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六看他拳头像馒头一样,立刻躲闪着竹竿样的身子,双手抱头道:“好哥哥,我错了。都怪为弟刚才喝了几口小酒,忘了自个身份。”
“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小的吧!”
说着,又继续哭喊道:
“好哥哥,我们平日里如亲兄弟一样,您可别信为弟刚才的胡言乱语。”
“再说,您看,我们也犯不着,为了一个野蛮小娘子,就反目成仇!”
王稚将他的身子甩到一旁,拖着肥硕的身子回到木椅上,回道:“哼!算你识相。”
张六看他不生气了,立刻大着胆子上前,为他斟酒赔罪。
像这样因为谈论冯澜大小姐性子,而起争执的事情不少。
小二一边拿着抹布,帮着收拾烂摊子,一边不时的叹气。
他缓缓摇头,心里道:唉……今日可真是晦气了。
他们福来客栈一向运道很好,虽然以前偶尔听到过,别的客栈发生类似事件,但没想到,今日竟论到了他们客栈。
过往,他们金掌柜每每听到此类事件之后,都要缓缓摇头叹息,接着话里嘲讽别的客栈,起的名字没有深意。
转而又不停唠叨着,还是他们客栈起的名字福气满满,还捋着胡须赞叹:
“真不愧是,游经此地的文大师,起的名字!”
“也不枉老夫为此牌匾,花了五十两纹银。”
他们这些小二,每每听到自家掌柜的重复介绍,当然只能大着声音奉承:“金掌柜的眼光真是独到!掌柜,您真是深谋远虑!”
而金掌柜听到他们这些观众的溢词赞美,态度自然变得更加亲切和蔼。
小二回忆到这里,他拿着抹布,一边惶惶不安的擦着柜台,一边不时地唉声叹气。
今日种种,若是传到金掌柜的耳中,他们的活计不知还能否保住。
毕竟他们的掌柜,是如此迷信。
掌柜的,若是坚信认为,客栈牌匾的名字起的毫无问题,是能够带来幸运的。
那这次客栈会遇到灾祸,导致出问题的缘故,必然就是别处了。
唉……他们八成又要被无故折腾了!不知这次,他能否躲过?
冯澜估计也不会想到,她的野蛮性子竟然无意中引发了一场轩然大波。
不过,估计就是她知道,在外,她照样还会我行我素。
毕竟她有这样的家世,干嘛还要拘着性子。
霍临回到破庙,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他的脸立刻阴沉下来,看着远处破旧,面貌不清的庙像,眼眸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突然,他嗓音低沉一笑。
笑声响在空旷的破庙里,显得竟是异常恐怖。
很好,那位穆姑娘,竟然有本事逃走不说,还将他的属下大将都忽悠走了,倒是小瞧她了!
他转身,盺长的身影迈着大步,走出了破庙。
当他走到丛林一角,伸手随意折下,一片不知名梭形树叶。
他用修长玉指轻折叶片。
折好形状的叶片被他轻放嘴边, 他闭眸。很快,一声婉转清亮的口哨响起。
不到半柱香的时辰,一只身形矫健的白鸽,从空中流体般的滑来。
它动作优雅的停落在霍临肩膀,之后用它的小脑袋,轻轻蹭着他的手心。
霍临顺手摸摸它的脑袋,耐心嘱咐道:“小白,你去寻到朱文他们。让他们与吾,在此地汇合。”
小白是他特意训练的帮手,很懂人性。在传递消息方面,它是最机灵的那只。
小白在他的手心轻啄两下,示意它知道了。
然后,睁着黑豆眼,回头不舍的,望了它的英俊伟大的主人一眼,就动作流畅的飞走了。
霍临望着小白飞走的方向,神色难辩。
他像一座雕像一样,在原地矗立良久。
小白自有特殊寻人之法,为了快些与它主人相聚,此时它飞的格外迈力。
很快,它就碰到了路上疾驰的马车。
小白一边“啾……啾……”的叫着,一边冲向了带头的灰衣男子。
范衡眼尖,他余光瞥到那一白色小点时,就急忙勒紧缰绳,使马停下,一边大喊道:“都停下,少将军来信了。”
众人听后,虽然都面带一脸困惑茫然之色,但还是立即勒紧缰绳,使马儿有序停了下来。
小白停到朱文肩膀,对他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偶尔灵活转动它的小脑袋,拍拍翅膀,对他示意。
朱文则一脸严肃,神色认真的分辨它的叫声和动作。
周围将士被这只白鸽的人性化动作,弄的脸部扭曲,忍俊不禁。
被小白无意中窥见后,得来了它人性化的轻暼鄙视。
过了一会儿,朱文点点头,下意识地想用手摸摸它的洁白翅膀,被它黑豆眼鄙视一眼,轻巧躲开后,朱文也不在意,笑着说:
“知道了,小白,你真是好样的!”
小白又“叽……叽……”的,欢快地回应他几句,就动作优美的飞走了。
冯澜见这只个性十足的白鸽飞走了,她急忙上前寻问:“刚才那只鸟,叽叽吱吱的在说什么?你怎么,看起来一副开心放松的样子?”
朱文没去急着回答她的询问,他先是环顾一下四周,接着不紧不慢道:
“刚才的白鸽,是少将军以前特意训练的信使。”
“刚才它在说,少将军就在前方的破庙等着我们。”
“我们立刻动身!”
随着这一命令,周围将士迅速有练的飞身上马。
只有冯澜继续不死心的追问道:“朱将军,刚才那只鸟还有没有说别的?临哥哥的安危,怎么样了?”
朱文心里有些无奈。
即使小白再聪明,但它也不是人啊!它也不能,表达出太多讯息!
他无语道:“澜小姐,小白只是懂得表达一些简单的讯息。”
“即使它会复杂的,在下也听不懂。”
“破庙离此地不远了,我们还是不要再耽搁时辰了。”
冯澜对他的解释甚是不满。
她不过是心中有些担心临哥哥的安危,怎么就是耽搁时辰了?
之前在客栈里浪费的时辰,怎么就不说了?
“哼!……”
她面色忿忿的掀开帷裳,动作粗鲁的上了车舆。
随身侍候的丫鬟婆子,看情况不对,都立刻屏住呼吸,小心谨慎的伺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