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我真的从未勾勾搭搭，这件事情你是要信我的！”石泰然一遍又一遍地解释着介清却轻笑着。

    “我知道你从未勾勾搭搭，只不过是自己的魅力比较大而已，她现在这样，也并非出自本意。”

    介清正色道：“那和尚的梵音会扩大人心底的欲望，她有如今这种表现，也是因为她心底里对你深藏着喜欢，欲望放大之后便无所顾忌。想说的话自然也就能说出口了。”

    石泰然心想她还不如不解释呢，这不就是侧面佐证了顾盼盼真的对自己有感觉吗？

    “我不管那么多了，其实我心底里也明白的，像郎君这样的人，我们九个都没办法留住，再多些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这女子天赋不错，与郎君虽然相距甚远，但勉强也还看得过眼。”

    “我几个人没办法，常伴郎君身边，如今这般情况……”

    “唉，你们当初若是不封了我的道体，哪有这么多麻烦事儿。”

    石泰然小声抱怨着。

    “我不同你说这些，也不和你讲道理，接下来的路怕是会更难走，郎君小心些吧。”

    介清莫名其妙的留下这么一句话，随后不管，石泰然怎样呼唤，便再也不理他了。

    这是生气了，打算以后都不再理他了，恩断义绝了？

    石泰然顶着满脑子的问号得不到回答，索性便也不问了。看着趴在自己身边眨巴着小鹿眼睛的顾盼盼，一阵头疼。

    “来来来，我先给你吃一粒清灵丹。”清灵丹，是他原本准备着去慕容秋的福地洞天之时用到的一种丹药。

    结果去了那里根本没来得及吃上多少药，就莫名其妙的，跑到了那座塔中，到现在那座塔还在他的乾坤界中，慕容绝那个老头却不说话了。

    顾盼盼张开嘴：“石大哥喂我的东西，哪怕是毒药，我也愿意吃下去。”她闭上眼睛用一种幸福而陶醉的表情吃下了石泰然捏在手里的丹药。还不忘用舌尖舔一舔石泰然的手。

    石泰然心想幸好自己刚刚没有直接和泥头小僧对上，否则顾盼盼吃的就不只是自己手上的灰尘了。

    沈飞白看着这一幕，心里面不由得羡慕起来，师傅这妥妥的到处都是桃花运啊，什么时候自己也能走起桃花运就好了。

    “我们去后面检查一下吧，看看还有没有活人。”孟月怡提议道。

    沈飞白呆愣愣的：“哦，好。我来打头阵，你小心些跟在我身后。”

    陈否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他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人，我没有感受到活人的气息，这应该也不会危险，他不喜欢养随从。”

    “随从？”沈飞白先是有些疑惑，随后想起和自己打斗的那些小喽啰。

    “我杀的那些就是你的随从？”

    陈否点了点头：“我们想要晋升，就要养自己身上的脸，养脸是要吃人的，主人不定期的把一些凡人或者修为比较低的修士扔到这里来。他们会慢慢的沾染上魔气，身上长出人面。”

    到那个时候便是一场狩猎的开始。

    “可我们身上还没有长出人面，为什么你……”

    孟月怡不解的问道。

    陈否苦笑道：“那是因为你们修为高深，所以主人才会用更多的魔气去压制你们，如果想让你们两个沾染更多的魔气最好的方式就是双修。”

    沈飞白怒不可遏，冲上前去就想给陈否一脚却被孟月怡拉住了：“你疯了不成，他现在这般模样，你踢一脚是会要他的命的。”

    沈飞白这时才想起陈否只剩下金丹期的修为。

    “不用去看了，后面确实没有人。我已经叫浮光去看过了。”石泰然带着稍稍恢复一些的顾盼盼走了过来。

    他的目光看向陈否：“我觉得你和刚刚好像有些不同。”

    陈否咧着嘴苦哈哈的笑着：“有什么不同更苍老更衰弱了是吗？我就快要死了。”

    他的脸上流露出些许挣扎与不甘：“在这里我什么事情都做过了，就想活下去，现在想来，还不如早点死了。”

    他身上的颓败之气越来越浓，沈飞白想或许这就是一个人失去了生的意志之后，所展现出来的状态吧。

    没有了求生欲，所以才会格外苍老。

    “我接下来带你们去千面书生那里看一看，他这个人奸诈狡猾，每次主人分发食物的时候，他能得到的都会更多一些。”

    陈否踉跄着转身，他的身体太瘦弱了，看上去仿佛一阵风就将他就可以将他吹散。

    石泰然飞身而至，又取出一粒药丸喂给陈否：“倒也不必如此，你当时所做的选择，外界人并不知晓，又是迫于无奈，出去之后未必有人会要你的命。”

    不如陈否所说死在这里的多为凡人和小宗派的人，苦主恐怕都已经没了，没有了苦主修真界的大人物并不会将一个小人物的生死放在眼中。

    陈否的目光中划过些许希望，但很快又暗淡下来：“我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我帮你把那些人救出来，就算是赎罪吧。”

    他们一路跌跌撞撞走了许久，终于来到了一片极为开阔的地方。这里和陈否的那一片污浊地以及泥头小僧的荒树林都不同。

    这里太干净了，甚至有一条灰色的河流。

    石泰然在这里走了这么久，这是他看的第一条河。

    “他也有九张脸。”陈否的声音颤颤巍巍，甚至带着些许恐惧。

    “但他比其他有九张脸的人要更厉害一些，更残忍一些！他是自愿成为主人的仆役的！”

    陈否站在原地不敢动，石泰然从怀里取出一小片龟甲放到他手中。

    在触摸到陈否皮肤的那一刻，石泰然甚至有一种，自己接触的并非是活人的感觉。

    “这片龟甲乃是一片尚品灵器，可抵御合体修士的一次致命攻击。我知道你看起来了无生趣，事实上却又可盼着能继续活下去。”

    “所以你祈祷吧，若我能杀了你说的这个什么千面书生，那你活下去的概率就会大些。”

    “若我被他杀死了，你本也是要死的，没什么可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