羑里,姬昌坐在一堆草窝中间,姬昌已经没有了之前,一派儒雅,慈眉善目的样子。而是穷困潦倒,身上的衣衫更是千疮百孔。
在姬昌面前摆着一个破旧的条案,条案上面,放着一个暗黑的龟壳,以及五枚铜钱。
姬昌再次给自己卜了一卦,卦象显示,自己脱困之日,即将到来,虽然有些曲折,但终归是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的。
看着卦象,姬昌笑了,这鬼地方,自己是一天都不想待了。
然而接下来,姬昌脸色开始变的惊恐起来。因为,卦象竟然变成了大凶之局,而且无解。
“难道,天要亡我吗?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不是天之子吗?”姬昌不甘地仰天怒吼。
“桀桀……你不是天之子,你的儿子姬发才是。你的作用仅仅是激发西岐的仇恨,促使姬发反商。”
一道阴沉怪异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你是谁?出来,否则,不要怪本侯爷无情了。”姬昌站起身来胡乱挥舞着双臂,四处游走。
“哈哈,真是个可怜虫。”阴暗中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出来,出来,你给我出来。”姬昌整个人都疯了。
自己出卖灵魂,背叛人族,就是为了抓住这个天之子的机会,天下独尊。然而结局呢?自己却被踢出局,彻彻底底沦为了一枚棋子。
而且,还是那一种用完了就被丢弃的,最可怜的棋子。
他姬昌不甘心。
姬发,一定是姬发,不知道从中做了什么手脚,硬生生把自己挤了出来。自己辛苦努力这么长时间,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姬发,如果我有机会回归西岐,一定会将你扒皮抽筋,油锅烹炸。”姬昌咬牙切齿的说道。
可是,他还有机会回去吗?
卦象无解,十死无生。
姬昌颓废地瘫软在地上,呵呵,真是悲哀。
周青于一处空间,冷眼看着面前发生的一切,无惊无恐,无悲无喜。
连普通百姓都知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西伯侯姬昌落到这种田地,也算是他咎由自取吧。
周青心念一转,伯邑考与苏千牧便出现在空中,俯身下去,看着潦倒不堪的西伯侯姬昌。
苏千牧看到此时的姬昌,感觉有些不可思议,瞠目结舌。
伯邑考则是缓缓跪了下去,冲姬昌磕了九个响头。
“你难道不想救他?”周青淡淡地问道。
“人都会犯错,但,也要看错误的危害有多大。他是我的父侯,但是,却是为了一己之私,想要将整个人族拱手相让。他便是整个人族的罪人。人犯了错总是要付出代价的,更何况还是这种弥天之错。”
“我敬他是因为他是我的父侯,他给了我生命,把我养大,教导了我为人处世,陶冶自身的东西。我内心对他感激万分。”
“然而,他的所做所为,是将整个人族拖入深渊,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只要是个人族都看不过去。此罪责太大。纵然我是儿子,也不能出手相助。”
“但是,父侯若去,我会担起他所有因果,好让父侯可以轮回转世,做个平凡的人,或许, 就没有这些糟心事了吧。”
伯邑考说着,眼泪静悄悄地在脸庞划过。
周青知道,不是伯邑考怕死,而是大道不允。
伯邑考完全可以随姬昌一同赴死,以成全自己的孝道。
可是,伯邑考不能。因为封神结束,人道复苏,姬氏满门将受到人道枷锁锁定,灵魂之火会进入无尽暗渊,接受黑魂之火的侵蚀。
永世不得超生。
伯邑考如今最想做的就是,以自己微弱残躯,苟延残喘,待得封神结束时,大道除下无边因果,姬氏因果,总要有人抗得。他伯邑考扛下所有姬氏因果,让姬氏满门有个轮回转世的机会。
有时候,活着的人,比死更痛苦。
活着的人,都需要有很强大的心理建设,与心理承受能力。
“走吧,我们过几天再来。”周青说道。
“谢谢周祖。”伯邑考站起向周青行礼道。
“这都是你应做的。人心都是一样的自私,人性也是如此。正因为是你的坚持,才能够把自己从中摘了出来。否则,这次的劫难,你是绝对可以超脱的。”
“虽然最终封神,但是,仍然是别人手中的棋子,随时都可以丢弃。你们都应该活出自我。
伯邑考想了想,虽然没有太明白,但也抓住了其中的意味,相信不久的将来,他就能想清楚了。
姬昌发了一阵疯,然后整个人便摔落在马厩帝的土上。嘴里还喃喃有词。
“这就是朝歌吗?”伯安站在城卫口,仰天看着高大城墙,门楼,上面的浮雕。
交了人头税,缓步进了朝歌城,伯安顿时被朝歌城的繁华所震惊。
伯安自幼在西岐长大,因为姬昌治理有,人有威望,所以,西岐被他治理的非常富足。
但也仅仅是富足罢了。与朝歌城还是没法比。
所以,伯安像是一个初入大观的刘姥姥,看什么都新鲜。
“就这,还想跟人家大商相比,比个鸟蛋啊比。人家完全吊打好不好。”伯安一边朝前走,一边目不暇接地看着两侧的希罕玩意,一边自言自语的嘲弄着西岐。
突然一个声音在伯安耳边响起:“哟,这不是西伯侯家的三公子吗?怎么,西岐待不住了,还是来看你那要反叛的爹啊。”
声音轻佻,充满了戏谑与调侃。
伯安转身,看到一个与自己年龄差不多大的人,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自己。
“我还以为是谁啊,原来干什么都费力啊。既然干什么都费力,你还出什么门啊。在家当龟不好吗?”
伯安毫不客气地骂了回去。
来者正是费仲的小儿子,费力。这名起的,一看就知道没少费力气。
看样子也是,小眼睛眯眯的,就像是开玩笑似的。小嘴唇长的,就突出一个小了。
小耳朵,小鼻子,都恰到好处的长在了他的五官上。
这样一个工程下来,想不费力都不行。
“我去,还真是你丫的,咋的,担心你老子了,来看看你老子啊。不过,我可告诉你,这次,你们姬家恐怕要真的一家人齐齐整整,下阴曹了。”
“怎么样?恐怖不?要不要求求小爷我,我帮你求求情,让你见上那逆贼老爹。”
费力喳喳乎乎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