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柳马的目光很容易被异常性吸引,但话说回来,这还是柳马第一次去女生家。虽说有深春学姐同行,但还是让柳马心跳加速。
……不过,这实在是不合时宜的感情。
「深春学姐,你没事吧?」
「嗯,没事……不过,痛痛痛痛。这手臂绝对断了。断了,嗯,真的断了。」
「既然还能开玩笑,我想手臂绝对没断。」
因为从楼梯上摔落好几次,所以当然,柳马和学姐都受了伤。虽然不至于全身瘀青,但总之很痛。就像是穿着剧痛的铠甲一样。这真的是个人能处理的伤吗?柳马不知道自己想过多少次去医院比较好,但答案显而易见。
「学姐,你明明妨碍了她,却没有被刺呢。」
「因为她好像很执着于学弟。我暂时动不了,如果她瞄准我,我早就死了…………」
…………咦?
根据柳马的判断,药子应该会很麻烦,但她却毫无反应。虽然不是很小声,但可能是刚好没听到?如果周围很吵也就算了,但这一带很安静,没有任何阻碍听觉的要素。
「学弟,可以推我一把吗?总觉得走路很辛苦。」
「啊啊,这倒是完全没问题。」
简直就像不需要任何帮助一样,但这是错觉。只是因为药子的握力很强,所以感觉不到疼痛而已。她这样还不是全力,要是使出全力,柳马的手指可能会碎掉。这家伙是大猩猩吗?
「我们到了。」
即使加上这里是住宅区这点,这栋房子也太白了。屋顶和门都是纯白色。与其说是房子,不如说是箱子。只有屋顶像马戏团帐篷一样尖尖的,但就连这个形状在现代都不得不说很稀奇。
这么显眼的房子应该会成为名胜,但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药子打开双开式大门,招呼柳马他们进入房间。
「……呐,药子,你住在这里吗?」
「嗯。应该说是一栋房子吧。或许你觉得一点情调都没有,但请别在意。」
与其说没有情调,不如说没有颜色。柳马担心起自己的双眼,于是看向外面的景色。确实有颜色。深春学姐身上也有颜色。可是房间里……一片白。太白了。就算在房间里泼洒漂白剂,也不会变成这样吧。房间整体的白色,说是整片的画布也不为过,柳马和学姐都看傻了眼。
「你是艺术家吗?」
「不是。」
「不会太白了吗?」
「这是为了让心灵平静。」
有句话叫过犹不及。意思是做得太过火就跟做得不够一样,这是个很好的例子。白到让人无法平静。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就算这里是自己的家,也无法平静。
柳马他们就像刚穿好鞋子的狗一样,慎重地在她家里前进。她带柳马他们来到客厅,这里也褪去了颜色。
「可以请你们坐在那边的沙发上吗?我去准备药。」
「这是可以用药治好的病吗?市售的药。」
她没有回答问题,柳马他们确定暂时被留在这个纯白的世界。看准药子的气息完全远离后,柳马将视线转向学姐。她似乎也正有此意,柳马他们视线交错。
「「这个家,很不妙。」」
意见一致让柳马他们觉得很有趣,不禁笑了出来。看过这个家的人应该都会抱持相同感想,但没想到会这么完美地意气相投。
「就是说啊!这个家很不妙对吧!」
「嗯,没错。我还以为自己眼睛出问题了!」
「学姐也觉得没有情调,应该说没有颜色对吧!」
「不,这有点……」
「啊…………这样啊。」
气氛变得尴尬起来,柳马连忙重新接话。
「你知道药子住在这种家里吗?」
「这么稀奇的家,就算电视台来采访也不奇怪……」
如果是一般的大学生就算了,药子可是对逮捕凪雫一事有所贡献,说是东亚最有名的女大学生也不为过。毫无疑问可以拿到不错的收视率,电视台应该会很想要这种节目,但就算上网搜寻也完全找不到相关情报。
「虽然没听说过她有男朋友,但看样子是真的没有呢。」
「这有什么问题吗?」
得意忘形地捉弄她之后,本人就回来了。柳马因为玩笑开得太过火而尴尬地低下头,药子则将一只手放在柳马肩上说:「不用在意。」
「就算有男朋友也只会被凪雫利用而已。在逮捕她之前,男朋友对我来说是不需要的存在。」
「…………不,真的很抱歉。玩笑开得太过火了。」
「如果那么在意的话,柳马同学来当我的男朋友如何?」
「咦?」
柳马应该没有听错……她刚才好像在向他搭讪。
「开玩笑的。那么药拿来了,请两位把嘴巴张开。」
「咦?要吃药?」
「不会吧?」
不是开玩笑。药子手上的药瓶里装着蓝色的药丸,颜色看起来就像糖果……才怪。如果把这种蓝色药丸说成糖果,这个世界就完蛋了。这怎么看都是可疑药物,这才是最恰当的形容。
「市面上有这种药吗?」
「对外伤有效的应该是外用药吧……」
「别管了,请吃下去。就当作被骗了。」
药丸被放在柳马他们手上,柳马他们不知道该怎么办,当场僵住。虽然知道只要吃下去就好,但就算是熟人推荐的,这种颜色还是让人忍不住警戒。三人之间弥漫着尴尬的气氛。最后,药子终于忍不住,单膝跪地,抓住柳马和学姐的手指。
「如果你们不愿意主动吃下去,我直接塞进去也没关系。」
「等一下!我不要!总觉得你会把药塞到喉咙深处!学姐,看来只能吃了。」
「这怎么看都是毒药……可以相信她吗?」
「不被信任的人能上电视吗?能得到警察的协助吗?就当作被骗吃下去吧。因为——世界一定会改变。」
柳马他们吞了口口水,下定决心把药丸放入口中。
就在那一瞬间——
束缚全身的剧痛铠甲碎裂了。
「…………咦?」
「——咦?」
这是常识无法想象的治疗法。柳马望向深春学姐的身体,上面的瘀青已经分解得干干净净。是因为刚才的药……的功效?
不不不不不,这不可能。太超现实了,太不科学了。如果真的开发出这种药,早就普及……不用普及,至少也会成为话题吧。药子大致看了柳马他们身体一遍后,放心地站起身。
「今天被雫的目击情报搞得团团转,有点累了。我去冲个澡。你们可以随意在屋子里走动,但是千万不要出去外面。」
她转身走向走廊。纯白的房子虽然令人难以接受,但那只是单纯染成白色而已,所以可以理解。但那个药是怎么回事?完全搞不懂。
……这或许是了解药子的好机会。
女性洗澡通常都很花时间。柳羽是这样,雫也是这样。虽然她说只是冲澡,但应该会花上十五分钟吧。要打败敌人,就必须先了解敌人。这是不管在哪个时代,战斗时都理所当然的战术。
「学长,我们到处看看吧。」
「为什么?」
「这么稀奇的房子,不四处看看很奇怪吧。说不定会发现什么有趣的东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