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
“四妹妹~~~~”
张昀两兄弟顺着沈唯真指的路与痕迹又在林中搜寻了很久,除了遇到几名也同是去寻找张玉蔷的公子,还是没有找到自己妹妹的下落。
见天色逐渐要暗下来,林中被马踏出的痕迹也渐渐消失,两兄弟更是心急如焚。
“不能在这样找了。”张曜焦急地道,“哥!咱们分开找吧!”
纠结了一会儿,张昀还是点了点头。“好!要是天色黑了还没有找到,你就下山去!”
“千万别小四没找到,你也留在了山里!”
张曜用力地点了点头,两兄弟拉动缰绳便想分头行动,可林子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那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大。
“哥!”张曜突然后怕起来,虽然是冬日大部分的野兽都已经冬眠,但是他们一路又喊又叫的,若是惊醒了什么野猪山熊,他们可无法招架。
张昀胯下的马儿不安地躁动起来,他强拉缰绳挡在弟弟面前。
他们兄弟二人见妹妹惊了马,招了下人牵马就进了山,并没有携带武器,若真是遇到了野兽他们得尽快离开。
只是很快的,从林中转出一个人来,张昀两兄弟见不是野兽才暗暗松了口气。
那人低头赶路也没想到迎头就碰上两匹马,也是愣在了原地。
来人是名十八、九岁的男子,着一身银白的飞鱼服,身上的衣服已经沾满了泥土。他的大帽不知所踪,发髻也有些凌乱,几缕碎发顺着额前贴在了脸上,形容有些狼狈。
他的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等张昀两兄弟看清楚立时大喜。
“妹妹!”张曜下了马立刻扑了上去,原来那人背上的正是惊马进了山的张玉蔷。
听见自己哥哥呼唤的声音,张玉蔷却是下意识地将环在男子的脖颈上的手臂紧了紧。但很快的她也就反应过来了,欣喜了喊了声:“哥哥!”
男子见是张玉蔷的亲人也连忙找了块大石,小心翼翼地将张玉蔷放了下来。
张昀张曜到底还不过是十来岁的孩子,见了妹妹早忘记了询问那飞鱼服男子来历,两人只是围着张玉蔷担忧的打量起来。
“妹妹你受伤了?”见她裤脚上有斑斑地血迹,张曜心疼地问道,他的双手想去查看伤势又怕弄疼了张玉蔷,一时僵在了空中。
“没事,皮肉伤罢了。”张玉蔷的小脸煞白满是汗珠,一看就知道疼得厉害,张曜心里更是自责,明明自己和哥哥都在场居然还让妹妹受了这么大的罪。
“还要多谢这位陆公子。”张玉蔷羞涩地抬眼望着那飞鱼服男子,伸手递过一物,正是锦衣卫制服的大帽。“不然妹妹不知是否还在有命在。”
张昀这时才反应过来,见到妹妹太激动还未谢过恩人,连忙起身长揖到底吓得那男子来不及接过张玉蔷递来的帽子,先扶住了张昀。
“张公子客气了客气了!”见另一边的张曜也对他长揖,男子连忙两手将二人托住。“举手之劳罢了,陆某愧不敢当!”
“敢问恩人尊姓大名?”张昀开始仔细打量起对面的男子。“待张某回府后禀了父母,必然要登门拜谢。”
男子接过大帽戴在头上,系绳在刚才救张玉蔷时在地上挂断了,只能虚虚地盖在头上。
“在下姓陆,单名一个寻字。”他向张昀两兄弟行礼道,“张公子实不必如此,陆寻救了张小姐也是机缘巧合,实在不必重谢。”
张昀与张曜交换了个眼神,到底是不愿意与锦衣卫沾上关系,一切还是回去禀了父母再议如何谢他比较稳妥。
此时也有几名于鸿苑的护院寻来,见找到了人便在林中打起呼哨,很快的林间呼哨声此起彼伏,人陆陆续续地都聚集了过来。
得知枣红马与踏月还在山中,张昀便吩咐了几名护院继续寻找,剩下其他人全部护送他们下山。
张玉蔷坐在张昀的身前偷偷打眼去瞄陆寻,虽然小腿痛得厉害可心中却是雀跃无比。
果然是祸兮福所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惊马进山时她还吓得要死,没想到竟是被陆寻救了!真真是意外收获!
她当时一念恶生想害苏凤清摔马,最好是能毁了他的容貌。可苏凤清是被她挤了下去,但她还是勒不住枣红马。
在骑着马在林中狂奔,她吓得眼泪狂飙心中只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对苏凤清下手,就算要害他也应该在自己安全之后啊!
但实在没想到陆寻居然也来寻她,她今天这番大出风头为得可就是为获得他的注意,如今直接与他结识,日后更可是籍着救命之恩与他多加来往……
张玉蔷的嘴角不由得溢出微笑,沈唯真啊沈唯真,上一世你害得我没了命,这一世就拿你的好姻缘来补偿我吧!
此时张家的包厢中也是乱成一团,张玉芙烦躁的来回踱步,李氏揽着张玉薇不住的安慰,张玉蔷的丫鬟已经在其他丫鬟小厮的包围下哭成了泪人儿。
“不行!我也去!”张玉芙一甩披在身上的大氅就要往看台下去。
“小祖宗!你可别添乱了!”李氏吓得赶紧撇了害怕得抱着茶碗一碗接一碗喝茶的张玉薇,她几步跟上张玉芙一把拉住了她。“要是你也丢了,不如现在就拿绳子把我勒死!也好过我回去跟二婶儿交代了!”
而另一边的大看台上,阿山正被跟着沈唯真一起的那些少爷公子的丫鬟小厮们包围着,享受着众人追捧的感觉。
“阿山哥阿山哥~苏世子真那么厉害吗?”一名漂亮的小丫鬟谄媚地问,旁边的女孩子们也连连追问。
“那当然!”阿山得意地道,就这一会子的功夫他已经把他加世子吹成天上有地下无的人儿了。“放心吧,有我们世子在,那张家姑娘们一定能妥妥地追回来的!”
“那阿山哥你再多给我们讲讲江州的事儿吧!”一个小厮也双眼放光的围着他,甚至上手给阿山捏了几下肩膀。“你杀过鞑靼人吗?鞑靼人真的都住在草原上吗?”
“杀过啊!”阿山吹起牛也是张口就来,“我跟你们讲,那鞑靼人也没什么好怕的!”
“血也都是红的,一刀下去脖子也得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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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玉蔷的上一世就是在不断的埋怨别人中度过的,先恨锦乡伯,再恨张三太太,然后是张玉芙张玉薇最后是沈唯真。
反正必须得有个人给她恨,没人恨她就活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