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敏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话说了出来,“就是之前,有个员工好像因为项目奖金的事情和领导闹了矛盾,一时想不开,就从茶水间的楼上跳下去了……”
这话一出,南栀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电话差点掉落在地上。
她突然想起,自己刚才就是走到茶水间门口的时候停电的。
不会这么巧吧?她的心里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南栀……你还在听吗?”敏敏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我在……不打扰你休息了,我先挂了。”南栀慌乱地挂断了电话,黑暗中,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得厉害,仿佛要从嗓子眼儿里蹦出来一样。
黑暗将周围的一切都无限放大,安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南栀深吸一口气,壮着胆子朝茶水间门口走去。她凭着记忆,慢慢地摸索着前进,终于找到了电闸的位置。
啪——啪——啪——
南栀用力地按下电闸的按钮,可是所有的按钮都暗了一下,没有任何反应。就在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南栀顿时屏住了呼吸,感觉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不会真的有什么脏东西吧?
不不不,要相信科学,万一是人呢?等等,人?这个点了,会是什么人呢?
南栀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个念头,心中的恐惧也越来越强烈。
她摸黑钻进茶水间,强迫自己不去看窗户,仿佛窗户外面隐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她慌乱地在周围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一个自拍杆。
她紧紧地握住自拍杆,仿佛握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然后,她慢慢地靠近门口,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
在黑暗中,看不见东西,听觉就变得异常灵敏。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甚至能感觉到应该是个男人。
这让她更加害怕了,一个男人,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干什么?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南栀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在那个男人靠近之际,她突然从柜子后面跳了出来,拿着自拍杆在黑暗中疯狂地挥舞着,嘴里不停地喊着:“神经病……变态,还不快走!信不信我报警抓你!”
人在极度恐惧的时候,往往会忘记自己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就像现在的南栀,黑暗中的人喊她的名字,她都完全没有听到。她只是一个劲儿地用自拍杆攻击着,试图赶走那个让她感到恐惧的人。
直到一道隐怒的声音从头顶上飘过来。
“够了,是我——”
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南栀的动作突然停了下来,大脑一片空白。
是……陆景辰?
吧嗒——
南栀手中的自拍杆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尴尬又后怕地问道:“怎么是你……你没事吧?你怎么会在这儿?”
黑暗中,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你说呢?大晚上不回家,我不来找你,找鬼啊!”
虽然黑暗里看不清陆景辰的脸,但通过他那很不好的语气,猜得出此刻他有多生气。
南栀只好尴尬地笑了笑,试图缓解气氛,说道:“我加班,然后停电了,你怎么不开灯……”
陆景辰的语气依旧冷淡,“没带手机。”
“好吧,我也是手机没电了。”说着,南栀摸索着往自己工位走,她的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再碰到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陆景辰手快地捡起地上的自拍杆,伸出去在黑暗中戳了她一下。
南栀毫无防备,吓得往后一缩,惊慌地喊道:“谁?”
陆景辰故意吓唬她,“鬼!”
“人吓人吓死人的,别这样好吗?我有点害怕。”
陆景辰摸到她的手,拉住了她,两人在黑暗里步子很小,也很慢。
陆景辰一边走一边抱怨:“怕你还不回家?”
南栀无奈地解释,“怎么不想回家,工作做完了才能回。”
终于,他们找到了南栀的工位。
南栀拖来椅子,让陆景辰坐下,然后自己转身去旁边的抽屉里翻找手电筒。
随着手电筒微弱的灯光亮起,陆景辰的脸逐渐清晰起来。
南栀看到他很冷的眼神,以及眉角的伤痕,心里不禁一紧,连忙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你相信我。”
陆景辰没有说话,只是环视了一周办公室,似乎并没有打算责怪她。
他沉默了片刻,出声问道:“不回家?”
南栀坚定地摇头,说:“工作还没忙完。”
末了,她看着陆景辰,眼神中带着一丝期待,说道:“电表箱在茶水间,辛苦你啦!”
陆景辰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堂堂一个大总裁,大晚上居然沦落到要给她修电表箱?
太掉价,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南栀见他没有反应,从椅子上起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着说:“走吧,大总裁,就当体验生活啦!”
然而,陆景辰依旧连个表情都不甩给她。
南栀灵机一动,推着椅子往茶水间走,嘴里还念叨着:“既然你不走,我送你过去呗!”
五分钟后,陆景辰凭借着自己的经验,查出是保险丝烧坏了。
南栀翻出保险丝递过去,换上保险丝,重新推上电闸。
电脑屏幕亮了一下,重新启动了。
“来了来了,可以啊,全能型人才!”
陆景辰不遑多让地白了她一眼,把螺丝刀丢给她,重新坐回椅子上。
南栀很有眼力见地把陆景辰推回去,然后又翻来医疗箱,拿出酒精和碘伏,准备给他眉角上的伤口消毒。
陆景辰一脸嫌弃地看着她,眼中露出怀疑的神色,说道:“你行不行啊?”
“放心吧,我是不会让你的绝世容颜留下伤疤的。”南栀自信地说道。
陆景辰轻嗤一声:“看不起谁呢,这么点伤,不用消毒。”
“不行!”南栀的态度很坚决,她伸出手指头轻轻拨了下他的下巴,眼神中带着倔强和逞强,说道:“我得对你负责!”
这一瞬间,陆景辰恍然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不过现在,两人的身份似乎掉了个个儿。陆景辰破天荒的不再执拗,心想这点小伤对他来说确实不算什么,便任由她消毒。
消完毒,南栀拿出一个创可贴,陆景辰看到上面的图案,嫌恶地躲开,说道:“这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