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胥斜瞥了这弟子一眼,心中若有所思:“你把今日之事一五一十的再说一遍,每个人说的什么都一字不落的说来。”
弟子随即不增不减一五一十的把林瑶他们和沓戊的对话一一重复了来。只是在说时,还是不免带上了情绪:“那挂名弟子,摆明就是狗仗人势,仗着有様峰的那亲传弟子撑腰,说出的话实在是气人。摆明就是挑事!”
让胥听道此话却是冷哼一声:“你们是在外门横惯了,已经没脑子了是吗?”
弟子被让胥一凶,顿时不说话了,但是脸上却依旧忿忿不平的模样。
让胥冷哼一声:“蠢货”。随即又问:“两人法斗之时你站的近吗?有看清楚是怎么回事了吗?”
弟子想了一想:“沓戊师兄或许是有心下重手,所以一开始便放出威压把周围的清空出了一定场地。我站的算是近的,但也有一些距离。一开始使出的是落冰纷飞,这招他用过很多次了,寻常来说,对付一个练气期的挂名弟子应该是足够了的。而且那挂名弟子完全没闪躲,按理来说不该会这样的。而且我看她那衣服就是寻常的凡衣,落冰刺却是似乎连都没打进她的体内,直接就挂在了她的衣服上。”
让胥眉头微皱:“她完全没闪躲?”
弟子点点头:“动都没动。”
让胥轻轻自言自语:“难道玄滕说自己过不了她手下一招,竟不是推脱之词?”
弟子却是没听清楚:“什么一招?”
让胥却是并不和他多解释,只是转而冷眼再问:“玄滕承诺沓戊让他入内门,那你呢?他承诺了你什么?”
弟子却是没想到让胥突然发问,瞬间愣住,迟疑了一会儿却是不曾开口。让胥轻蔑一笑,下一秒却是抬手握住弟子肩头,下一秒却见那弟子脸色煞白,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原来是让胥径直从指间打入一丝灵刺直入弟子内府,剧痛之下,弟子连忙伸手拉住让胥的裤脚:“师兄饶命!我不敢了!是制服处!玄滕答应只要我保持沉默不把这事说出去,在下次内比后弟子堂的人员调动中,就让我去做制服处的主管。”
让胥冷哼:“你是沓戊的副手,怎么也是整个观服处的副主管,玄滕给你的好处却是让你去制作弟子服的制服处?这可说不通!”
弟子痛的冷汗直流,只得如实把自己的私心全然说出:“师兄,十年前你提我做了沓戊的副手,我是感激你的。只是我资质不好,修炼上也只勉强达标,困在筑基多年,现在唯一能想到的方法就只有凝晶丹了。只是凝晶丹要价不菲。我实在负担不起。这位置看着风光,但是其实大部分事务都由不得我做主,十年下来,所得实在不多。但是制服处不一样,因为负责制作,涉及原料采购。。。我眼见着那制服处的肃究所用法器越来越好!心中实在不甘。”
弟子说的声泪俱下,让胥却是无动于衷,只又问:“你们就这么相信玄滕答应了就一定能做到?”
弟子却是忍着剧痛略略思考了片刻,让胥见他竟然还有隐瞒,冷笑一声,正要加力。那弟子却是似是想通了:“我的罪责最多也不过是知情不报,怎么也不至于糟糕到哪里去。”
让胥听到弟子的话,显然似乎不是什么小事:“罪责?!到底是什么事?说!”
弟子:“沓胥曾经弄死了外门整一房4名弟子。”
让胥神色凝重:“?!什么时候的事!竟是无人上报吗?!”
弟子随即把整个事情详细说来:“自然是有的。只是。。。开始是一名弟子不满于要给沓戊上交贡钱,于是当众顶撞了他,他随后出手用了自创的冰火两重天教训了那弟子,然而谁知,那夜霜雪下的极大,沓戊的这法招,便是越冷越热就越厉害,那弟子灵根又十分奇异,竟是半夜热的跑出了房门,脱掉衣服,光着在雪地里睡了过去,第二天被发现时,已经整个冻成了冰僵,死了。本来死了一个弟子,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那弟子同屋一共四人,其中一个是他同乡,两人感情极好。于是那同乡弟子便找到了外门的长老状告沓戊。沓戊那时收到消息那人去找了长老,只以为是告他残杀同门,就不甚上心,因为毕竟那人说到底是自己半夜跑到雪地里睡着的。说到底并算不得事沓戊所谓,也就没管他。然而之后外门长老找到沓戊时,他才知道,那同乡竟是用留影石录下了他收受贡钱的一幕。”
让胥打断他问道:“贡钱?是什么?”
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弟子自觉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沓戊掌管观服处,所有月资服饰都由他发放。他都不需要克扣,稍微延迟一些发放,自有弟子会因无法及时拿到相应的资源而出问题。所以沓戊要求,如果想及时取得月资或者弟子服有了损坏要换新的,都需要给他贡钱,他才会给。”
让胥深吸了一口气,似是强压下心中的怒气,示意弟子继续说:“然后呢?”
弟子:“那长老要求沓戊把他这么多年收的钱全部还了回去,如果他照做了便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如果不还回去,那就打断根骨,逐出宗门。沓戊师兄答应了,只是借口需要时间筹钱,长老就给了他十日时间。沓戊向来自恃来钱不断没从来不曾节省,花钱大手大脚,哪里有什么余量可还回去。等长老走后,沓戊认定那同乡弟子如此一告害他至此,于是直接冲到那校园里,也不管院中其他人是不是与这事有关,竟是全都杀了。正要准备逃走。却是被玄滕拦下了。说他能帮沓戊摆凭此事。”
说到这儿,让胥自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弟子和沓戊他们会如此相信玄滕了。那四名外门弟子之死最终必然是被压下了。不然沓戊不会现还在观内。而玄滕能连又是涉及人命又是涉及贡钱的这么大的一桩事都能摆平,他后面答应沓戊和这弟子的又怎么会做不到。
让胥放开了钳制住那弟子的手,弟子也就站了起来。让胥随后问了最后一个问题:“那时玄滕帮沓戊解决了这么大一个麻烦,在这次之前,那个时候,他自己没有提要求吗?”
弟子思考了片刻:“应该是有的,但是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我那天是正好和沓戊在弟子堂看着账,他突然被外门长老叫走,我实在有些好奇于是跟了上去。便听到长老所说要他退回所有贡钱,我想看看他会怎么做的。谁知道再跟上去就看到他杀死了三名弟子的场景,我那时吓呆住了。却是动也不敢动,生怕被他发现我的存在也对我下手。
后来是玄滕出现,说他能帮沓戊搞定一切,我才趁着沓戊的注意力被玄滕吸引住的时候赶忙跑了。只是我跑走时回头看了一眼,看到玄滕和沓戊似是说定了什么,两人结了法誓。所以我猜想当时应该是玄滕也有事需要沓戊做才找上他的”。
让胥脸色很是复杂,要问的都问完了,却是没想到这后面竟然还隐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弟子眼见着让胥不说话,忍不住还是为自己又辩护了两句:“我真的只是碰巧知道了这一切而已。连后来玄滕又来找沓戊,他们也并不知道我已经知道他们之前就有过合作。我找的理由也只是说我相信沓戊,因为他相信所以我才相信玄滕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