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邡说话的样子还算平静,但是颤抖哽咽的声音,红了的双眼,流过脸颊的泪珠,无不昭示着他内心的遭受着巨大的痛苦。林瑶看着他的样子,听着他说着他的经历,感觉他马上就要碎了。“别说了,别说了。”
寨邡平息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正准备继续往下说,谢桓臻制止了他:“南馆之后的事情先等一等。你前面的经历当中,我有几点要和你确定。”
寨邡擦干了眼泪:“二少请说。”
谢桓臻:“希望不要觉得我冒昧,第一个问题,你的爹娘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寨邡愣住了,他没明白谢桓臻怎么会问这个问题:“我爹娘?我娘是我们巫族的圣女,我爹已经死了,是旁边苗寨的一个苗人。”
谢桓臻:“你觉得拐卖你这件事,会有你娘的参与吗?”
寨邡整个人跳起来:“谢桓臻你在说什么?!不说我娘是圣女永不出苗地,再说我可是她唯一的儿子,巫族唯一的巫子,她怎么可能会害我!”
谢桓臻:“你先冷静,听我说。我不知道你所谓的巫子诞生是预防巫族之祸而降生这种说法是谁和你说的。但是我所知道的巫子,却是巫女与汉人所生,巫女与苗人是生不出巫子的。”
寨邡被这一说法完全吓住,这完全颠覆了自己以往的认知:“什么?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
谢桓臻看寨邡的反应,基本确定他真的是一无所知,随即缓缓道来:“你说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巫力全没了,我却是有猜测的。巫力源自血脉,纯正的汉人是不会有巫力。这点你知道对吧。那这就意味着,巫力自血脉而来,自然也可以因血脉而去。巫力是可以被血亲用咒术清除的。所以,你的巫力全无,一定是被你的血亲以自己的血对你下了血咒。而如果你确定不是你母亲做的,那就一定是你父亲做的。”
寨邡一脸的无法置信,既不相信自己居然还有一个或者的父亲,更加不相信这个父亲居然还害了自己。
谢桓臻这一说,林瑶瞬间想通了什么:“所以你的意思,那行商从头到尾就是冲他去的。”
谢桓臻点点头:“血咒制作不易,而且只能对自己的血亲生效,寨邡既然中了招,那一定是专门为了他而做的血咒,没有其他可能。用血咒封了他的巫力,他就变成了凡人,所以后面的迷药什么才会对他起作用。只是对方肯定没想到寨邡居然还能有自保的能力。”
寨邡整个人像被雷打中一样,呆呆的“不是,我不懂,为什么?”
林瑶:“你也说了,你作为巫子的职责是护卫巫族,你这个爹说不定是对巫族有什么其他的企图,所以想办法把你弄走了。最好你能死在外面,这样他对巫族要做什么就简单了!”
林瑶一番话像是给寨邡泼了一盆凉水,让他瞬间清醒过来:“你说的对!我不能这样,我不能死!我要回去向长老报信!”
谢桓臻:“你先别急,我们把现在的事情理清楚了,你好带着真相和事实回去。不然你现在回去也是云里雾里的不是吗?我现在第二个问题,你记得你一路上经过了几座城吗?”
虽然谢桓臻这么说,但是寨邡一想到巫地要出事,就无法冷静:“几座城?什么意思?”
谢桓臻:“如果我没猜错,你每一次被单独马车送走,都是过了一座城,所以如果你知道的话就好,如果不知道的话你就算算单独马车出去了几次。”
寨邡因为有了巫地的担忧在心里,对于自己经历的悲伤反倒一下子冲淡了许多,只思考了一下就很快回答到:“应该是6次。”
谢桓臻点点头:“行,我知道了。接下去就麻烦你说说到了南馆之后的事情。就从你恢复巫力开始说吧。”
显然这又是一个不好的回忆,但是寨邡现在冷静了很多,加上被巫地的事打扰了心神,他说的时候很是平静:“或许是那个行商提前和南馆主打了招呼,起初他们一直还是持续的喂着让我四肢酸软无力的药。而南馆也一直用我接待着许许多多的客人。直到,我感染上了病。不知道是哪个客人传染的,但是很快馆主就不让我再接待高级的客人,而是把我扔去接那些很糟糕的客人,所以我的病就越来越严重。馆主也不给我看病,所以我很快就病的很厉害了。连最低级的客人都接不了了。馆主也不愿意再在我身上浪费药。我才终于恢复了一些力气。但是那时候我病的快死了。恢复了力气又怎么样呢。那天,我整个人烧的晕晕乎乎,馆主或许是看我活不久了,直接叫人把我扔到了柴房,然后通知了门房准备等我死了直接扔出去吧。那门房见色心起,不管不顾我的死活,却不曾想,我居然在那个要死了的瞬间,发现我的心脏里还有着一只命蛊,我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它的存在,但好在紧要关头我还是发现了它,并且用它救了自己。
我的巫力被封,只能借用那命蛊的力量,命蛊的力量哪里有那么好借,所以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用血蛊换命来供养这只命蛊。而在南馆,要种下血蛊,真的太简单了。于是,我活了。在南馆,最喜欢搞出血的客人就是那些憋的太厉害的,比如到了年纪不娶妻的,与他们血液交融的机会多的是。尤其是当我发现,其中好几个都是行商商队里的人的时候。
等我用血蛊收了好几条命待用之后。我控制住了馆主。后来那姓赵的就带着那行商来了。那行商专门问了馆主我的近况,馆主按照我之前交代他的,说我已经死了。然后半夜趁那行商睡了,我也给他种下了血蛊。只是没想到,第二天他就跑了。不过也没关系,虽然收不回这只蛊了。但是他是肯定必死无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