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不远处,与苍白霜这别扭的模样,形成鲜明对比的纪子嘉。
那上扬的嘴角,还真是比那什么都难压。
一双清冷俊秀,酷似纪寒霖的小狼眸,又巧妙的融合了沈念慈杏眸的圆润,明亮中透着无辜,此刻正因着主人愉悦的心情,而似一轮皎洁弦月般,弯弯的挂在那里。
当然若是没有看出他小脸儿上,隐隐透露出的那股小得意,就更完美了。
几个崽崽儿见状都忍不住感叹。
他们两个这都是什么情况?
好像只要是他俩一见面,就无时无刻不在暗自较量,谁强谁弱。
今日早上去交易会的路上是,现在更是。
怪异!
不过,只要他们不是因为矛盾,而暗自较劲。崽崽儿们也懒得管他们,就随他们去吧。
因着这地儿偏僻,崽崽儿们再次收获满满,满载而归。
七个崽崽儿提着抱着扛着这些东西,浩浩荡荡的朝天狼部落奔去。
——
一路上,
尽管崽崽儿们紧赶慢赶,待回到天狼部落休息处时,天色还是已经暗了下去。
四个崽崽儿内心暗叹一声,大事不妙!
不过,崽崽儿们慌张,倒不是因为天色什么的。
对于兽人们来说,天色明暗对他们的视觉,并没有什么影响。
主要是自家阿妈呀!阿妈肯定会担心他们的,惹阿妈担心和不高兴,那他们阿爸肯定饶不了他们四个的。
一想到,他们几个和自家阿爸,相差悬殊的武力值。四个崽崽儿都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努力晃了晃各自的小脑袋,将幻想的恐怖画面甩出去。
不管了,还是先进去再说。
崽崽儿们心一横,迈起各自的小短腿,走了过去。
而跟在他们身后紧赶慢赶的淮澜淮笙,还有苍白霜,则是一脸不解。
慈婶子明明很好啊,纪族长虽然看着很可怕,但也从未见他惩罚过哪个兽人啊?
四个崽崽儿干嘛怕成这样?
不明白不理解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
不过话说,四个崽崽儿也太逆天了些。
他们三个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也还是追不上,累死他们了!
尤其是苍白霜,淮笙偷看了一下她的脸色,一脸吃瘪相,像是很受挫的样子。
“阿妈!阿妈!”
“阿爸!阿爸?”
四个崽崽儿:“?”
他们阿爸阿妈呢?这么晚了竟是还没回来了?
这也太稀奇了!
若换做平常,阿妈肯定笑的一脸开心,在看阿爸做食物呢。
这边崽崽儿们还在纳闷儿,一阵嘈杂声从身后传来。
淮澜淮笙还有苍白霜显然也听到了。
纪爱慈看着眼前的场景,惊到差点儿闪到舌头:“这是......”
只见一大群的兔兽人,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这边奔来。
“你们干什么!”见此场景,纪子嘉率先跳了出来,挡在众崽崽儿们的身前,朝不远处的兔兽人们喝道。
见纪子嘉目露怒意,一双狼眸紧紧盯着前方的那群兽人,苍白霜下意识的走到了他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站。
纪爱慈、纪子辰还有淮澜淮笙依旧愣怔在原地。
倒是纪子昱还算是镇定,稳步上前,站到了纪子嘉和苍白霜的身前,看着前方来意不明的一群兔兽人,沉声喝道:“都给我站住!”
兔兽人们不知是被这小兽人,身上爆发出来的气势给镇住了,还是因为别的,竟真的停了下来,停在了距离崽崽儿们十米之外的地方。
纪爱慈、纪子辰还有淮澜淮笙,也被纪子昱这一声给惊醒了。
看着眼前,不知是啥情况的场面,快步走到了自家大哥的身边。
几个崽崽儿站成一排,挡在天狼部落休息处的大门口,一副严防死守的模样。
若是忽略他们丁点大的身板儿,别说,还真是像那么回事。
但忽略不了啊,多少看着有些喜人和滑稽是怎么回事。
不过,这几个崽崽儿中,竟有和纪族长一模一样的气息,想来便是天狼部落的几个小族长了。
喜人归喜人,滑稽归滑稽,兔兽人老族长眼中流露出了浓浓的惊羡和赞扬之意。
这么小的年纪,便有如此的担当和勇气,不是随便一个小兽人都会有的。
不过兔兽人老族长,怎么也不会想到,也就是从这一天开始,关于他那飘逸浓密的白胡须,开始了它很长一段时间,凄凄惨惨的生活。
那时的兔兽人老族长,看见几个崽崽儿,再没了现在的持重。
见那群兔兽人依言停下了步伐,纪子昱的语气缓和了几分。
他想过了,纵然会有不长眼的兽人,前来挑衅他们天狼部落,但也绝对不会是兔兽人。
兔兽人虽然在反应和速度上,是兽人中的佼佼者,但战斗力弱,也是整个兽人大陆皆知的事情。
他们何至于,自不量力,过来自讨苦吃。
而且现在离的近了,视线中没了扬起的灰尘的遮挡,看的更清了些。这群兔兽人分明是食不果腹,被饿的面黄肌瘦的模样,虚弱的很。
这其中竟还有雌性和幼崽儿。
试问,谁家兽人出门战斗,还拖家带口,老老少少,带着雌性和幼崽的。
更何况,自家阿爸阿妈至今还未回来。是以,纪子昱猜想,这八成是自家阿爸阿妈安排的。
不过,也不能就这么随便的放他们进去,该问还是要问的。谨慎些总是不会错。
纪子昱往前走了一小步,盯着他们,眼中是戒备和探究。
冷声问道:“你们来此何意!”
兔兽人老族长忍不住咳了几下,待平复下来后缓缓开口道“我们是......”
只是还未说完,便被一旁心急的兔少年打断了。
兔少年略细的声音,脆声道:“是纪族长和族长夫人让我们过来的。”
“你说是我们阿爸阿妈就是啊!”纪子嘉紧随其后开口道。
兔少年面露无措,还微微有些窘迫,转头望向自家老族长。
兔兽人老族长也是没有法子,但也总不能在这干耗着,正想着再说些什么。
兔兽人群中,竟有个雌性虚弱的晕倒了。
兔兽人群中响起了一片哀呼,细看竟还能看到他们脸上的悲伤。
他们很清楚晕倒代表着什么,因为整个大寒季,这样的场景他们已经见过很多很多次了。
倒下的兽人,没有一个还能再站起来的。这预示着他们要与她永久分离了。
崽崽儿们看着眼前的兔兽人们,越看,怎么越觉得他们凄惨。
他们面对过凶猛的野兽,克服过艰难险境,战胜过越挫越勇百折不挠的天狼部落小兽人,但就是没有遇到过眼前的场景。
来硬的,他们自是不怕,但若是陌生兽人的虚弱的晕倒在面前呢?还是个雌性!又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