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二月二十四,那真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红旗招展,人山人海。
皇宫里的马车,一辆接一辆的顺着承天门驶了出去,每辆马车上都站着两太监,朝着道路两边撒着喜钱。
到郭府的路上,所有房顶上都站着商会的人,每个人的身边都放着一个大箱子,一把一把的喜钱喜糖朝着路上凑热闹的百姓撒了出去。
朱雄英坐在后面的马车里,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禁感慨,这喜庆的气氛确实让人心情愉悦。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朱雄英的心思又回到了婚礼的准备上。
当马车抵达郭府,蒋瓛凑了上来低声在朱雄英耳边低声了几句。
“殿下,一切都准备好了,吉时还有半个时辰,每个路口都有咱们的人守着,一切万无一失。”
“那就行,一直盯着,今天辛苦了。”朱雄英拍了拍蒋瓛的肩膀,转过头,一脸笑意的看着三宝:“唱礼吧。”
三宝站在马车上,深吸一口气,对着郭府的门就开始大喊了起来。
在三宝的唱礼声中,朱雄英被簇拥缓缓步入郭府的大门,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有节制。
他环顾四周,只见郭府内外装饰一新,红绸飘扬,喜气洋洋。宾客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朱雄英心中不禁涌起疑惑。
“三宝,这又不是我大婚,他们一脸艳羡的看着我干啥?我就是出来接人的。”
三宝笑了笑,恭敬道:“殿下,这和您大不大婚没啥关系啊,主要是您是太孙,还是代表宫里出来接人的。”
“还有啊,更多的人是羡慕郭家的,您想想啊,能和皇室结亲的能有几个人?郭府这是天降个女儿,然后接着就嫁入皇室了,哪怕这个女儿是个义女,名义上也是郭家出来的。”
“这可是未来的皇后啊,何人不羡慕?”
朱雄英听后,微微一笑,心中却也明白三宝所言非虚。郭家的女儿,即便是义女,一旦成为皇后,那郭家的地位和荣耀自然非同小可。
随着唱礼声的回荡,朱雄英步入郭府的正堂,只见郭府的主人郭英早已等候多时,见到朱雄英,连忙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
朱雄英也以礼相待,双方寒暄几句后,朱雄英便在郭英的陪同下,来到了郭府为婚礼准备的内室。
内室里,装饰得金碧辉煌,喜庆的红色布满了每一个角落。朱雄英环顾四周,心中不禁感慨,这郭府为了这场婚礼,确实是费尽心思。
他心中暗自思忖,能有如此排场,也足以见得郭家对这场婚礼的重视。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喧哗声,朱雄英转头望去,只见一群身着华丽服饰的宾客纷纷进入内室,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朱雄英打量了一下,这些宾客都是些朝廷大臣,他们的到来,无疑为这场婚礼增添了几分尊贵与热闹。
随着宾客们陆续入座,婚礼的仪式也即将开始。朱雄英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准备迎接接下来的仪式。
他知道,作为皇室的代表,他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皇室的威严,他必须做到尽善尽美。
在一片喜庆的气氛中,朱雄英代表皇室,与郭家的女儿完成了接亲的仪式。
“咱们回宫了,准备好了吗?”朱雄英站在轿子外,凑在帘子旁,轻声问道。
“雄英,我有点紧张……”唐赛儿声音从轿子里传出。
“今天是您和我爹的大婚之日,别紧张,这些礼仪也就今天,过了就好了。”朱雄英说着,轻轻敲了三下轿厢,抬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朱允熥。
朱允熥接收到信号,连忙凑了上来,站在轿子前大喝:“吉时到,回宫!”
三宝连忙跟着喊了一声:“吉时到,喜迎郭府之女唐赛儿回宫!”
喊完这句,三宝转身跟着朱雄英消失在人群之中,一路同行的还有不少人,不过这热闹的氛围下,倒是无人注意,跟着新娘子的轿子朝着皇宫的方向涌了过去。
皇宫的承天门前,早已是人头攒动,彩旗飘扬。朱雄英站在高高的台阶上,看着这热闹非凡的场面,心中不禁感慨万千。
随着吉时的到来,朱标和唐赛儿的婚礼正式开始。宫中的乐师们奏起了欢快的乐曲,宫女们身着彩衣,翩翩起舞,为婚礼增添了无限的生机与活力。
朱标牵着唐赛儿的手,缓缓走向大殿,每一步都显得庄重而神圣。
大殿内,朱元璋端坐在龙椅上,面带微笑地看着这对新人。朱标和唐赛儿在众人的见证下,行了拜堂之礼。
朱元璋亲自为他们证婚,祝福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先生,大老远的请您来,舟车劳顿,今日好好歇歇,明日邀请您到宫里一叙,如何?”朱雄英淡淡道。
身边一头发花白的老者,手上全是茧子,看着皇宫里和应天府里跟着凑热闹的百姓,低头笑了笑:“殿下,这一路上,也不算劳累,太子妃娘娘准备的行程都极为妥当。”
“所以,您愿意出手助我吗?”朱雄英淡淡开口问道。
老者眷恋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一切,自顾自的说着:“这一切真美好啊,殿下是不是特意选了今日与我相见?”
