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渐浓郁,柴桑城外由远及近渐渐出现一彪军马!
为首那人头戴金盔,血色披风一身金甲,正是镇西侯百里洛陈。
“侯爷,再往前三里便是柴桑城西门!”
百里洛陈右手边的校尉指着前面的城池禀报道。
“钊儿说过,城中守军已被他悉数制住,我军勿做停留直接奔向府衙!”
百里洛陈纵马疾驰,声音被风声带向身后。
“遵命!”
跟随他的骑兵同时大声应道。
……
柴桑府衙。
门口横七竖八堆放着二十多具身首分离的尸体,顾家门人正在清理满是鲜血的路面。
此时的温彦钊和顾剑门正等着镇西侯兵马的到来,两人坐在正堂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剑三儿,杀了那个欺压你们顾家多年的薛府台,爽不爽?”
温彦钊眉毛挑了挑问道。
顾剑门白了眼温彦钊,故作冷漠道:
“爽什么爽?这下我们顾家窠臼真成了杀害朝廷命官的凶手了!”
“以后的生意怕是做不成了,到时候我只能收拾细软去找师父谋个生路……”
温彦钊呵呵一笑,揶揄道:
“师父?你师父李先生行踪不定,我看你这辈子很难找到他本人了,就算找到了,他也不会带你走的!”
顾剑门诧异道:“为何?”
温彦钊翘起脚放在府台那张办公的长案上,笑道:
“因为他现在正带着我表弟去往雪月城,你啊就别指望了!”
“好好跟着我混,保你万事无忧!”
顾剑门“切”了一声道:
“跟你混?我怕到时候三天饿九顿,你小子一肚子坏水,我们顾家大家大业的,才不要跟你混!”
温彦钊刚想回击,耳廓一动便察觉到府衙外兵马已近。
他翻身站起,对顾剑门丢下一句:
“他们到了!”
便冲出府衙,纵身一跃来到府衙外面的当街上。
抬眼看去,血衣金甲的百里洛陈正纵马朝府衙而来。温彦钊挥挥手:
“百里爷爷,现在还不到戌时,你们来的好快啊!”
百里洛陈一扯缰绳,勒住火龙驹翻身下马朝温彦钊走来:
“呵呵,钊儿你的脚程可是真快,早就到了吧?”
见侯爷下马,身后那三百多骑兵也下马各自安置好马匹,列成两队跟在百里洛陈身后不远的地方。
温彦钊俯身对百里洛陈拜了一拜
百里洛陈摘下头盔夹在胳膊上,随后皱着眉头看了眼正在收拾死尸的顾家家丁问道:
“这些衙役都是顾剑门杀得吗?”
温彦钊点点头:
“这些都是当地危害一方的皂班衙役,欺男霸女的事他们没少干,死有余辜!”
说完见百里洛身后只有二三百人,便疑惑地问道:
“百里爷爷,您就带了这些骑兵,怎么没见我姑父?光柴桑一城的库银就有上百万之巨,我怕咱们人手不够用啊!”
百里洛陈笑道:
“鬼机灵,救你考虑周全!”
“爷爷怕事情有变,特意先率轻骑赶到!”
“这些人都是跟着我打天下的强兵悍将,有他们在身边,就算周边几个州县来人咱们也无须担心!”
温彦钊立刻明白过来,立刻拉着百里洛陈的胳膊嘿嘿一笑:
“爷爷说的是,就算没有这三百骑兵,别的州县一听镇西侯的威名也吓得不敢动弹了!”
百里洛陈轻轻拍了拍温彦钊的后脑笑道:
“臭小子,别恭维爷爷了,走!带爷爷去看看这柴桑城到底有没有世人传的那么繁华富庶……”
温彦钊立刻站直,学着军中校尉的模样朗声道:
“属下温彦钊,谨遵侯爷军令!”
两人刚要出发前去府库查看库银,此时府衙大门里走出个一袭白衣的公子,正是顾剑门。
顾剑门见到百里洛陈,立刻抱拳道:
“晚辈顾剑门,见过镇西侯爷!”
百里洛陈上下端详了顾剑门一阵,随后点头道:
“这位公子便是北离八公子中的凌云公子吧……我听东君说过你的事!”
“早听闻柴桑城第一望族便是你们顾家,没想到你这个家主如此年轻有为,不错不错!”
顾剑门有些受宠若惊,俊脸稍稍泛红:
“承蒙侯爷谬赞,折煞在下了!”
百里洛陈摆摆手笑道:
“不必啰嗦,我这次来可是镇压你这个顾家狂徒的,呵呵,你不怕我吗?”
顾剑门自然知道百里洛陈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便应道:
“顾剑门一人做事一人当,任凭侯爷发落!”
百里洛陈对顾剑门的脾气秉性很是满意,点点头笑道:
“都是玩笑话,不要当真!柴桑城这次出了此等大事,朝廷定然震动出兵围剿也是朝夕的事!”
“你只需经营好顾家的生意和行当,有我百里洛陈在,西南四州之地暂时可保无事,剩下的话不必言明,钊儿想必也跟你说过了吧!”
顾剑门点头会意:
“多谢侯爷庇护,今后之事顾家都愿与镇西侯府共进退!”
……
话休絮烦,温彦钊带着百里洛陈与顾剑门一同前往柴桑府库。
经过盘点,库中存有已经铸成官银一百二十余万两,其他散银、碎银四十六万两,还有三万多两金子和上百张府衙掌管的地契、田契!
除此之外,那个被顾剑门斩杀的薛道承家中也被翻出了折算成现银价值二十多万两的金银珠宝……
盘点完毕后,百里洛陈调派西林三百仕分成两波,分别将府库和薛道承大院看管起来。
第二天凌晨,百里成风也带着两千骑兵,五千步兵和车马辎重到了柴桑。
那些税银被这些兵卒有条不紊地封箱、装车,一直忙到当天黄昏,才算将柴桑城的府库和薛道承家中搬空。
温彦钊与百里父子站在柴桑城西门城楼上,远望着押送税银回乾东的人马车队。
百里洛陈抚着花白的胡子笑道:
“上次见到这么多银子,还是攻破西楚都城的时候……柴桑城果然是西南道最富庶的城池,今日一见,果然不虚!”
“钊儿啊,爷爷有了这些银子,足可以再起一支兵马!”
温彦钊抿嘴笑道:
“爷爷别着急满足啊,并州还有落枫城、攀阳城……”
“除了并州,还有梓、蒙、简三州之地,就算其他三州不如柴桑这般富庶,最起码还能收回千万两税银吧?”
“所以说……姑父带来运送银子的这些人马,远远不够啊!”
百里成风闻言有些尴尬:
“钊儿你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可是乾东全部的车马了!”
“看来后面只能就地征集车马,骡子和驴车也别放过……当初没军饷的时候犯愁,现在有钱了更犯愁,唉……”
百里洛陈远望着初升的朝阳语重心长:
“其余三州人马加起来也有十几万人,不会拱手把府库里的银子送给我们的!”
“钊儿,后面还得需要你先去打头阵,我跟你姑父在后面调集人马,以备不时之需!”
温彦钊拍拍胸脯道:
“爷爷放心,这种事我可是一回生,二回熟!”
“您跟姑父到时候就等着收银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