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怀玉看着一大一小牵着手一步一跳的蹦哒进来,对江一楠的乐观豁达,心大也习惯了。
一家人在厨房小饭桌上边聊边吃,江一楠以听为主。
这大嫂的厨艺可真厉害,调料这么少,油放的也不多,简单一个大白菜也烧的这么好吃,糊糊都熬的有一股清香,江一楠吃的开心,如果有尾巴,早就揺的欢快了。
吃完饭江一楠与小木木去洗碗,大嫂则是去喂鸡羊。
钟家后院里养了不少小动物,鸡鸭羊,还有小兔子……
钟怀玉按着记忆把院子里清扫干净,又把一些衣物收下整理叠好。
做完一切,简单梳洗一下,便去书房找到原主父母线索的一个本子查阅,看着线索,还未来得及多想,听到厨屋那一大一小的嬉闹笑声,真不知道洗个碗有什么好笑的。
钟怀玉摇摇头,注意力投入到本子上。
江一楠收拾干净锅碗瓢盆,又带小木木仔仔细细梳洗一番,便让他上床睡觉,自己则坐在床前看着煤油灯下,要缝补衣服的大嫂。
“大嫂,公婆他们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得罪了什么人?听木木说大哥经常像这样出门寻找。”江一楠轻声问道。
夏荷低着头打了个结,熟练的开始穿针引线:“唉,公婆老实本分,要说得罪人我是不信的,当年我嫁入这家不知道眼红了多少少女们,街坊邻居皆知,公婆家底厚,为人宽厚,不会苛待儿媳,嫁人钟家,公婆待我极好,从不会刁难苛责与我,我时常感谢上天给我如此好的姻缘。
可三年前,木木满月不久,公婆说愧对我和孩子,交代相公与我好好照看家里,又留下全部家当交给我,让我去寻一个九月初六生的女子冲喜。”
夏荷抬头看了一眼江一楠,又继续道:“当时我不解,怀玉虽身体虚弱,但还没到冲喜救命的地步,但公婆不愿解释过多,只让我答应下来。
后来小叔竟突然晕倒,吃药一直不得好转,我便去找孙媒婆帮忙留意九月初六待出嫁的女子,孙媒婆与隔壁几个镇的媒婆都相熟,打听一下就寻到了你家,后面你就知道了,就赶紧张罗你们成亲,成亲前一天小叔身体突然好转,我和你大哥都很震惊。”
“那公婆可有提他们去哪了?”江一楠问。
夏荷眼眶微红,摇了摇头:“他们交代完就回房休息了,我和相公并不知道他们要离开,只想着明天再仔细问问。
第二日起床公婆两人就不在家了,从此再也没回来,期间有很多次外出的老乡们捎消息回来说瞧见过一眼,你大哥就赶紧过去找,每次都没有收获。”
“可有报官?人口失踪,官府应该会管的吧?”
“报过,官府也找不到人,县令还和周边几个县令写了书信帮忙寻找,都没有收获。”夏荷叹了口气。
江一楠总觉得这事有些蹊跷,但又不知道蹊跷在哪,挠了挠头,也想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门口一片衣角消失在黑暗里。
江一楠又与夏荷说了许多,才把屋内压抑的氛围打破。
“对了,明日去镇上,你挑一匹喜欢的颜色棉布,给你做两身衣裳。”
夏荷抬头看看江一楠那件半旧宽大的衣裳,心中感慨,那李氏收了十两银子竟然连一件能替换的粗布新衣都舍不得给孩子做,竟是心狠至此,连面子功夫都懒得做。
江一楠眼睛一亮,心中一暖,她早就不想穿这件李氏穿过的衣裳了,可她那些补丁破烂也不想要就扔家里了,这次去镇上本也打算看看有没有成衣卖的。
现在大嫂说要给她做,又省银子又合身,再好不过了,她也是懂感恩的,日后会回报给大嫂的。
当下也不扭捏:“谢谢大嫂,日后我赚了银子也要给大嫂买新衣服,买银簪子。”
“你啊,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你花的是公婆留下的中公的钱,可不是我的钱。”夏荷用手指戳了戳凑到跟前的小脸。
“那也是大嫂愿意为我花不是嘛?”江一楠咯咯笑道。
江一楠回到卧房时,钟怀玉已经睡下了,她轻手轻脚退了外衫与鞋袜,坐在床上冥想,这是她放松大脑的习惯,深呼吸几个来回,很快进入状态,屋内再次陷入寂静。
江一楠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一个黑漆漆的空间里,一点儿光亮都透不过来,很是压抑难受,被黑暗包裹的角落里穿出虚弱的呼吸声,江一楠努力的睁大眼睛,想看清空间里的物品,发现什么都看不见,她试着伸手摸索,指尖一凉的瞬间一个陌生的呵斥声传来,“谁?”
“啊”
江一楠惊醒,浑身湿答答的,头发粘腻的粘在脸上。
身体的恐惧感还没完全消散,江一楠大口大口的喘息,想平复起伏的胸腔,可身体的恐惧感还是一点没少,那个陌生的呵斥莫名带着让人恐惧的力量,让她灵魂一颤。
“333在吗?333?我做噩梦了,好可怕,咱俩聊聊天吧,我少要50块钱。”江一楠卷着被子瑟瑟发抖。
等了半天,也没听到回应,江一楠想着莫不是系统只上白班?别人家的都随叫随到的。
江一楠现在迫切希望大床室友打呼磨牙说梦话。
她需要点动静,她不需要寂静。
江一楠用力蹬了蹬床,对面依旧睡的像死了一样安静。
江一楠:“……”
她蒙着头,睁着眼到了天亮。
对面传来窸窸窣窣的穿衣动静。
呵!这会儿倒是活起来了。
江一楠翻了个大白眼,又赌气似的用脚重重的捶了一下床。
明显感觉对面吓了一跳,穿衣动作顿了顿又继续起来。
“真粗鲁,肯定会家暴。”666见缝插刀的解说道。
钟怀玉摇摇头,整理好衣着出门。
呔,古人真没趣。
江一楠突然对攻略的期望极速下滑。
“主人你怎么了?怎么一觉起来就像失去梦想的咸鱼一样。”
“昨天晚上你死哪去了?”江一楠一脸幽怨,头顶冒着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