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楠逃似的跑了老远,直到街上人多的地方才停下,回头看了一眼,看那人没有跟来,放下心来,去说好的地方找钟怀民。
拿着银子的少年,看了一眼江一楠跑开的方向,有点儿不太明白为何她吓成那样,握紧手中的竹筒,抬腿去了医馆。
等到钟怀民,江一楠递过两个烧饼,没提刚才的事,两人吃着去坐牛车回家。
刚到村口,江一楠就看见木木在村口伸着小脑袋张望。
旁边是他的小伙伴,有二柱,其他两个不记得了,几人在玩泥巴,一看见牛车,小家伙丢掉泥巴兴奋的跑来。
“阿爹,阿婶~”叫的甜滋滋的。
“钟叔,钟二婶”三个孩子站起来,打招呼。
江一楠还挺喜欢这几个孩子的,没有仗着大木木一点欺负他,个个长得虎头虎脑的,又有礼貌。
在布包里摸索几下,拿出带油纸包装的糖球,一人分了三个,塞进他们胸口,又嘱咐他们一定要洗了手再吃。
几个孩子激动不已,这种东西也只有过年,过节才有机会吃到,木木阿婶一下就给三个,真大方,长得好看,说话也好听,几人对木木投去羡慕的眼神。
木木一脸自豪。
到家,木木洗了手便乖乖的等待自己的零嘴。
江一楠拿出糖葫芦,糖球给他,又给递给大嫂一条颜色漂亮的束发带,以及一些瓜子炒货,留给两人的烧饼。
对于哥嫂的省钱叨叨,江一楠左耳进右耳出。
饭桌上,钟怀民又把江一楠舌战群儒的光荣事迹又添油加醋的表演一番,听的两人星星眼的望着江一楠许久。
特别是小木木,感觉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他当天晚上就把小伙伴喊家里准备攀比一番。
月光下,江一楠和大嫂躺在躺椅上嗑瓜子,大哥在给江一楠做竹筒。
一帮萝卜头坐在大门口攀比:
“我阿婶把书生吵哭了”
n轮后……
“我姐姐力气大的能提两桶水。”
“我姑姑能喝两桶水。”
“我阿婶能吃两筒饭。”
“我姐姐敢生吃荨麻”
“我姑姑敢生吃蛤蟆”
江一楠听着听着,感觉似曾相识。
果然下一刻,就听见自己的好大侄儿,超大声说:“我阿婶敢吃s……唔”
江一楠一个箭步就捂住了小家伙的嘴,抬手给他一个脑瓜崩。
“阿婶,你打我做什么。”木木委屈。
“我可不吃那玩意儿,再胡说八道,嘴给你缝上。”江一楠恨恨的把他头发揉成鸟窝。
夏荷夫妇刚刚还有点儿酸自己大儿子都不拿自己攀比,此时努力憋笑中。
此刻南山书院,钟怀玉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一遍又一遍的播放白天江一楠在山上的言行。
古代女子都这么厉害的吗?
床上的江一楠半睡半醒间,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地方,梦中的她猛地一激灵,这是她噩梦开始的地方啊,我要醒来,我要醒来……
江一楠在梦里激烈的挣扎,奈何每次醒来不久发现还是在梦里。
江一楠慌了,用手狠狠的捶自己的脑袋,猛地睁眼,使劲蹬被子……
各种方法都试了一遍,醒来还是在梦里,还是那个漆黑的地方。
江一楠感觉自己现在是鬼打墙和鬼压床的结合升级版。
明明睁着眼,却一丁点亮光都没有,江一楠克制住伸手向周围摸的感受。
上次那恐惧感她可没忘呢,可她不伸手,那人就不出声,不出声她就醒不了,醒不了在这也很吓人啊……
江一楠心一横颤颤巍巍的伸出一个中指,表示自己的意志。
刚伸一半,忽然一道来自遥远呼唤传来:救……救……我
啊啊啊~、
江一楠猛地睁开眼,喘着粗气感受自己是不是真醒了,好一会儿确认醒了,安心下来,把自己搭在自己胸口的胳膊甩了下去。
她有一压胸口就做噩梦的毛病。
躺在床上江一楠彻底没有了睡意,她害怕一闭眼又到了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想睡也不敢睡,上次屋里还有个睡得死的,这次可就剩她自个儿了。
终于熬到天亮,江一楠喜提国宝同款黑眼圈出了卧房。
缓了好几天,江一楠才感觉身体的恐惧消散了,在木木的幽怨眼神下,终于把点点还给了他,她也没办法呀,她屋里得有个活物才能睡着。
为了弥补他对点点这些日子的缺憾,江一楠决定今天带他上山捡蘑菇和野果子去。
这是木木最欢的事之一,因为赶得巧还能摘到小红果,酸酸甜甜的他可喜欢了。
平常夏荷需要打理家务,没空陪他去,他自己又不能去,钟怀民上山一般去打猎,更不能带他去,钟怀玉要读书,只有江一楠完美符合。
木木高兴的很,非要把点点也带着,江一楠也随他,一个小狗崽,不行就抱着它。
钟怀民一听说,也觉得今日空闲,一道跟着去了。
这里的山比较自然野生,进山的路,只有村民走出来的路宽敞能走。
其他地方灌木和树木交织,不说密不透风,也不好行走,衣服被东剌一下西挂一下,一会儿像个乞丐。
点点奋力的迈着小短腿在后面跟着。
最后钟怀民嫌队伍行程过于缓慢,一把把罪魁祸首捞进背篓里,速度提升不少。
到了树木粗壮但稀少的地方,钟怀民把两人一狗往空地上一丢,嘱咐几句,甩开大步往山里走去。
江一楠拿着树杈开始翻动落叶,寻找蘑菇,木木寻找野果子。
江一楠另一只袖中的手里握着防狼手电,这林子里听说有长虫和大虫,虽然这在山的边缘处,遇见的可能性不大,但也不敢大意,毕竟还有小朋友和小狗。
找了一大篮的蘑菇,江一楠心里开始盘算着怎么吃。
“点点!”木木突然跑起来大叫。
江一楠抬头看见点点顺着坡正往下滚,连忙也追了过去。
奈何有些距离,地上又不平,江一楠看着坡越往前越陡,让木木站在这等,自己下去。
江一楠几乎是屁股和脚擦着地半滑着下去的,石块石子硌得她生疼,好在陡坡不长。
江一楠滑到底部,发现这里是一个凹起来的山坑,只是边缘大叶植物挡住视线,平常根本注意不到。
江一楠捡回点点,正准备找能拉住的植物爬上去,身后传来哼哼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