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声望去,苏月见正直直的看向严叙大师,神情竟是有些……不悦?
反观严叙大师,脸色更是不好,眉头紧蹙着回望着她。
大厅里安静了一瞬,小声嘀咕议论着。
“这明华郡主性子有些急躁啊……”
“就这么明目张胆的和严叙大师对上了?”
“估计是知道顾从聿和严叙大师关系恶劣,这会再恭敬也没用了……”
“看严叙大师那表情,估计是气坏了!”
萧承昌脸上有些挂不住,苏月见明显是不领他的情,又这般对严叙大师不敬,如此无礼,完全失了名门闺秀的风范。
谢九思和李漱石震惊几秒,看向严叙。
谢九思薄唇微张,“……”
严叙看了身后的人一眼。
身后的男子走到席下,搬来一张椅子放到了上位一侧。
“坐。”严叙大师只说了一个字。
众人有些傻眼。
……??
苏月见看了眼萧承昌和谢九思,站在原地未动。
谢九思道,“明华郡主不必拘礼,请上坐。”
苏月见福身一礼,走上前坐到了一侧。
众人疑惑不解。
这是哪一出啊?
完全看不懂这严叙大师什么意思啊?
“让你站了会,这就不高兴了?”
苏月见看向严叙,微微垂眸,“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严叙嗤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
听着严叙熟稔的语气,上位的三人满是讶异。
严叙身后的乌衣男子温声开口,
“月小姐别误会,主子不是有意的,多年不见,主子是想好好瞧瞧你,月小姐出落的愈发漂亮了。”
严叙白了身后人一眼,多嘴!
苏月见把他俩的对视看在眼里,对乌衣男子轻声笑道,“乌叔,您还是一样英俊。”
乌鹭摸了摸自己的脸,咧嘴一笑。
月小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可爱又嘴甜!
不对!现在比小时候长的更好看,明艳照人,更让人移不开眼了。
看着乌鹭和苏月见谈笑风生,众人傻了眼。
?????
什么意思?!
什么叫多年不见?
明华郡主和严叙大师认识吗?
不是说顾从聿和严叙是死对头吗?!
李漱石疑惑探道,“郡主和严叙大师认识?”
乌鹭回道,“那是自然,我家主子和顾先生可是至交好友。”
众人瞬间炸开了锅!!
“我听错了吧?至交好友?!不是水火不容?!”
“你瞎啊,谁会咧个大嘴笑着说水火不容?”
上位的三人也在震惊中。
忽的场上有人突然瞄到外面,疑惑道,“外面是什么?”
大家纷纷转头往舫外看去,见有好几艘小船往画舫驶来。
“别不高兴了,你的奖品来了。”
严叙对着苏月见微微挑眉。
不多时,小厮们端着一盘盘荔枝陆续走进厅内,玉盘内放着碎冰块,荔枝果还挂在绿枝上,鲜红色,浅红色,紫红色....品相各不相同,足足有二十六盘。
大家全都惊得瞪大了眼睛,嘴巴都合不上了。
整个大厅内都洋溢着荔枝的清甜香气。
“这....”萧承昌直接惊得站起了身。
荔枝清甜味美,但极易腐烂,一日色变,二日香变,从南方运来是要耗费极大的财力物力,所以格外金贵。
就算是萧承昌贵为皇子,也没见过这么多荔枝,而且每盘品种都不相同。
谢九思神色震惊了一瞬,看向苏月见。
苏月见倒真是有些惊讶。
乌鹭上前给苏月见一一介绍着,“月小姐,这盘是仙进奉,这个名糯米糍,这是灵山香荔,哦,还有这是京都官家们常吃的妃子笑和白糖罂.....”
足足二十六种,众人看的眼花缭乱,各种名字听得都晕了。
可是那红的诱人,粉的甘美,他们真的是眼馋啊,要知道荔枝,在京都可得是顶金贵的人家才能吃到的。
最后乌鹭介绍完后,又补道,“主子一直记得您爱吃荔枝,这些都是主子答应过您的,还有您说没见过荔枝树,主子此次来京都,弄来了几棵,一会到岸您就能看到。”
画舫正在往回驶,闻言众人立即凑到窗边,往远处的岸上瞧去,正见有许多侍从忙碌的搬运着一大盆一大盆的树。
“是树,好多树啊,上面还结满了红果子!”
“是荔枝树!满树的荔枝果,天哪,好多荔枝树啊!”
荔枝树只在南方才有,北方气候不宜,除了几个出身南方的学子认得出来,大家都未见过。
众人看着岸上那看不到头的红果树,这叫几棵吗....这是要在郊外摆个荔枝林出来吧。
不是,这就是严叙大师的奖品吗?!
苍天呐,这也太令人震撼了吧!
那哪是荔枝树啊,那全是银子啊啊!大把大把的银子啊!!
要知道荔枝树在京都养不活,就因为明华郡主没见过荔枝树!就只是想让她看一眼真正的荔枝树!
萧承昌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严叙大师和苏月见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吧!
要不是知道苏月见是苏霖的女儿,他都要怀疑苏月见应该是严叙亲生的了!
李漱石嘴抽了抽,没想到一大把年纪了,还能看到这场面。
苏月见站在窗边,看着岸上那片满树红果,眼睛亮晶晶的弯着,唇畔漾着笑。
谢九思眼里的震惊也不少,不过看见苏月见的笑脸,倒是觉得严叙大师这份礼送的极好。
原来,她喜欢荔枝。
此刻他也明白了一切。
为什么严叙会接受今年的邀约,为什么严叙提出只要一位魁首,为什么严叙要单独再出一份赏品。
都是因为苏月见,严叙一开始,就是为了奔着苏月见来的。
“月丫头,怎么样,还喜欢吗?”
没想到当初明不息离开后,把她送到了太傅府,听说她失明多年,还毁了容,可是把他心疼坏了!
严叙温和的看向苏月见,小丫头长大了不少,没有小时候肉嘟嘟的,有些瘦了。
虽还是那样招人稀罕,可瞧这性子比小时候收敛了不少。
苏月见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眼睛似是洒金般明亮,“喜欢!谢谢严老!”
“咳...”严叙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哈,收敛个鬼。
这小嘴还是这么气人。
他年纪也就和她爹差不多大,比乌鹭还小几岁,她倒好,从小喊乌鹭叫乌叔,喊他则是一口一个严老。
他严重怀疑,绝对是明不息教她这么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