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郊某盘山公路。
一群‘鬼火少年’手里拿着烟花,半边身体探出窗外,尖叫欢呼向山顶俯冲。
关鹤挂了电话,从车头跳了下来,“这么大火,谁惹他了?”
周围的狗腿纷纷拥簇上前,“阿鹤哥,阿珩哥怎么说?”
关鹤没个好脸,“他说个屁!别管他了,我们先溜一圈。”
年轻男女们尖叫着响应。
关鹤在正要上车,之前为难苏韵的女生小心翼翼走上前。
“鹤哥,那个苏韵跟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本来我们有机会说服她的,但苏妙突然横插一脚,最后让她给跑了。”
“苏妙。”关鹤摸了摸眉毛,“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女生摇头,“没听说两个人有交集,但苏妙说有什么事找她。”
关鹤嗤了一声,“她还真闲”
女生有些为难,“鹤哥,这事怎么办?”
关鹤单手撑着车顶,脑海中不觉又浮现出少女惊慌失措的无助模样。
周宴珩这段时间不知道发什么疯,忽然提出换车,关鹤开着觊觎已久的黑武士在各大弯区游窜。
前两日他刚出学校闸口,忽然出现一个女生,吓得他紧急刹车。女生虽然没有受伤,但也吓得不轻。
关鹤气的火冒三丈,下车一把揪住女生的衣襟,可还没等他撒火,女生就吓的缩了起来,怯怯看着他。
就这一眼,差点没把关鹤的心挠坏,没想到竟然让他撞了一个天仙,那张脸漂亮的让他一下有了感觉。
女生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等关鹤回过神时人已经不见了,但万幸现场遗落了一张铭牌。
苏韵。
一想到那天相遇的画面,关鹤就有些情不自禁。
“什么怎么办?她不是缺钱吗?给钱啊!我就不信了,这年头还有人不爱钱?”
若是以前盯上的猎物,有苏妙插手,关鹤也乐得卖个人情。他们只是爱玩,又不是非谁不可。
但这次情况不同,关鹤从看见苏韵的第一眼就想睡,这种带有指向性的欲望还是第一次,所以他也就懒得管什么苏妙还是沈妙了。
女生瞬间明白了关鹤的意思,点头,“知道了,鹤哥。”
逼仄阴暗的小巷,唯一的一盏路灯也因为年久失修时断时续。
苏韵将书包抱在怀里,目光警惕看着四周。
滋滋的电流声让黑夜变得格外可怕,她踩着地上的影子,一个人在深渊里摸索。
这时,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苏韵的心扑通跳了一下,想也没想拔腿就跑,但身后那道影子却突然像鬼魅一样加速,一把从背后抱住了她。
“可算让我逮着你了!”
一股浓烈刺鼻的烟味和汗臭味扑面而来,苏妙差点晕了过去。
男人捂着她的嘴把人拖进角落,原本打算把人带回出租屋好好享受一番,可软玉在怀哪还控制的住?
“你给我老实一点,我告诉你,我可是付过钱了。”
苏韵被推上墙,哭着求饶,“我学生,不卖身的,你认错人了!”
身后的男人急不可待抽下皮带,“错不了,你那死老娘倒是会做生意,收了我两千块还想把你送给赵爷玩,他手底下那些都是亡命之徒,等他们玩高兴了还有老子的份?老子可不傻!”
男人*了一把,淫笑着掀开遮住膝盖的百褶裙。
苏韵闭上眼,趁着男人压下的瞬间,拿出藏在袖子里的小型辣椒水,对着男人的眼睛喷上去的同时一脚踹向下体。
“啊!”
男人一声惨叫,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捂着裆。
苏韵顾不得身上狼狈,捡起地上的书包拔腿就跑,刚跑出一米远又忽然停下脚步。
不行!
不能就这么放过他,否则总有一天她会遭到毒手。
迟疑了一秒,苏韵松开了书包,转头捡起路边的大石块。
男人嘶声惨叫,疼的腰身都弯成了弓。模糊间,他感觉有一团黑影在靠近,男人咬牙,凭着感觉四处摸索,“小贱人!你给老子等着,等我抓到你看我怎么弄死你!臭B……”
苏韵极力克制住心中的害怕,把心一横举着石块对着男人的脸砸了下去。
“啊!!!”
