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钢材运到了伊苏瓦尔工厂。

    当皮安托尼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大群人围着，嘴里啧啧称奇。

    “怎么了？”

    “这钢材的性能，和美国的A100一样！”

    什么？

    皮安托尼睁大了眼睛：“美国的A100起落架钢材？他们不是不出口吗？”

    “这不是美国的，这是我们的。”切特里非常骄傲地说道：“我们阿三研制的先进钢材！”

    “是吗？这钢材的一角，打的钢印怎么是两个方块字？”

    切特里瞬间傻眼，赶紧看过去，虽然他不认识，但是，和来阳厂大牌子上的前两个字很像。

    “这个嘛……这是我们的一种图腾……”

    “哦，还以为是东方的文字呢。”

    “当然不是，绝对不是，对了，先上模锻压机锻压吧！”

    只要锻压，上面的钢印自然就没了！

    6.5万吨的模锻压机，不管多么坚硬的材料都能拍扁，然后再调转角度继续拍，不用九九八十一下，只要八九下，就拍成了对应形状。

    切割，焊接，打磨，切削，当这天下班的时候，第一个起落架套筒就做好了。

    法国工人是绝对不肯加班的，到了准点，工人们就走了，但是，皮安托尼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走，他拿着加工好的起落架套筒，进入了测试车间，开动测试仪器。

    强度、韧性、弹性、耐腐蚀程度……都比300m钢高了一大截，尤其是焊缝部位，强度没有丝毫变化！

    这钢材……

    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然后，拿起电话。

    “喂，史蒂芬，你过来一趟，没错，关于你们空客A3xx的起落架，目前有新的方案了！”

    两个小时之后。

    空客公司的工程师史蒂芬出现在了伊苏瓦尔工厂。

    “喂，皮安托尼，如果我没看到什么亮眼的东西，你的麻烦就大了！”

    大老远地跑过来，史蒂芬是出于对皮安托尼无条件的信任，但是，电话里说不清楚，史蒂芬此时并不明白皮安托尼把他大老远叫过来的意义。

    “如果你不感兴趣，那我就从这楼顶上跳下去！”皮安托尼指了指一旁的建筑。

    史蒂芬吓了一跳，你这是要玩命？

    进入了测试车间，史蒂芬先看到了测试报告，然后就沉默了。

    “样品呢？”

    “就在那里。”

    “我需要重新测一次。”

    于是，第二次测量，得到了和第一次几乎一样的数据。

    “这种钢材，太先进了！”史蒂芬开口：“我们如果用它来造空客A3xx客机的话，应该不需要把起落架送到萨马拉去了，这样能省很多事！”

    现在，空客A3xx还只是一个代号，外界并不知道，但是，再过几年，它就会震惊全世界：全球最大的宽体客机，空客A380！

    这个项目在1988年就开始研究了，1990年的时候正式确定，目标就是把波音747干趴下，到了今年，项目正式确定下来叫做A3xx，研发工作正式开始！

    很多人知道，世界上最大的飞机是安-225，以640吨的最大起飞重量名列世界第一，但是很少有人知道，全球第二大飞机就是空客A380，最大起飞重量575吨！

    近六百吨的庞然大物，需要结实的起落架！

    伊苏瓦尔工厂可以生产A320之类客机的起落架，但是到了A380，就做不到了，只能送到大毛的工厂，那边有全球最大的7.5万吨模锻压机。

    美国？美国最大的波音747起飞重量还不到四百吨，根本就不是一个数量级的，他们自己的就够用了，更何况，他们还有更好的起落架钢材。

    “我也是这样想的。”皮安托尼说道。

    “那还等什么？找卖家啊，这是谁研发的？”

    “阿三。”

    “你说什么？今天不是愚人节！”

    史蒂芬当然不会相信，阿三那种坑货能研制这种起落架钢材，全世界，估计也只有没有能研制！

    “不过，钢材就是阿三拿来的，而且他们还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生产的。”皮安托尼说道：“我觉得，他们有可能是通过秘密途径，从某个国家弄到的，不过，我们估计打听不到。”

    既然打听不到上游供货商，那就只能找阿三了！

    “好，我回去一趟，连夜和空客的领导们交流一下，首先采购十吨，测试一下，如果合适……”

    “十吨？这是不是太多了？”皮安托尼皱了皱眉头。

    “怎么多了？”

    空客A320的起落架，是用1.7吨的钢材整体切削出来的，换到了空客A380，个头更大，主起落架至少需要用五吨的钢材整体切削！

    “这种钢材性能先进，完全可以焊接。”

    “不，不，我们不能因为成本就放弃了性能。”

    就算是焊接能保持原本的强度，那也是比不上之前就是一体的，尤其是，他们的空客A3xx，要成为全球最大的客机，起落架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必须是一体的才行。

    “好吧。”皮安托尼点头。

    第二天。

    起落架外面的套筒是主要的受力件，但是除了它，还得有里面的活塞才行。

    这一天，应该用同样的材料加工内部的套筒，但是，当切特里和瓦伦-辛格走进工厂的时候，却听到了让他们喜出望外的好消息。

    “贵方这种钢材，除了自用之外，还出口吗？”

    “当然。”切特里在片刻的迟疑之后，立刻点头回答。

    “如果我们要采购的话，多少钱一吨？”

    切特里的眼珠子转了转：“一千万美元。”

    “什么？”皮安托尼的脸当下就黑了。

    一千克一万美元？黄金才多少钱？你们真以为咱们非得买这种东西？

    你们有了这种钢材又如何，不还是自己加工不了，得来咱们这里加工！你们如果这样狮子大开口的话，那咱们也就不客气了，加工费用提上来就行！

    看到皮安托尼的脸色，切特里跟着改口：“不过，我们是好朋友，还有生意上的往来，当然不能按照这种价格给你们，八折……”

    皮安托尼当下就站了起来：“我们的生产线还很忙，怕是没时间给你们继续生产起落架……”

    “五百万，五百万美元一吨，这是我们的最低价！”切特里赶紧说道。

    “五百万？我们觉得，三百万美元就差不多了。”

    “不，不，我们的进货价……”切特里硬生生地打住了：“最少三百五十万美元！”

    原本想要赚七百万，现在只赚五十万，对阿三来说，这已经很友好了。

    “好吧，那就三百五十万美元，先给我们来十吨，给你们三成的定金……”

    “不，不，我们要全款！”

    “你说什么？”皮安托尼站了起来：“我们没时间加工你们的起落架，按照我们的生产进度，要排到两年之后，你们那个时候再来！”

    “不，不，不是我们要全款！”

    “那是谁？”

    “是，是，是……总之，必须全款，否则，我们弄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