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橙不听周子卿说的那些配不配的话,这种孩子般的气话,她还没傻到一定要当真,并以此来折磨自己的地步。
她不是清朝人,没有必要给自己立上贞节牌坊,这玩意儿又不能当核武器使,没什么卵用。
心意相通才是最重要的,她想,你情我愿的事情,就是将心彻底的交给对方。
她主动的那一刻起,就表明了她愿意接受周子卿。
周子卿不是傻子,他明白陈橙所指的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需要一个正式的开始,哪怕早已坦诚相见到无可再见,也仍需要给一个明白的身份。
“我自然是…”
周子卿的话好像被胶水堵在了喉咙里,因此他只张着嘴,却没有任何声音。
他没有向任何人告白过。
对泰可怡,那是两颗心默认的相通;对他以前其他的女伴,情欲之下随口糊弄的几句喜欢也算数吗?
肯定是算不得的。
他临到关头上,突然变得像是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那般羞涩起来,哑着嘴巴,迟迟没有回应。
陈橙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她感叹着自己的命运从来都是这样无奈,没有过一帆风顺的时候。
她猜想他是说不出口的。
因为在她的心里,周子卿对于自己的划定,可能不过是个更高级的玩物罢了。
于是,她顶着他的沉默,学着他的样子讥讽回去:
“你口口声声说让我不要接触其他人,那你呢?在你心里,我不过就是个可以利用的玩物罢了,你的占有欲作祟,这般要求我。等哪天腻了倦了,再一把把我甩掉。我只配得到你这样的对待,是吗?”
不是这样的,周子卿在心里叹息道。
他搂紧了陈橙,将她的脸埋进自己的颈窝处。
锁骨那样明显的出现在对方眼前,诱惑着尖牙利齿赶紧咬上去泄愤的好。
陈橙没有那样做,她还在奢望着周子卿的回答。
“很久以来,我都是孤军奋战的,大家族里的阴谋诡计混乱着我的所有,让人看到什么都是虚假的。就连感情也是,看着我没有什么竞争力,就快速的甩开我。陈橙,可你不一样。”
周子卿将下巴抵在陈橙的头发上,软绵绵的发丝滑滑的,像是层层叠叠的丝绸那样有着些许的厚度。
他喜欢这样的安宁,“我们两个是一样的人,有着相同的自尊,会为了想要的东西去而不介意自己会付出什么。你在我这里,和别人不一样,你是独立的人,而我正在追赶你的脚步,也要成为一个彻底独立的人。现在,你说说,你这样独立的人,如何能被我利用呢?怕是我被你利用还差不多。”
周子卿喃喃的说道,他很久没有这样夸赞一个人了。
陈橙想着周子卿的话,好像确实是,一直以来都是她在利用他。
无论是学校的事,工作的事,还是陈自立的事,都有周子卿的影子。
“如果别人给你的是灯光,那我就把天上的月亮送给你。”
周子卿选了个折中的方式,这样含蓄的表达可能和他平时的行为作风背道而驰,但他觉得,陈橙听得懂。
于是,他看见陈橙笑着将脸从脖颈中移开,就着月亮笑盈盈的应对着他的话,回复道:“月亮是白送的,你这样的大饼画出来,我可吃不下。”
说完,又将头埋了进去,她感觉到头一次应对这样的表白有点害羞。
害羞之后,又开始惊恐,于是她闷闷的说道:“你以前……从来都是会骗我的,我只希望你这次,别再耍着我玩儿了。”
“你见过有哪个骗子为了骗人将自己的生命安全都搭进去的吗?”
“话是这样说没错…不过…你和别人不一样,你比较特殊。”
“特殊在哪里?”
“特殊在你…”
特殊在他什么地方,陈橙的脑子变成了浆糊,说不出来了。
她好困,又累又困。
今天两个人互相袒露了心事,连带着月亮都变得灿烂了起来。
她想就着这一轮明月,好好的睡上一觉,因为新的生活从此展开新的篇章了。
周子卿没有被情色给冲昏了头脑,看着陈橙熟睡的侧脸,他轻轻的走出门去,在书房里拨打出刘鹏的电话。
今天的那个胖子,陈橙忘记了那一巴掌,他可是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来而不往非礼也,更何况,他隐藏起来的暴虐从来都是讲究着,瑕眦必报。
但他没有上帝视角,因此他并不知道庞龙私下里在密谋着什么。
周子卿想着的是,明天就是商家的宴会,他要先解决完这个事情,才能留出充分的时间来欣赏庞龙的哀嚎。
然而,就是这个空档,让想报复的庞龙钻的彻彻底底,像一只在水里捕食的电鳗那样迅猛。
打的周子卿措手不及。
……
又是一场宴会,一场没有陈橙参加,需要低下身段觍着脸去讨好主人的宴会。
周子卿端着酒杯,对着商家的主理人,喝了一杯又一杯。
一旁侍者手上举着的托盘到最后都无法一只手举着,只能两只,才能举稳。
在托盘一点空余放空杯子地方都没有的时候,商岑的父亲,商岐,伸手做了停止状。
他看了一眼身旁的儿子,本来还面带凶光的商岑,立马垂下头去,静心的看着地面上的斑斓。
“看在周三少海量的份上,我也不是那样不讲理的人,再说,谨言给我洗清了不少产业,我还得,好好的谢谢你们两个呢,哈哈哈哈。”
商岐大笑着,身边的属下不停的点头附和。
周子卿知道,这不过是先放出和善的气味来麻痹对方罢了,要想和好如初,真正的大头还在后面。
于是,他听到了商岐用着轻松的口吻说着非常卑鄙的话:“我听说,周三少手下,有一个赌场?”
周子卿眯着眼睛,不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不巧,商某人手下,也有几个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