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幽深的望着她一会儿,即使被她如此质问,他也面不改色,好似被质问的不是他似的。
穆晴被他的目光盯得有些瘆人,反而率先败下阵来。
她低下头去,就当她以为他不会再出声时,却听到他嗓音低沉的开口:
“穆姑娘,这将军府都是小爷的,小爷自然是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穆晴被他厚颜无耻,霸道不讲理的话语气笑,她反而镇静下来,目光平静的注视着他的双眸,淡淡开口:
“将军府,少将军自然是可以来去自由。”
“但民女只是将军府的客人,少将军半夜闯入民女的房间不妥吧!”
穆晴看他又不说话了,她只好道出她的目的:“今夜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民女就不计较少将军这次的闯入了,毕竟,民女也有错,伤害到了少将军的身子。”
她在他不悦的目光下,语气犹豫道:“希望少将军能和民女两清。等民女这次治好少将军的伤处,能放民女出府。”
她本来还想再解释一下,她想早些回家的原因。
可看他变得越来越沉色的脸,她只好停了下来。
穆晴说完之后,霍临脸上就一副风雨欲来的表情,但不知为何,他并未向她发作。
就当空气变得愈发沉寂的时候,霍临终于淡漠开口:“既如此,就如你所愿。”
穆晴听到小将军终于开口同意了,她心里终于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毕竟,她还以为,以他的顽劣性子,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
“那民女就多谢霍公子了。”
穆晴面上带着真诚笑意,向他微微欠身,这次是真诚道谢。
她心中止不住的雀跃,她们终于挺过了将军府的这一难关。
以后,她们再碰到有关将军府的人或事,一定要绕道走,毕竟小将军喜怒无常,她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可惹不起。
霍临看着她一副迫不及待要离开将军府的样子,心中微微发涩。
将军府又不是吃人的野兽,至于能将她吓成这样?
霍临心中越想越是气愤,但他面上却是一副冷漠无情的样子,他实在见不得她这样一副开心样子,于是道:
“夜深了,本公子不好再打扰穆姑娘歇息了。”
“你去叫底下的奴才过来,帮本公子转移。”
穆晴听到他要离开了,立刻点点头,转身出去,按照他的要求去做。
本来她还担心,他想在她这里歇息一晚。
若真是这样,被别的下人撞到,传了出去,那她的名声真是彻底完了。
幸好,他很识趣的知道离开,不然她还得和他斗智斗勇,想尽办法将他移出去。
霍临离开后,穆晴将屋内收拾整洁,将房门内梢仔细插严实后,她还是有些不放心。
最后又用一个柜子顶在了门上,她才安心的睡了过去。
第二日,将军府风平浪静。
穆晴担忧的,昨夜霍临在她屋内受伤之事,并未得到外传。
看来小将军的威信,在将军府内很高。
穆晴每日夜晚趁着无人之时,去到小将军的别院,为他医治。
幸好,霍临可能有了上次针灸的阴影。
每次,穆晴在为他针灸之时,他总是沉默寡言的闭目养神。
这让穆晴对他下手仁慈了许多。
为了不让他发觉针灸时辰长短的变化,她只好在诊治他的伤处同时,继续为他调理蛊毒遗症。
白天闲暇之时,她趁机让下人向徐子陌捎了一封信。
信中大致内容,就是让他不必担忧。她在将军府内一切安好,只要再等几日,她们便可出府离京。
本来徐子陌还在为此事费神,毕竟他的父母一得知,他在为穆晴被困将军府之事,而东奔西走,到处寻人求情之时,就立刻将他禁足了。
他父母苦口婆心的劝说他,“将军府虽不在皇城之内只手遮天,但这样盘根错杂的大树,不是他们这些蜉蝣能撼动的。”
“他们徐府,只是皇城之内最普通不过的商贾之家,怎可为一乡下女子得罪将军府?”
徐子陌争论道,“穆晴是他们家的贵人,没有她的帮助,徐府就不会更上一层楼。反而在没有新的菜谱之下,会慢慢变得衰败下去。”
听到嫡子之言,他们都沉默下来,最后徐母还是警告道:“你好好反省,徐府宁可衰败,也不可得罪权贵。”
徐父见此,只叹了一口气,也缓缓摇着头跟着离去。
此后半月,尽管徐父徐母为酒楼铺子的活计忙的焦头烂额,但也不松口将他从府内放出。
徐子陌在这半月之内,生生由阳光健朗的男子变得形销骨立,虽不至于骨瘦如柴,但明显变得成熟内敛许多。
徐子陌回忆到这里,立刻提笔回信,“ 穆姑娘,很是抱歉,这半月以来没能帮上你的忙。”
只见笔走游龙间,苍劲有力的字体很快跃然在纸上。
徐子陌很想再写些什么,但由于心中愧疚,最终还是停笔将信折好。
穆晴收到徐子陌的来信,看到信中内容,她无奈笑笑,并不介意。
毕竟,她知道在这皇城之内,普通百姓想要在这将军府内救人,无异于难于登天。
冯澜听说霍哥哥受伤了,这几日,她经常来将军府探望霍临。
这日不巧,她竟然在花径小路上看到了穆晴。
初碰到一身清绿锦裙,模样打扮的和时下京城女子相近的穆晴之时,她还以为是她眼花了,但她定睛一看,的确是她。
冯澜带着身后丫鬟,急步走到穆晴跟前,面带惊愕,用攥着秀娟的手指颤抖的指着她道:“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是霍哥哥的将军府,谁准你进来的?”
穆晴被她趾高气昂的质问气到,她面色不悦的退后几步,开口道:“民女是怎么进来的,与澜小姐有何干系?”
“请这位澜小姐不要当道,民女还有急事需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