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秋风飒爽,晴空万里,一架红色的客机从高空飞过,留下一道白白的,长长的烟,阳光温柔得照在大地上,好像一件巨大的金黄色外衣罩在地上。
慕材迈着轻快的步子来到律师楼,这天又是崭新的一天,一个晚上的睡眠,赶走了疲倦,身体再次恢复体力,他又要投入充满未知数的工作中去了。
一出电梯口,前台坐着一个没有见过的女生,约摸二十三、四岁,留着刘海短发,瓜子脸,黝黑的皮肤,两个大眼睛水灵灵的,仿佛会说话一样。
“你好,我是新来的前台,可以叫我璐璐。”璐璐见到慕材过来,有礼貌站起来,自我介绍道。
“桦姐呢?”慕材疑惑得问道,他有点不习惯,看到来了一位新员工。
“她昨天发生车祸了,现在还在IcU抢救中。”璐璐情绪低落得说道,“希望她吉人天相,渡过难关。”
慕材心里一沉,仿佛晴天霹雳,这个消息真的是难以相信,前两天桦姐还跟她聊了几句,夸她保养厉害,简直冻龄一样,完全看不出是个近五十岁的人,现在却躺在医院,抢救当中,真是世事难料。
“哎——太难接受了。”慕材长叹一声,“希望有奇迹发生,渡过难关了。”
慕材低着头,沉默一会,心里默默祈祷桦姐能够度过难关,正要走进律师事务所门口时,传来几个人谈话的声音。
“耶哈哈.........我们这个所是全球知名所,加入的律师都是各具特色,实务能力很强的。”
“老朱是个很有眼光的人,我们认识多年了。”
“先忙完事情,我们好好聊聊。”
慕材听着熟悉的声线,忙转过身,电梯口门打开了,是朱律师过来了,旁边是伍浩,辛记者。
“太碰巧了,刚好碰见朱律师,耶哈哈..........”朱律师向慕材招招手,便将伍浩和辛记者介绍双方认识一番。
慕材调整一下低落的心情,挤出笑容,看了看伍浩,他身材健硕,一张国字脸,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夹克,一副领导模样。辛记者梳着推背头发型,肩上搭着一个黑色公文包,年纪跟自己差不多。
四人在会议室坐定后,伍浩就着急将儿子伍河当天晚上案情经过再次重复,他语速极快,很快就讲完一遍,仿佛是念新闻稿一样,也许这几天,他研究案情好几遍,熟记于心。
慕材看到这位父亲眼里充满期待,每说到儿子时,眼眶就红起来。
“难道这个正当防卫与故意伤害的行为都分不清楚吗?我对这些执法者实在是很失望。”伍浩说着用力拍了一下桌面,“要是检察院坚持起诉,我绝对要把这个事给搞大的。”
“根据之前的几个案例来说,基层发生这样的事,都是稳妥起见,以故意伤害来定。”辛记者说,“如果以正当防卫来认定,那就是开拓法治的进步了,毕竟这是扭转趋势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耶哈哈,我们集中力量往一处使劲,一定能够有所突破的,我查了不少案例,之前的案例跟我们这个案件还是有很大不一样的。”朱律师自信得说道。
慕材点点头,说:“这个事情就交给我们办理,竭尽全力,不余遗力。”他心里十分清楚,被关在看守所带来的心理和身体伤害,那种煎熬是普通人不能体会的,他想起了陈灿,被关了十多天,就瘦得皮包骨一样,现在只有迅速采取行动才是最实际的帮助。
伍浩看着慕材,发现眼前这个年轻人与其他律师很大不一样,纯粹、执着、认真的特质让他很是欣赏。
伍河被关进看守所后,头两天他极度恐慌,夜不能寐,心理极大的负担让他坐立不安,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阻止三个社会青年的调戏行为就被指控故意伤害罪了,这是天理何在,不愿意就此认命的他,重新整理一下心情。
第三天开始,为了渡过难熬的时间,伍河决定通过锻炼身体来消磨时间,因为,他相信爸爸很快会请律师来解救他。
送走伍浩和辛记者后,朱律师和慕材便驾车来到看守所,他们希望以最快的速度解救伍河出来。
“怎么样?这几天有睡好吗?”朱律师双手握着方向盘说,“听说你感冒好后就立即投入工作中了。”
“睡得还可以,有时候蛮焦虑的,也会感到深深的孤独感。”慕材坐在副驾驶位上说,“请教一下朱律师,您是如何克服焦虑的呢,会感到孤独感吗?”
“有焦虑,有孤独感,这是很正常的,这才是真实啊。”朱律师说,“独立律师就是一个创业者,也是一个开拓者,要走一条靠勇气、智慧一直走到底的道路。”
慕材认同得点点头,说:“说实话,当我接受伍浩先生的委托时,内心还是有很多不确定,虽然从理论上分析是有可行性方案,在理性上可以接受,但是从感情上来说,内心会有很多拿不定的东西,这种感觉很难说。”
“是的,律师就是一个实践性的实务家,要通过实践来检验,法律的生命力不在于逻辑,乃在于生命,我们要通过实践来寻找答案。”
慕材听了,解开不少疑问,原来朱律师都经历过这些心理感受,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在面对未知的未来数,只能凭着信心走过去。
朱律师深踩一下油门,“轰轰.........”发动机瞬间加大马力,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尖叫声,黑色的运动型轿车如咆哮的猎豹奔驰在柏油路上。
半个小时后,朱律师和慕材便到达看守所附近了。
“伍河,有律师过来会见你了,准备一下。”民警走到5号仓的窗口说,“五分钟我们过来带你过去会见室。”
正在做俯卧撑的伍河听到通知,急忙弹跳起来,好像听到喜讯一样,内心顿感兴奋,他终于等到律师过来了,他相信是爸爸安排的。
“好!”伍河大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