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枫来到了一个单间，单间有两张床，布置基本上和欣怡医院一样。

    甚至，这里的护士，服务态度还不如欣怡医院好。

    她们当着病人比较和蔼，但是私底下却说：“今天又来了一个神经病，烦死我了！”

    这是李枫不经意听到的，当然，他知道，这不是说他。

    李枫除了吃药，也要做电针灸治疗，除此之外，偶尔还需要输液。

    护士长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李枫的妈妈喜欢和人聊天，就和护士长聊起天来。

    通过聊天，李枫的妈妈知道，护士长已经结婚，还有一个三岁的孩子。

    她老公一个月挣五千，她一个月挣三千，两个人共同还房贷，再加上养孩子，两个人几乎一分钱都不花。

    有一次趁着孩子睡着，护士长突然对老公说：“咱去买根雪糕吃吧，好多年没吃雪糕了。”

    李枫的妈妈这才意识到，住在大城市，日子也不一定过得特别舒坦，在大城市没有钱寸步难行。

    这和乡下还不一样，乡下没钱也不行，但是在乡下最起码可以种地、种菜，不至于挨饿。

    而在城市里，完全不是这个样子，尤其是大城市。

    不知什么时候，一群年轻的男女大学生总是出入在省城心理医院，女学生就像蝴蝶一样在医院飘来飘去，男学生打扮得也很时尚。

    有的时候，大夫们查房还会带上他们，跟他们介绍一下病人的病情，他们听得很认真，偶尔还会做笔记。

    后来，李枫通过问许大夫，才知道他们是省城师范大学心理系的实习生，大四了，他们来这里实习。

    如果正常的话，再过三四个月，李枫也面临高考，不管考什么样的成绩，他也会是一名大学生。

    看着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大学生，李枫的心里感到很不是滋味，顿时有种上天如此不公的感觉。

    在这些实习生中，很明显有一对情侣。

    因为李枫坐在医院大厅的座椅上时，女孩子经常故意藏起来，让男孩来找，男孩没找到，女孩就从藏着的地方出来。

    两个人充满情调，有的时候牵手，有的时候会互相远离。

    男孩高高瘦瘦，长得很帅，女孩更是长得漂亮，大学生活恋爱自由，真是让人憧憬。

    李枫经常坐在大厅的座椅上，因为对面有一面大镜子，通过镜子，他可以看到自己发直的眼睛和不灵活的身躯。

    有一次，他依旧坐在座椅上，过了一会儿，对面坐下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女子。

    女子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最重要的是，她穿着一件超短的黑色花裙。

    这让正对着女子坐着的李枫顿时不知所措。

    起身离开？

    没有理由，是他先坐下的。

    女子的大腿张开一个角度，让李枫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他想看看裙子里面到底有什么风光。

    李枫正在努力地探寻，女子可能发现了什么，翘起了二郎腿。

    李枫心里一慌，心想：女子会不会生气，说我耍流氓？

    可是女子坐了一会儿，就径直离开了，这让李枫松了一口气。

    ……

    李枫住院的病室一点都不笼音，因为他经常能听到隔壁来电话接电话的声音。

    通过电话声音，李枫判定隔壁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他也经常打开自己的房门，李枫溜达的时候，会看到他特别专心地在打电脑游戏。

    看到电脑游戏，李枫也想跃跃欲试。

    男子还有一个女朋友，因为隔三差五都会来看他，屋里两张床，一人躺在一张床上。

    面对电脑游戏的诱惑，李枫终于鼓足勇气，敲响了男子的屋门。

    “怎么了，有事吗？”

    “我能不能看着你打游戏？”

    “可以，进来吧！”

    男子正在玩一款《三国》类的游戏，玩得挺入迷。

    “你得的什么病？”李枫问道。

    “抑郁症。”

    “你呢？”男子反问道。

    “精神分裂症。”

    男子有点不敢相信，“看你这么不喜欢说话，还以为你得的是抑郁症呢！”

    男子玩着电脑游戏，让李枫想起自己上六年级的时候，不远的乡镇街上的一家大型游戏厅。

    他经常和邻居玩伴闰慕去那打游戏机，当时有一款3d对打游戏特别流行，每次他俩去那，都会玩这款游戏。

    打游戏需要游戏币，一块钱七个。

    游戏机厅在那个乡镇集市街道的最南侧，每次赶集，李枫要么和父母要一块钱，要么要两块钱，都会把钱花到打游戏上。

    瑞慕同样如此。

    实在没钱了，李枫想了一个办法，去集市附近的老姨家，他假装去那喝水。

    每次李枫去那，他的老姨都会问：“小枫，要钱吗？”

    李枫就会说：“我把买本子的钱弄丢了。”

    李枫的老姨就会在兜里掏出二块钱，给李枫。

    “两块钱够吗？”老姨问道。

    “够！”李枫连忙说道。

    李枫接过钱，非常高兴，因为又能去游戏机厅打游戏了。

    瑞慕看到李枫这么做，也来到集市附近的他姨家。

    第一次去，他姨没在家，只有他的表哥和表姐在家。

    他表姐就像一个男孩子，手里握着手柄，脚蹬在桌子上，打着电视游戏。

    转了一圈，两人无功而返。

    第二次再去，瑞慕的姨在家。

    待了一会儿，瑞慕的姨问道：“瑞慕，你需要钱吗，我给你点钱吧！”

    强大的自尊心让瑞慕说“不要！”

    他看起来有些气愤，觉得为了打游戏，来亲戚家要钱是不对的。

    李枫倒是没这种想法，他觉得能得到钱就行，有钱才能打游戏。

    李枫在家里拿了两块钱去赶集，回来父母问他买了什么，李枫回答“买了包子。”

    但是看他中午吃饭狼吞虎咽的样子，不像吃了两块钱包子的样。

    李枫的妈妈就去问闰慕：“小枫拿着钱买什么了？”

    瑞慕比李枫小一岁，两人上学一起去，平时也是玩在一起，

    他撒谎说：“买雪糕了。”

    之后李枫的妈妈还有些责怪李枫，“两块钱都买雪糕了，当心吃坏肚子。”

    后来，瑞慕的妈妈找到李枫的妈妈，说道：“可不能让瑞慕和李枫玩了，两个人每次去赶集，都是去游戏厅，没钱了还去亲戚门上要，丢死人了。”

    李枫的妈妈得知真相后，问李枫有没有这样的事。

    李枫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