”
老太太点点头，“是啊，你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它看向姜融，“它是我吗？”
“嗯。”
“我也可以选择死。”长渊说，“死了，不是更安全吗？”
“长渊！”老太太震惊，“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小松鼠眨眨眼，“我感受到了，那些怨恨的绝望的的悲伤，它们想把我吞了，这是我犯的错吗？”
“是姜融...”费老艰难回答。
“...也是我。”
在这之前，没人跟它说这些，它只知道自己必须生活在图书馆。
它今天其实很高兴能够知道自己从何而来，虽然姜融似乎是个可恶的家伙，像书中的反派，坏事做尽，必须接受惩罚。
“书里说过，死亡并不是终点。”长渊飞到龙船之上。
它看向众人，大尾巴卷了卷，“或许，我可以帮你们，彻底解决它。”
“等一下。”顾砚声的声音刚落，小松鼠便浑身发光，光芒瞬间覆盖整艘龙船。
“蠢东西！！！你要干什么！！！”姜融尖锐的怒吼，身体却像泡沫一般开始融化。
而伴随着姜融身体的融化，整艘龙船和小松鼠产生了更深刻的联系。
船长...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易主了。
长渊闭上眼睛，选择自毁。
光团彻底炸开，整艘龙船来不及和它解绑，便跟着炸裂开来。
这一切都太快了，根本来不及阻止。
林糕心底发沉，并没有因为龙船覆灭而感到高兴。
她紧皱眉头，在脑海里不断复盘，寻求另外一种解法。
龙船废墟之上，顾掌司弯腰捡起一颗栗子，“死亡并不是终点。”
他将栗子扔给林糕，“种种看吧，也许会有惊喜。”
......
从废墟离开，已经是凌晨。
回到大伯家，林糕的脑子已经不能使唤了。
她一头扎进被子里，睡了个昏天黑地。
睡梦里，全是小松鼠化为碎片的画面。
那颗栗子就放在床头...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中午。
林糕推门出去，发现厨房正热闹。
“干啥呢？”
“煲汤！”陈盛说，“你去坐着，一会儿就好。”
林糕没坐，她倒了杯水，靠在门边，看黑助理熟练的将一把东西扔进砂锅里，然后盖上盖子。
“一会儿尝尝我的手艺！这可是我刚从我妈那里学到的，她在这方面的造诣炉火纯青。”
“行，不错。”林糕喝水，顺便发呆。
陈盛又端了盘水果，“我跟黑哥赶过去时，你们都在废墟了，后来是出了什么事儿吗？”
“是啊，一些事儿。”林糕简单讲了下地底发生的事情。
“那龙船真是恶船吗？”
“是啊，嗜血的船。”林糕没往下说，大家心里都有数。
“真可怕，远航号不会这样吧。”陈盛抖了一下。
“就目前看来，它更像个奸商。”林糕说，“抢咱们血汗钱的奸商。”
昨天回来路上，林糕有问过顾掌司龙船的事情，他看着林糕，沉声说：“这取决于你。”
取决于我么...林糕若有所思。
虽然不清楚这句话到底什么意思，但经过这次的事情，林糕觉得以后自己一定要对龙船以及龙船上的东西，保持警惕。
甚至...对异能本身，也要保持敬畏之心。
力量，是考验人性的试金石。
“在想什么呢？”
林糕回身，正好看见顾砚声提着东西进门。
“什么东西？”
“早午餐。”顾砚声把袋子放到桌子上，“怎么了？在想你那十来个没来得及找的男友呢？”
林糕：？！！！
“我没有，我就那么一个前男友。”林糕顺手抢过果盘，朝顾砚声走去，“那个你知道啊。”
“我也没有生气，别担心。”顾砚声笑，瞧着是个很大度的样子。
但林糕耳边的警铃大震，这话绝对是那家伙说的，但当时她只是想吹个牛而已啊！
“不是，你对自己的魅力真是一无所知。”林糕把果盘往顾砚声面前递了递，“什么十来个，加一块都不敌你一个！”
林糕说完，自己先脸红了。
原本只是调侃一句的顾砚声，也脸红了。
他俩面面相觑，夹在其中的果盘尴尬极了。
突然，有只手戳起一块蜜瓜，抬起手上的小香炉，“嗯，很甜，这瓜我要采购一些。”
厨房俩看热闹的赶紧把顾掌司拉过来，现在黑助理都练出眼力见了，他立即抓了个包子放到顾掌司手里，“大人，您尝尝，皮薄大馅。”
“嗯，这个也买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