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十五,左成梁乘坐航班来到了胶州。
这程七七虽然的不在了,但在左成梁的心里,实际上已经默认了对方是自己的妻子。
所以,这一次,他是代替程七七来看望一下她的父母的。
到了胶州,左成梁先是去大爷家串了个门,给大爷留了一些礼物,之后才赶去程七七爸妈的家。
这次过来,左成梁并没有带什么贵重的礼物。
他给程七七的父母这里带了一些东北山里野生的晒干榛蘑,农村家养的笨鸡下的蛋,土作坊生产的粉条,笨榨的豆油,还有东北最好的长粒香大米。
傍晚,当左成梁带着礼物敲响了程家的大门,开门的白家莹看到是左成梁,先是一愣,之后才眼泪叭嚓地将左成梁让到了屋里。
客厅内,程国栋看到时左成梁进来,坐在沙发上没有说话。
“爸,我来……看看你们!”左成梁身子微倾,鞠了个躬。
“哎……”左成梁这一声爸,就让程国栋眼泪就下来了。
曾经,程国栋恨死了左成梁没有照顾好她的女儿,但所有的怨怼,都在这一声“爸”中烟消云散了。
晚上,左成梁留在程国栋家里吃了顿便饭。
吃饭的时候,程国栋和左成梁两人一杯一杯的猛灌白酒,只喝的昏天黑地,到最后,还是白家莹将两人手里的酒瓶子夺下来,才算完事。
最后,临走的时候,左成梁跪在程国栋和白家莹面前,规规矩矩地磕了个头。
这个头,是左成梁磕的,同时,也是替程七七磕的。
两位老人将女儿好不容易养大成人,结果最后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怎不叫人伤心欲绝。
夜里,酒店房间中……
十年生死两茫茫,
不思量,
自难忘……
夜来幽梦忽还乡,
小轩窗,
正梳妆……
睡梦中,左成梁再次的梦到了程七七。
睡梦中,左成梁仿佛是个局外人,以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和程七七打闹、嬉戏……
自己在那里哄骗程七七,要给她检查身体,然后就被程七七羞恼着,一顿毒打……
梦中的场景不断地变换,后来就换成第一次正式的拜见岳父大人的场景。
睡梦中,左成梁“看到”自己从程家出来,和程七七一块进入宾馆房间,然后自己起了坏心思,然后被程七七揪了耳朵。
之后,程七七离开,自己便躺下睡了过去……
看到程七七离开,看到自己孤单地躺下,这一幕,像极了现在的这种状况。
这一刻,左成梁心底伤心的感觉如浪潮涌来,直接将他淹没。
一直以来,左成梁反思这个事情,一直在后悔。
他后悔自己不够警觉,被清扫队钻了空子。
他后悔自己跳出车后,没有立刻的带程七七离开,而是返身回去查看情况。
他还后悔,假如程七七没有跟自己在一起,也许,她就不会死……
恍惚间,左成梁意识中,只感觉梦境是如此的真实。
这一刻,他只想撕碎这个梦境,进入其中,告诉“自己”未来发生的事情。
然而,无论他怎么努力尝试,他仿佛都和那个世界之间,有着一丝的隔阂,让他无法的介入那个世界。
惶急之间,左成梁直接的祭出了旋涡空间端口,撞向了那一层隔膜。
下一刻,终于的,一个空洞出现了。
看着空洞正逐渐缩小,有着汇聚消失的趋势,焦急间,左成梁就想过去,然而却依然的不能如愿。
空洞那边,一切仿佛凝固,空气粘稠得仿佛如固体一般。
左成梁艰难动作,也只是向那边探过去了一只手臂。
眼看空洞渐渐缩小,从直径一米渐渐缩成了脸盆大小。
左成梁焦急望向隔阂对面,终于的在茶几上看到了一支笔和一个本子。
左成梁艰难移动手臂,抓住那支笔,准备在上面写下信息。
粘稠的空气中,左成梁艰难动笔,歪歪斜斜写下“离开程七七,你会害了她”几个字。
这几个字刚写完,不等他留下更多的讯息,空洞终于收缩殆尽……
下一刻,时空崩碎,左成梁惨叫一声,从睡梦中醒来。
这一刻,左成梁只感觉头疼欲裂,仿佛有什么东西撕裂了他的大脑,疼的他抱着脑袋在地上不住地翻滚。
一直等到了天亮时分,左成梁大脑的疼痛才稍稍缓解。
而他已经被这六七个小时的脑部痉挛折磨得浑身湿透,几欲虚脱。
再又缓了几个小时之后,左成梁才挣扎着起身,然后打车去了医院。
经过医院一系列检查照像之后,医生给出的诊断,是颅底轻微出血,建议住院治疗,后续情况有待进一步观察。
左成梁并没有在医院住下,而是给自己的大脑用红雾能量进行了一下滋养修复,等回到宾馆办理了退房,之后乘坐火车回了京城。
列车上,左成梁躺在卧铺上,从自己的钱包里翻出了当初的那张写着“离开程七七,你会害了她”的那张便条。
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左成梁就觉得,这张字条,特么得!好像真的是……自己写的!
在得出这一判断之后,左成梁都有些懵逼了!
难道说,自己居然能够穿越时空的阻隔,对过去的世界产生影响了?
当这个念头一产生,左成梁对整个身体就不由得激动地发抖。
若真的是这样,那……他是不是就可以想法救下程七七,避免悲剧的发生啊!
尽管,昨夜的剧烈头痛,甚至是脑出血,让左成梁意识到,跨越时空,干涉过去,会对身体造成巨大的伤害。
但是,假如能够时光逆转,改变过去,让程七七活下来的话,左成梁真的是愿意付出任何的代价。
所以,当抵达京城后,左成梁便一头扎进王爷胡同七号,大白天的,也躺在被窝里,不起来。
想要重温在梦中闯入过去时空的那种状况。
然而……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异状发生。
左成梁在床上,没黑没白的躺了几天,直到眼看着就要过年了,也在没有找到那夜的感觉。
腊月二十九,左成梁一脸颓然地从床上爬起。
感觉这个事情,真的不能太着急,只能是……徐徐图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