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如果这种事连续发生,那已经算是必然了。而且必然没有偶然,背后一定有某种原因。
好了,被女孩子喜欢的时期通称桃花期,据说每个人一生都会遇到一次,但老实说柳马不相信有这种事。柳马不是要否定桃花期,但该怎么说呢?柳马不觉得会发生在这个状况。
「……喝茶吗?」
「是的!请务必让我为当时的事道谢!」
柳马无意说她可疑,但就是难以想象。虽然柳马没有看穿因果的能力,但没道理会遇到这种事。说起来,那么一点亲切就受到如此感谢,怎么想都很奇怪。
假设是柳马从火灾现场救出她,那还可以理解。但钱——那点金额的负担,她到底要感谢什么?如果付不出钱就会被卖到国外还说得过去,但在这个法治国家应该不会发生这种事吧。
——实在无法释怀。
虽然那些家伙的行动很巧妙,但柳马没有受到喜爱的才能。说到明确喜欢柳马的人……到底是谁呢?雫想要相信是这样,但就算说她是为了隐藏身份才装出这种态度,柳马也无法反驳。因为就算感情上能站在她那边,也无法拥护她身为死刑犯的事实。
药子据雫所说会不择手段,所以她可能也想拉拢柳马。这么一想,当时感到害羞就显得相当愚蠢了。
「呃,不好意思,我现在正在约会。」
「约会!?咦,和谁?」
「就是她。」
柳马所指的,当然是变装后的雫。由于她将惊人的身体能力暴露在大众面前,所以主要是被孩子们包围。虽然脸上完全没有变装,但纯洁的孩子们真的知道死刑犯的存在吗?另外,就算知道,又有谁会认为那个死刑犯就是她呢?
雫配合孩子的身高弯下腰,不知道在兴奋什么。
「就是这样,茶就等下次有机会再喝吧。」
大概不会有第二次机会了吧。一般人会忘记那一点点的亲切,而且柳马也会忘记。
「……只喝一点点的话应该没关系吧?」
「有关系。我讨厌劈腿。」
「拜托你通融一下!我想答谢你!」
「不用答谢也没关系,请你回去吧。我已经说过好几次了,我不想劈腿。」
「你的女朋友有那么可怕吗!」
很可怕吧。
柳马觉得她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人。不知道她拥有什么特殊能力……应该说,光是现在知道的能力,只要她有那个意思,就能监视柳马一整天。怎么可能不可怕。
「很可怕。所以我要走了。」
而且就算是偶然,也未免太巧了。就算她很喜欢这座公园,但很难想象她会在柳马来的时候也来到这里。就算被说是被害妄想也无所谓,但柳马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跟踪狂了。
从她特地来道谢这点来看,应该不是坏人吧……
「喂——雫!」
柳马全力无视美鹤的声音,跑向最爱的恋人。只要她不做那种古怪的动作,柳马也能登上木筏。随着距离接近,柳马听到她和孩子们的对话。
『你叫什么名字?』
『宗助!』
『宗助啊。刚才的动作,不练习的话是学不来的哦?所以就算你问我,我也不能教你,对不起。』
『要怎么做才能变得那么可爱呢!』
『只要恋爱的话就会变可爱哦。像我现在……』
雫的话突然中断,似乎是注意到柳马正在接近。
「啊啊,是你啊。你看,看来小孩子很喜欢我呢。」
「是雫非比寻常的母性让他们喜欢的吧。不过,可以不要问他们的名字吗?」
「为什么?」
「因为……」
向孩子们表明自己的名字,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服从对方的意思。如果不知道名字,就无法沟通了。她到底想让这些年幼的少年服从自己,然后做什么呢?
「不问名字的话,就无法沟通了不是吗?」
「你有资格对我说这种话吗?」
也就是说,雫不想和柳马沟通……?不,这样太负面了。因为只有她能利用名字来支配别人,所以她只是为了避免被特定出来才这么说的吧。
话说回来,到底有谁会知道她能使用这种力量呢?
「你也一起来玩吧。看来孩子们也愿意陪你玩呢。」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吵闹着,以雫的发言为契机,他们就像军队一样排好队。
「我想玩——!」
孩子们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柳马领悟到他们已经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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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子以外的人看到这幅光景的话,一定会觉得雫是受孩子喜爱的女性吧。不这样的话就伤脑筋了。因为雫的目的就是这个。
虽说是支配,但雫并没有强迫毫无罪过的孩童做什么,基本上他们还是普通的孩子。当双亲命令他们回家时,他们也会乖乖听话,而疲于应付孩子的父母也完全把陪孩子玩的工作交给她。
「不可以模仿我哦,会受伤的。」
「我想没有人会这么做。」
「不不,小孩子这种生物总是充满毫无根据的自信。因为有人会,所以自己也会。会这么想的人应该不算是零吧?」
所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雫微笑着。柳马差点因为「问名字来支配他们就是为了这个吗?」而感到佩服,但柳马这个人并没有那么天真。这只是表面上的支配吧,柳马到现在还是这么怀疑。
雫以轻盈的动作坐在云梯上,让随侍在侧的孩子们散开。虽然不像是从支配中解放,但他们就像在主张自己的个性般,各自开始玩起自己喜欢的游戏。
「话说回来,药子不在还真是幸运呢。」
「你认为她会在吗?」
「嗯,那家伙很喜欢这种地方。我们的兴趣还真是相投呢。不过就算她在,我也只会逃跑而已。」
有那么强的运动能力,应该也能从药子手下逃走……柳马实在不这么认为。虽然柳马已经知道雫很厉害,但药子明显在她之上。
「……那个,雫还有其他能力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会有点伤心哦。」
有时候,人会把话解释成与发言者的意思不同。柳马张开双手,慌张地补充道:
「啊啊,不是啦。我没有那个意思。只是……想更了解雫。」
「真的吗?那就好。不过我能说的也只有以前的事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就告诉你吧。」
死刑犯的往事。就算不是柳马也会有兴趣。雫察觉到柳马孩子气的好奇心,从云梯上跳下来,抱住柳马的后脑,在山沟中低语:
「那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呵呵,因为我们是恋人嘛。不过,虽然说是过去,其实也有很多事。我就只回答你想知道的部分吧。」
就算是恋人,也不该在大庭广众之下做这种事吧。柳马感到很不好意思,想推开她,但结果变成柳马被她抓住。一般女性应该会因为害羞而离开,但她不是一般女性,而是死刑犯。
柳马放弃抵抗,改为拥抱她,以掩饰
「……那么,请告诉我你和药子的关系。」
「啊啊,我和那家伙的关系啊。这么说来,我还没跟你说过呢。我也不想让你被她玷污,所以还是告诉你比较好。不过,我们之间没什么特别的关系。我和那家伙是青梅竹马……」
雫坐在附近的轮胎上,回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