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臣妾知道宝林办事有些不妥,但他绝对没有谋反之心。还请陛下开恩,哪怕贬他做庶民,臣妾只求留他一条性命,陛下……”
陈贵妃悲悲切切,柔柔弱弱的匍匐在地上,看着着实让人心疼。靖安帝左右为难,太后和陈贵妃把话都摆到了明处,分明是在将自己的军,自己现在罚轻了,罚重了都是问题。
靖安帝咂巴了几下嘴,在心中思虑再三,正要说些什么时。
“皇后娘娘到。”
宫门口的小太监这时候又通报皇后娘娘到了,靖安帝本就烦躁的心这时候更焦虑了。
“宣。”
“宣皇后娘娘觐见。”
随着小太监的话音落下,皇后娘娘身着大红色凤袍宫装,亭亭款款的走进了太极宫大殿。
她仪态端方,目光平视,仿佛没有看见跪伏在地上的陈贵妃一样,莲步微抬,一直走到大殿的中央,这才微微躬身 。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参见太后,太后金安!”
“皇后免礼,皇后怎么也来了。”
靖安帝耐着性子跟皇后说话,大概能猜出皇后这时候来的意图,他心里很是不高兴,这一个一个的都想插手前朝的政事,是想置朝廷法度无一物吗?
跪伏在地上的陈贵妃,此时也十指紧握,紧张无比,忐忑不安,她心知皇后来者不善,不敢大意,在心里急切的思考着对策。
“启禀陛下,臣妾是来请罪的。”
皇后的脸上一脸严肃,说的话真诚恳切,让靖安帝一时摸不着头脑,都有点怀疑自己心中的猜测了。
“哦,皇后何罪之有啊?”太后却适时的插了一嘴。
“回禀陛下,太后,臣妾罪有两宗,其罪之一,臣妾身为六宫之主,却制下不严,没有约束好后宫,导致陈贵妃来太极殿,扰乱陛下和各位大人谈论政事。
其罪之二,臣妾作为您的皇后,却对后宫姐妹疏于教导,致使陈贵妃殿前失仪,惊扰了陛下。这些都是臣妾的错,还请陛下惩治臣妾的不作为之罪。”
皇后娘娘的一番话,没有提及任何前朝政事,说的都是后宫之事,让靖安帝有些坐立难安。让太后和陈贵妃连话都快插不上了。
“皇后说的什么话,那么大一个后宫,有些疏忽也是难免。咳,既然你来了,就把陈贵妃带回去吧,她不适合待在这里。”
赶在太后开口之前,靖安帝连忙出声,皇后说的话虽然让他有些不爽,但也帮他解决了眼前的麻烦,权衡利弊,他顺势而为,准备让皇后带走陈贵妃这个麻烦。
“臣妾遵命!”皇后对靖安帝施了一礼,就吩咐了下去:“扶陈贵妃下去吧。”
“不,陛下,臣妾不走,陛下,陛下求您开恩,求您饶恕臣妾的弟弟吧,太后娘娘救命啊。”
“住手,皇后,你眼里还有没有哀家?”
“回太后,臣妾眼里没有太后,臣妾只把太后放在心里。”
“是吗?怎么哀家就只看到,你一来就给哀家的外甥女扣了一顶大帽子呢。”
太后娘娘面色不善,说话咄咄逼人。
“回太后的话,臣妾是六宫之主,后宫之事皆该由本宫节制。训斥管教后宫妃嫔,本就是臣妾的职责,陈贵妃虽是您的外甥女,但她更是陛下的妃嫔,臣妾也只是指正管教她而已,又没有干涉朝政,怎么在母后这里就成扣帽子了。”
皇后这番话说的毫不客气,怼的太后嘴巴张了几张,差点晕了过去,也只是说出了一个“你”字。
“你……”
皇后没有再看太后,只是挥了挥手,就有人上前拉扯陈贵妃了。
“不,陛下,臣妾求您了,求您开恩啊。”
陈贵妃拼命的挣扎,可皇后带来的人可不会管陈贵妃怎么挣扎,就连拖带拽的把她拉了下去。
整个过陈贵妃声嘶力竭,太后也气得指着皇后,说不出话来。皇后娘娘却淡然无比,她见陈贵妃娘已经被拉出了太极殿,这才转身又对靖安帝施了一礼。
“陛下仁慈,不忍责罚臣妾,然臣妾不仅是陛下的妻子,更是六宫之主,一国之后,臣妾既在其位,就该做出表率,臣妾决定自罚俸禄半年,抄宫规百遍,以示惩罚。
陛下和各位大臣商议正政事,臣妾和太后不宜在此,就不多打扰了,臣妾告退。”
“嗯,皇后贤德,是朕之福。”
靖安帝被皇后娘娘说的怔愣了一下,下意识的夸了一句,恍惚间就看见皇后娘娘已经亲自和一个嬷嬷搀扶着太后,跨出了太极殿的门槛。
他此时的心情很是复杂,对皇后也有了几分感激,到底是名门闺秀,是个识大体的。
靖王在心里暗暗啧舌,皇嫂就是厉害,三言两语,就堵住了陈贵妃为她弟弟求情的道路,还让皇兄不敢轻易放过陈宝林,更是挑不出半点毛病。
最多就是强势带走了太后,可谁又敢说什么呢?一句后宫不可干政,就能堵住悠悠众口。还真不愧是能坐上六宫之主那个位置的。
靖安帝的手在膝盖上摩挲了两下,他暗暗叹了一口气,虽然他有些厌烦太后,但他对陈贵妃到底还有几分情义在的。
刚才陈贵妃向他哭求的时候,他的心确实有些动摇了,但皇后娘娘在这又是请罪又是自罚的,而且还罚的那么重,这让他根本没办法再顾及到陈贵妃了。他缓了缓神,思虑了片刻,暗暗下定了决心,这才看向了陈宝林。
“鸿胪寺卿陈宝林,食君之禄,不忧君之事,还因私事联合外邦,意图陷害忠良,罪不可赦,理应斩首,以正视听。
但朕念在其姐陈贵妃多年侍奉之功,陈宝林又未造成严重后果,朕决定将其削职为民,重打五十大板,刑三千里,终身不得再踏入朝重堂。其家产充公,家眷一并圈禁府中,不得外出。
至于陈贵妃,自今日起闭门思过,非诏不得出。
还有皇二子萧瑾嗣,身为皇子,警惕心不够,又不思进取,只知儿女情长,念其侧妃怀有皇嗣,也算事出有因,就罚奉两个月,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