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宿愣着不出声,不认为裴忱这么恶劣的人会做出这么大让步。
裴忱懒洋洋坐回去,“我没开玩笑,虽然我可以用许多种方法把你弄回去,但那样没意思。”
经常有人夸他天之骄子,投了个好胎,年纪轻轻便能游刃有余出入各大世家宴会。
以后将会是裴家合格的继承人。
只有真正了解裴忱的知道,这人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做人做事都欠的没边。
“行吗?”裴忱叼着香烟正要抽。
温宿细微地皱了下眉。
裴忱顿了顿,随手收了烟。
有求于人,首先态度得到位。
果不其然,温宿松动:“我有几个要求。”
裴忱:“说说看。”
“不要在我面前抽烟。”
“行。”对于裴忱来说只是换个地方抽烟而已。
“如果我家里有人来找我,你能不能,把他们赶走?”
“可以。”
温宿微微睁大明亮的眸:“他们,不讲理。”
裴忱真心发问:“我讲过理?”
好像没有。
温宿咽下险些脱口而出的回答。
“那就按照你刚才说的那些,我借住在你家,每天会帮你疏导精神力,直到你完全恢复。”
“不过你也要记住自己的承诺,如果有结合热,不可以再……”
裴忱点点头:“不上床,我说的。”
“还有最后一件事。”温宿指尖攥紧被子,“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在我面前说脏话?”
教育很重要。
“行,答应你。”裴忱琢磨着,以后骂人大不了背着蘑菇。
毕竟现在命重要,万一蘑菇又反悔了。
以后精神力崩溃黑蛟进入狂暴状态,说不定会害死许多人。
裴忱瞧他在笑,蓝色发丝懒洋洋散在脸颊,眼睛灿若繁星,脸颊两旁有不明显的梨涡。
看了两秒,目光不动声色抽离,指尖痒痒。
这时,医疗室病房门被人猛地推开!
“哈哈!我都听到了!你们在干什么呢?在教官眼皮子底下进行权色交易,不怕我说出去是吧?”
温宿吓了一跳,菌丝从指尖炸出来。
来人穿着白大褂,胸口有联盟学院标识。
是校医。
温宿反观裴忱见怪不怪的模样,便也不担心了,慢吞吞收回雪白的菌丝。
“你说。”裴忱坐没坐相,椅子前腿悬空,“想翻新医疗室,就去说。”
校医瘪嘴,把手里拎的两个袋子递过去。
“抑制针已经给你们注射过一次,回家后如果有冲动各自再补一针。”
“谢谢。”温宿打开袋子,里面装的抑制剂是他没有用过的牌子。
不太会。
裴忱随手放桌上,“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校医上前,掀开温宿衣领,查看他肩头的伤,故意说:“要不然补一针狂犬疫苗吧?”
“纱布渗血了,你刚才干啥了?怎么又给这位同学弄伤了?”
裴忱蓦地落下椅子,胳膊支在腿上,脸上没什么表情注视校医。
一切尽在不言中。
对方安分了:“我再给他重新上药,包扎好就可以走了。”
裴忱满意:“速度。”
校医:“好的……”
-
离开医疗室,温宿发现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只有后边宿舍楼亮着灯。
裴忱拿着手机在和什么人聊天。
温宿拎着两份装抑制剂的袋子跟在他身后,感觉浑身都无力,懒懒的。
“我们从荒野回来天还没亮,你睡了一天,假帮你请了,没扣学分,你是不是应该报答我?”裴忱很会顺势讨好处。
温宿肚子咕咕叫,“那我请你吃饭?”
裴忱气的想笑,“知道我平常吃的什么吗?你请不起啊,小蘑菇。”
温宿拿出手机查看余额。
三十二块八毛。
如果吃面的话,是够用的,还可以加颗卤蛋,加给裴忱好了。
“你平常吃什么?”温宿眨眨眼,“要不要换换口味,比如面什么的。”
裴忱恶劣一笑:“我平常吃恐龙肉,后腿部位的肉不错,需要活着割下来,肌肉还在跳动,放入价值六位数的平底锅上煎五分钟。”
“出锅前最好撒点黑松露,黑松露应该是你们菌子的……亲戚?”
温宿小声回答:“表、表亲吧,都是菌。”
混蛋二十一年,头次见到这么老实的。
“得了,收好你的仨瓜俩枣。”裴忱懒散抬了下手,示意他跟上。
学院门口已经有车在等着,司机沉默如同机器人,温宿和裴忱并排坐在后座,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无。
到达裴忱的别墅,门口早已有一位中年管家等候。
笑咪咪的问道:“晚餐已经准备好了,客房也已经备好,洗个手先吃饭?”
裴忱感觉头发里还有沙子,“先去洗澡,你给他准备几身衣服,带他去客房洗。”
要是不交代两句。
裴忱估计管家会安排人把蘑菇洗香香,塞进他被窝。
毕竟那两天,温宿待在他房间没出来过,自然瞒不过事事巨细的管家。
管家元叔了然一笑,“请您跟我来。”
温宿身上穿的还是学院的衣服。
别墅内富丽堂皇,地板干净的能当镜子照,上边落几粒尘土,温宿都觉得有罪恶感。
客房是安排在裴忱隔壁的隔壁,室内用心布置过,暖色床单,还放着一个蘑菇造型的大抱枕。
元叔站在门口并未进去。
“衣服已经备好了,您随意使用,如果缺什么,告诉我,立即给您准备。”
“谢谢,已经很好了。”温宿不自在道,“我叫温宿,不用那么客气的。”
元管家笑呵呵的:“那我以后喊你小宿,快去洗个澡下来吃饭吧。”
温宿微微欠身,关上房门。
到衣帽间拿上一身衣服,拿时候并未注意,等到换上时,才发现内裤尺码正好。
“怎么……知道的?”温宿呆呆望向镜子。
浴室暖雾弥漫,镜中少年暖的眼尾薄红,过于白嫩的指关节浮现淡淡粉色,拿着毛巾随意擦几下头发。
确定不滴水了,揭掉肩膀的防水贴。
裴忱咬的有些狠,留下一圈牙印,破皮了。
温宿穿上白色长袖衫,离开客房时,恰好在走廊看到裴忱背影走进隔壁房间。
路过门前,温宿没忍住往里看了一眼。
这里貌似是书房。
裴忱刚洗过澡,衬衫的衣扣并未扣上,上半身半裸,下身随意套了一条休闲裤。
头发浸湿小片衣领,有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往下淌,淌过肌理分明的腹部,消失在裤腰。
他站在桌前,青筋微凸的手拿着一支毛笔,神态慵懒放松,在写着什么。
温宿悄悄往后退半步,探出头看他。
坏人不坏时候,这张脸完全称得上是联盟学院的牌面。
细散的发垂在裴忱硬朗的眉骨,鼻挺唇薄,浑身散发恣意不羁的张狂痞气。
温宿出于好奇,想看看他是不是在练字,视线往下一扫,落在不该落的地方。
灰色的布料,有点什么,格外明显。
蘑菇整个人被火烤了一般,唰地一下缩回脑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脸颊和脖颈红透。
算、算了,还是饿着吧。
温宿心想,去楼下,要经过书房。
太……危险。
温宿决定回房间好了,刚侧过身,一条结实的手臂拍在他背后墙壁,拦住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