男人应声倒下,浑身抽搐,刺鼻的血腥味在漆黑的小巷蔓延开来。
苏韵眼尾猩红,泪水夺眶而出,虽然怕,但她还是强逼自己面对,转身举起一块更大的石头走向男人……
从巷口出来,是一片破旧的棚户区,灯火零星,麻将声夹杂着对骂式的交谈络绎不绝。
苏韵快步穿过弄堂,从生锈的铁窗下拿出钥匙片,开门进了屋。
“刚刚过去那个是不是你闺女?瞧着好像被人欺负了。”
苏莉回头看了一眼,见屋里亮着弱灯立马站起身,“不打了。”
“诶诶!怎么着,赢钱就不打了?以前你输钱的时候,闺女发烧在家里躺三天也没见你搭理的!”
苏莉摆摆手,“下次下次。”说着,转头出了麻将馆。
倒不是她有多关心苏韵,她早知道李老头那老不死的就蹲在巷口,她故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心想着:反正这丫头最后的结果就那样,要是被李老头玩了第一次她还可以再敲笔竹杠。
棚户区的条件艰苦,苏莉因为好赌没什么积蓄,只租了一套单间,苏韵的房间都是原来的煤房改造出来的。
苏莉轻声进屋,卫生间亮着灯,时不时传来水流的哗啦声。
回家就洗澡?
苏莉故意用力敲门,“不是让你以后在学校洗澡吗?燃气费不要钱吗?”
水花立马停了下来,苏韵的声音又哑又抖,“我马上就好。”
“不行,立马给我出来,谁让你开灯洗澡的?!”
隔着门板听了一会儿没动静,苏莉态度更加恶劣,“我说话听见没有?让你出来!”
话音一落,卫生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苏韵披了一件单薄的外套,头发还滴着水。
苏莉盯着苏韵,“脸怎么回事?在学校跟人打架了?”
苏韵身子抖了抖,低头想走,苏莉一把拽住她。
“你站住,说!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苏韵忽地崩溃,“我没有。我刚刚回来的时候遇到了一个变态,他想欺负我。”
果然是那个老李头,苏莉暗喜,嗓音都提了起来,“你让他得逞了?”
“没有……”苏韵摇头否认,“后来又来了一群人把变态揍了一顿,还说什么我是赵爷定下的人,说他不知死活。”
赵爷?
赵肆?
苏莉心情就跟坐云霄飞车一下落到了谷地。
完了完了!难不成赵肆已经知道她阳奉阴违,一女多卖了?
一想到赵肆的手段,苏莉脸都白了几分,“后来呢?”
苏韵只是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害怕,趁他们没注意就跑了,那个变态被他们带走了。”
苏莉心知李老板只怕是凶多吉少,不耐推了苏韵一把,“你还傻站在这做什么?扫把星!赶紧给我滚回屋!”
苏韵默默擦干眼泪,披着挂水的湿发躲回了房间。
赵肆怎么会派人找过来?难不成他发现什么了?
苏莉越想越害怕,左右看了看,偷偷溜出了门,不管怎么样,必须先安抚好赵肆。
她心里有了主意,立马拨通了电话。
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的,“你他妈最好是有要紧事,不然老子弄死你。”
苏莉故意夹着声音,“哎呀,我哪知道这么凑巧,这不一有情况我就来汇报了?”
“什么情况?”
苏莉,“苏妙刚刚给我回信息了,说愿意配合我们,但她有一个条件,那就是苏韵永远都不能回到沈家。”
这其实是苏莉的私心,苏妙是她亲生女儿,又有把柄在她手上,只要她坐稳苏家千金的位置,她这个妈妈也会连带受益。
相反,这些年她对苏韵刻薄狠毒,如果苏韵认回自己的身份,只怕第一个遭殃的就是她。
现在赵肆怀疑她,她必须拿出点诚意,想来想去只有赶快卖了苏韵才能既表忠又维护了自己的利益。
赵肆,“既然如此,咱们的计划也可以提上日程了。这件事务必办好,办砸了我和你都得没命。”
“赵哥放心。”
苏莉挂了电话,悬着得心终于舒坦了。危机解除,她转头往屋里看了一眼,见煤房灯是暗的,权衡再三还是没忍住,又冲进了麻将馆。
而…
不起眼的角落,苏韵双手抱着膝盖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块。
她喃喃自语,“苏韵永远都不能回到沈家…”
原来,她真的不是苏莉的孩子…
她的人生真的被人窃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