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思看着甘和这般焦急的神色,眉心微动。
甘和虽性子跳脱,但行事一向稳重,不会轻易如此急色,尤其是在如此大庭广众之下。
“何事?”温润的声音比平日稍冷。
甘和看了眼周围被他声音吸引围观的人,支支吾吾不敢说,察觉到谢九思的愠意,他俯身低声道,“是女子更衣院子那边....”
谢九思拧紧了眉头。
他身旁的陆湛听到女子更衣院子,四处看了一圈没有苏月见的身影,脸色沉了几分。
萧宁瑶刚下马场,看众人都围在这里,好奇的走了过来。
“出什么事了?”
众人也正疑惑不解的看着谢九思和甘和。
顾惜悦的丫鬟刚到马场,正想着该用什么法子引众人过去,没想到有人比她快了一步。
心中洋洋得意,真是天助她家小姐!
她悄悄隐进人群里。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有人居然女子更衣院子里行不轨之事!”
“看衣裳和身形是明华郡主?!”
平地一声惊雷,众人震惊不已,孟安歌和林梦然听见这话瞬间来了劲头,两眼直冒光。
谢九思脸色彻底冷了下来,看向甘和,他立即垂首道,“确实是有人在院子里行苟合之事,但不知是不是..”
“不会吧,明华郡主怎么会是这种人,是不是看错了!”
“我倒是看见明华郡主进更衣院子了,不过没多久她的丫鬟出来了,就她自己在里面呢!”
“没想到啊,明华郡主看着挺端庄的,竟然如此放荡。”
“我觉得明华郡主不是这种人,你们不要胡言乱语!”
大家众说纷纭,议论猜测声不断。
“够了!”陆湛黑沉着脸,立即往女子更衣院子赶去,谢九思和萧宁瑶紧随其后。
孟安歌和林梦然心里乐开了花,没想到苏月见自己闯祸送上门来了。
她们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立即让随身丫鬟把事情散布了出去。
消息不胫而走,大家都纷纷往更衣院子聚集。
谢九思几人赶到这里时,院门口已经站了人,伸长了脑袋往院里面看。
看见谢九思和萧宁瑶,众人纷纷行礼。
陆湛看了眼四周围聚的人,瞳孔一缩,脸色黑了黑。
此事出在谢家的马场,谢九思自是不能袖手旁观,虽是女子更衣的院子,但想到涉及苏月见,他此刻也顾不得许多。
更衣院子很大,但是男女的欢好声实在是太过刺耳,空旷的院子反而更加放大了那靡靡淫欲之音。
几人一进院子,就立即锁定了出事的厢房。
走近几步,厢房牌子上苏月见的名字,直直的刺入谢九思的眼睛,他脚步猛地一滞,一颗心仿佛被揪住了般,疼痛的无法呼吸。
孟安歌和林梦然看着那挂着苏月见的牌名,对视一眼,一脸的幸灾乐祸。
心里激动高兴的简直的要上天了,要不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俩真想放声大笑。
孟安歌努力压住想笑的嘴角,“呀!这不就是明华郡主的房间吗!上面牌子上可写着她的名字呢!”
林梦然跟着讥笑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表面装的贤淑有礼,没想到私下里竟是做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
女子淫乱的叫声还在不停地从屋里传来,萧宁瑶看着窃窃私语的众人,脸色铁青。
她绝不相信月儿是这种人!
“夭采!把门给我打开,本公主要亲自看看!”
夭采领命就要上前,陆湛面沉如水,先一步挡住了门,冷声道,“公主恕罪,还是由微臣来吧。”
陆湛推开了门,屋内的异香和兰麝香交缠,陆湛横眉紧拧,直奔侧间而去。
谢九思手指微动,终是没能迈开一步,仿佛被施了咒术般定在门口。
床上的两个男女一丝不挂,正做着最原始的姿势。
男子皮肤黝黑,身形魁梧,正伏在女子身上沉迷,忽的觉得脖颈一紧,下一秒整个人飞了出去,撞倒屏风重重的摔倒在了地上。
“噗..”男子吐出一口闷血,剧烈的疼痛让他神智回了几分。
“啊!——”
尖叫声让他彻底回了神,看着门口围聚的人一下子惊醒,此刻他身上一丝不挂,外面围着许多未出阁的女子,都被他吓得花容失色。
萧宁瑶被侍卫护挡在身后,没有看见,听着旁边的人道。
“竟然是他?!没想到和明华郡主私通的人居然是谢家三房公子!”
“难怪明华郡主不喜出门,却会来谢家的马场,原来是早有苟合!”
“可是谢家三房公子不是已经和顾家嫡女订了婚约吗,前几日才看见他去下聘呢!”
“啊!这明华郡主不声不响的,居然暗地里勾搭别人的未婚夫啊!”
“闭嘴!”谢九思冷声喝道,往日温和的神色半分都不见,狭长的双眸似是蕴藏着无尽的寒意。
陆湛黑着脸走到谢庭威身边,目光冷冷的看着他。
“谢....”九思...
谢庭威此刻狼狈不堪,浑身僵硬,话哽在嘴边,和着嘴中的血生生的咽了下去。
他上一次见到谢九思如此骇人的眼神,还是在谢九思刚执掌谢家,坐上家主之位的那日。
听着众人的议论声,孟安歌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和林梦然站在最前面,想第一时间看见苏月见的丑状。
谢庭威慌忙的拉起一旁的衣物遮挡着自己的重要部位,听着众人的话脑子里还有些懵。
他不是晕过去了吗,看着手中的黄色衫裙,更是不解,怎么会...
谢九思只觉整个人如坠冰窟,他闻得到房内的异香,自然也知道,这谢庭威是什么货色!
苏月见再狡猾,也只是个柔弱女子,看着谢庭威身上的那抹黄色,袖中的手颤抖着,他甚至不敢转头去看内室的方向。
孟安歌看着谢庭威用来遮挡的黄色衣裙,脸上的笑更是讥讽,
“哎呦,这明华郡主还未及笄吧,未及笄就能和别人的未婚夫做出这下作之事,此等行径和青楼妓女有何分别!”
“宜伦郡主这是在说我吗?”
少女的声线清透又干净,似夏日山涧的清泉,轻灵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