“这大明江山不过十余年,可是我活了几十岁,从动荡中一直到如今的和平,有多来之不易,我是知晓的。”
“所以先生愿意跟着我守护这份和平吗?”朱雄英看向乾清宫的方向,锣鼓喧天,好不热闹。
“可是据我所知,殿下可不是个老老实实的守成之君。”老者也笑了出声。
“日月所照之地,皆为我大明故土,所以我所做之事,不过是收复我大明故土。”朱雄英抬头看了看天,淡淡出声:“所以,我啊,也只是个守成之君,不过是为了守护我大明领土之间的安稳罢了。”
老者微微颔首,目光深邃,仿佛穿越了时空,回想起往昔的烽火岁月。“殿下,您所言极是。这天下,本就是一代代人用血汗打下来的。如今的太平盛世,确实来之不易。”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定,“我已年迈,我们一群老家伙也都已经年迈,享受几年和平不容易。”
“殿下,您没经历过,可能不知道,我们这种老家后,早已翻了那暗流涌动。”老者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
“我们都是旧时代的残党,新时代的大船还会有我们的容身之地吗?”
“容身之地倒是多的是。”朱雄英耸了耸肩,“船很大,登船的人还不多,只是老先生愿不愿意带着你所谓的残党登上这新时代的船呢?”
老者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殿下,您的话让我想起了年轻时的热血和梦想。那时候,我们为了理想,可以不顾一切。”
“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朱雄英站起身,看向城里的百姓,“老先生请看看这百姓,您是从动乱中出来的,您看看城里的百姓脸上的笑脸。”
老者拍了拍袍子,站了起来,转过身,站在朱雄英身边:“殿下说的是极,不过正常来说,我本应该是站在城里脸上带着笑的一员。”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不是吗?”朱雄英笑道。
“殿下别劝我了,今日老朽才到这京师,看到这起了蓉欧让的一幕,确实心有所感,不过,平日啥样,老朽却是没见过,还请殿下给我些时日,想清楚了,自然会是前来寻殿下。”老者说完,朝着城门楼梯走了过去。
“老先生,我时间不多。”朱雄英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深知局势的紧迫性,每一分每一秒都可能关乎着无数人的生死存亡。
“请您务必尽快考虑清楚,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他紧随老者步伐,目光坚定而诚恳。
老者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目光深邃地望着朱雄英,似乎在衡量着什么:“殿下,您的话我会记在心里。但请给我一些时间,让我好好想想。”
“有劳了,这几日您的住处,我给您安排好。”朱雄英说完,三宝连忙跟了上来,想给老者引路。
“殿下,不必了,我想用我自己的法子,看看这个世界。”
老者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丝神秘的光芒。他继续说道:“我这一生,见过的世面也不少,但总有些东西,是需要自己去体验的。”
“殿下,您就让我自由地走走看看,或许能让我更快地做出决定。”
朱雄英听后,看着老者远去的背影,虽然焦急,然是这会也不是着急的时候,老者说的不好听,能称得上一句前朝余孽。
朱雄英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转身对三宝说:“三宝,你去安排一下,确保老先生的安全,但不要干涉他的行动。”
三宝点头应诺,迅速离去执行命令。
朱雄英再次抬头望向热闹非凡的皇宫,心中却是一片沉重。他知道,自己肩上的担子远比常人想象的要重。
在朱雄英的内心深处,他渴望和平,渴望一个不再有战争和动荡的国家。他深知,要实现这个愿望,需要的不仅仅是武力,内部的腐烂永远都是最快的。
朱雄英转身,缓缓走回乾清宫,他的步伐坚定而有力。他知道,无论老者最终的决定如何,他都必须继续前行,为了大明的未来,为了百姓的安宁。
另一边,结束了所有礼仪之后,朱标带着唐赛儿回了太子府,天色渐暗之前,送走了所有宾客,太子府内除了两人,便再无其他人。
朱标和唐赛儿在太子府内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宁静时光。
唐赛儿坐在窗边,手中把玩着一串珍珠项链,那是马秀英在婚礼上送给她的礼物。
朱标则坐在书桌前,翻阅着一本关于治国理政的书籍,偶尔抬头望向唐赛儿,眼中满是温柔。
“赛儿,你可知道,这串项链的珍珠,每一颗都来自遥远的南洋,是父皇当时刚立国的时候,那南洋小国呈上的,后来就送给了我母后。”朱标轻声说道。
唐赛儿转过头,微笑着回应:“那我要好好收着了,这东西,谁也抢不走,哈哈哈哈。”
天色渐暗,卧房内,两人手握着交杯酒,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脸庞。
朱标深情地凝视着唐赛儿,她的眼中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和对朱标的信任。
这一刻,他们仿佛忘记了外界的纷扰,只沉浸在彼此的世界里。朱标轻轻举起酒杯,温柔地说道:“赛儿,此生能与你相伴,是我最大的福分。”
唐赛儿微微一笑,回应道:“大郎,能与您共度此生,也是我唐赛儿的荣幸。”两人相视而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酒香与幸福的氛围在卧房中弥漫开来。
仅片刻,唐赛儿察觉到一丝不对,连忙抠向自己的嗓子,将酒水吐了出来:“大郎快吐了,这酒水有毒。”
朱标一脸疑惑,唐赛儿来不及管这些了,眼疾手快之下,一个背摔,将朱标撂倒,紧接着手指头就伸进了朱标的嘴里,一下便捏到了小舌头上。
朱标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吐出的酒水混杂着苦涩的药味,朱标这才意识到唐赛儿的话并非玩笑。
他震惊地看向唐赛儿,只见她脸上满是焦急和担忧,此时也来不及多想,唐赛儿随手从桌上取了一壶水,闻了一下,没啥事,顺着朱标的嗓子眼就灌了进去。
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唐赛儿看着朱标口吐之物已经全是苦胆水,唐赛儿迅速从袖中取出一枚丹药,递给朱标:“快,大郎,服下这枚解毒丹。”
朱标没有犹豫,立刻吞下丹药,苦涩味瞬间传遍了整个口腔,他紧握住唐赛儿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赛儿,多亏有你,否则我……”
话没说完,就看着唐赛儿直愣愣的朝着身后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