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王和母妃近来一切尚可,有劳二弟妹挂念了。”益阳郡主淡淡的回答。
“还是大嫂这儿的茶好吃,唇齿留香,回味悠长。”孙氏又饮了一口茶夸赞道。
“二弟妹喜欢的话,等一下带一些回去。”
“这可怎么好意思?我怎好连吃带拿的。”孙氏好意思的推拒。
“没关系,我这里还有多的,二弟妹只管拿去吃便是。”
“那我就先谢过大嫂了。“孙氏很是满脸笑容可是开心,但她也没有忘记正事。
“大嫂,其实我今天是有事想与你说的。”
“噢,二弟妹有什么事直说便是。”益阳郡主看向孙氏,孙氏却笑着拉住益阳郡主的手。
“唉,就是前几天,父亲和母亲找我与你二弟说,想把远哥记在你和大伯的名下。”说到这里,孙氏停下了。
“那你和二叔的意思呢?”益阳郡主盯着孙氏的眼睛。
“嘿,我今天就是听说父亲和母亲找你了,想必就是说这事了。
我个儿来,就想与大嫂说,虽然远哥是我和长泽的长子,但是继给大嫂,我们也是愿意的。一来呢,大伯和常泽是亲兄弟,咱们都是骨肉至亲,那还有不舍得的道理呢。二来,远哥过继给大伯与大嫂,也没有离开咱侯府,就是多了个母亲疼远哥而已。
我今天来这一趟,就是不想让大嫂心里有所顾忌。大伯去了,我与夫君每每想起,就很是心疼你,我们也不想让大嫂你老无所依。把远哥记在你和大伯的名下,怎么说我们还是一家人,我们也没有什么不愿意的。只要,大嫂不嫌弃我们家远哥愚钝就好。”孙氏说着说着笑容也收起来了,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神情,好像她就是一个真心为大嫂着想的好弟媳。
“怎么会呢?远哥那么聪明可爱,谁会嫌弃他愚钝呢?二叔和二弟妹的心意我知道了,嫂子在这儿就先谢过二弟和二弟妹了。”
益阳郡主一直盯着孙氏的眼睛,孙氏眼里闪过的那一抹精光,都让她看在了眼里,此时,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只是嘴上却是没有泄露分毫。
可孙氏却以为益阳郡主这是同意过继远哥了。心中的喜意藏也藏不住。
“诶,这有什么谢不谢的?大嫂这样说就是见外了,不管是你的孩子还是我的孩子,都是咱武定侯府的孩子,在谁的名下又有什么关系呢。我相信就算不记在大嫂的名下,大嫂也是疼远哥的?”
“那是自然,二弟妹,现在我知道了二叔和你的心意,我会好好考虑的。”益阳郡主的脸上好像还浮现出了一丝笑容。
“你知道我们的心意就好,大嫂你刚还去了王府,现在想来也是也累了,那我就不打扰大嫂了,这就回去了。”孙氏以为事情达成就准备离开了。
“晴儿,把那茶叶给二少夫人带上一些,再帮我送送二少夫人。”
“哎呀,多谢大嫂!不送不送。”孙氏接过茶叶心满意足的走了。
看着孙氏离去的背影,益阳郡主却握紧了拳头。
霍成泽,你到底无不无辜?益阳郡主这样想着,止不住身体都有些颤抖了。她闭起了眼睛,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翌日,简王爷来访,武定侯在书房里接待了他,两个人在里面聊了很久,书房里还传出过武定侯愤怒的低吼,但谁也不知道两人在里面聊了些什么,反正后来书房里就很平静了。
两人从书房里出来时脸上都很平静,甚至还带了些笑容。武定侯没有留简王爷用饭,简王爷也没有去见益阳郡主,直接就回了简王府。
第二日,武定侯就宣布,益阳郡主想为霍成岚守孝三年,等孝期结束,再商议过继的事情。听了这话,孙氏有些懵了,过继的孩子不是越小越好吗,怎么还要等三年?她有些不解的看向了武定侯,却被武定侯瞪了一眼,这让本来就有些不解的孙氏更加莫名其妙了,我怎么了就瞪我。可是这话她可不敢说出来。
两个月后,霍成泽突然接到外放的旨意,武定侯以霍成泽在外无人照顾为由,让孙氏连同霍远一起随霍成泽去到任上。
这个操作让霍成泽和孙氏有些转不过神来,可这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让他们更懵的是,皇帝下了一道封武定侯三子霍成峰为世子圣旨,这道圣旨,不仅他们懵,霍成峰也很懵啊,怎么他就成了世子了呢?
孙氏很是不服,她大吵大闹,说武定侯太过偏心,世子之位是大房的她没有意见,可是现在为什么是三房霍成峰的呢,而且还把霍成泽给外放了,这让她怎么接受得了?。
她质问武定侯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霍成泽到底是不是亲生的?为什么武定侯就看不上他夫君这个二儿子?
她这一番操作,把武定侯差点气了个仰倒。纵使这样,武定侯也没有理孙氏的撒泼,只是把霍成泽叫到了书房。
等再出来时,武定侯的脸色依然很不好看,霍成泽更是眼睛都哭的红肿了,一副很委屈又无奈还有些愧疚的样子。
他劝阻孙氏不要再闹了,还说三弟做世子也挺好,比他这个一无是处,连大哥都保护不了的人好多了。并催促孙氏回去收拾东西,早日和他一起去赴任。
临行时,霍成泽跪在福寿堂痛哭流涕。他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
“父亲,母亲,这一别山高水远,孩儿不能常在您们身边尽孝,还请父亲,母亲保重!
只是大哥的事情,孩儿是很无能,没能……救下大哥,父亲因此怀疑孩儿,孩儿不敢自辩,孩儿只恨……当时死的为什么不是孩儿。
到如今,孩儿还夜夜梦到大哥坠下悬崖的那一瞬,每每醒来,我就懊悔自己……为什么那么没用。每一次想起大哥,我都无比的愧疚,心中的煎熬,孩儿都……都不知道向谁倾诉。父亲,母亲,孩儿心里苦啊。”
霍成泽声泪俱下,一番哭诉让侯夫人这个做母亲的到底是心软了,她别过脸去默默的流泪。孙氏在一旁也哭的像个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