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小骗子
作者:要大份薯条   都往后稍稍,听云宗小皇帝驾到最新章节     
    众人走后珩阳先回屋了,黎初雪让晏和和白玉京也回屋待着。

    院子里就剩她和抱着斗篷的梵星。

    黎初雪带着小马扎挪到梵星身边坐下。

    从储物戒拿出一壶灵果酒,上次给昆仑买完他果然不爱喝。

    “师叔,喝点灵果酒吗?”

    梵星埋着头说不喝。

    黎初雪只能使出终极招数,“你喝点灵果酒,我就告诉你个秘密。”

    梵星抬起头,离得近了可以看到他发红的眼眶。

    但黎初雪装没看见,依旧笑意盈盈端着酒杯。

    梵星接过仰头喝进嘴里,“说吧。”

    黎初雪又给他满上一杯,“我觉得那就是觅音。”

    梵星闻言举杯的手剧烈颤抖一下,酒液溢出不少,但他根本不在意,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你相信我?”

    见黎初雪摇头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了。

    但下一秒她又接着开口,“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自己的判断,我觉得他是。”

    梵星自嘲笑笑,认为她是在安慰自己,但还是问了一句,“为什么?”

    “再喝一杯。”

    他仰头喝下。

    “如果你愿意以后都不使用这种损害寿命的咒术卜卦,我就告诉你。”

    黎初雪的眼睛很亮,此时笑起来带出一抹狡黠。

    梵星觉得她在骗自己,可还是立下天道誓言,只要有一点机会他就愿意相信。

    黎初雪把对战时的细节告知梵星,包括最后那人留下的话。

    去他妈的保密,她才不管。

    梵星越听眼睛睁得越大,突然流下一行眼泪,“就是他,这个格斗习惯就是他。”

    “但他不想见我,也不想让我知道他还活着。”

    黎初雪为他倒满酒,摇摇头,“我觉得不是。”

    “其实我在擂台看见他好几次了,每次都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不想被人发现一样。”

    “这次估计也是等到深夜人少才来打擂,让我用晏和刀是因为雾气可以遮蔽视线。”

    “而且他的眼下也没有痣,应该是用了法子易容。”

    梵星听后却是不停地抓着头发,嘴里一遍遍念叨着“为什么”,好似在与自己较劲。

    黎初雪握住他的手腕,微微用了些力气制止他的举动。

    “时机到了自然会来见你,师叔你修的因果道不就是讲究时机的吗?”

    “可我很想他……”

    “给他一点时间嘛,对于师叔来说他一直都是小孩子,小孩子不是总爱玩些游戏的嘛。”

    梵星稍稍冷静下来,眼中露出追忆之色,将杯中酒灌下后主动拿起黎初雪手中的酒壶为自己倒满。

    “嗯,他是很爱玩游戏,总是满处乱跑和人打架,他说这是游戏。”

    梵星的声音娓娓道来给黎初雪讲起觅音小时候的事。

    他们的师父起名字很随便,收徒时刚好想到高山流水觅知音,本来想叫他流音。

    但是他坚决反对,说这是个女孩子的名字,师父被他磨得烦了,两人各退一步,他才叫觅音。

    后来觅音说喜欢梵星的名字,想要和他换,梵星叫觅星,他要叫梵音,这样好听。

    结果被师父追着打,说他胡闹。

    从那以后他只敢私下里偷偷说想叫梵音,梵星便由着他去了,

    再到后来他修为高起来,参加大比遇到了很多人,他就跑去和人家打架。

    人家不和他打,他就趁着月黑风高偷袭人家。

    梵星说到这露出些笑意,“结果这小子打完人居然还留名字。”

    他说他叫梵音,偏偏音字的发音含含糊糊的,属于人家一听就会听成梵星的地步。

    因为梵星在那一届是修为最高的弟子,名气也高,认识他的人不少。

    陆陆续续有人找到听云宗讨要说法。

    梵星当时一脸懵,心说他怎么可能趁着月黑风高偷袭一群金丹初期。

    准备出去与他们理论时觅音将他拽住,忸怩着把自己偷袭人家,结果留的名字是梵音的事情说出来。

    梵星当时气的追着打他,他的脸都要被他丢光了。

    “这小子当时跟我狡辩,说他明明说的是梵音,谁知道他们会听成梵星,不能怪他。”

    梵星喝了口酒,桃花眼眯起来,笑的很开心。

    “他分明是故意的,最后还要我去帮他顶罪给人家赔礼道歉,明明我才是受害者!”

    黎初雪“噗呲”一声笑出来,光是想想就知道梵星无奈给人家道歉的样子有多好笑。

    后来梵星也学聪明了,他出去历练抢了人家天材地宝就说自己叫觅星。

    他也不好好发音,就要说成觅音。

    梵星嘴角弧度加深,“初雪,你知道他后来在秘境中被一群人追着打的场面有多好笑吗?”

    “每次出去历练都要被打成熊猫眼回来,然后他就单方面和我绝交了。”

    “后面我买了好多好多好吃的才把他哄好,从那以后我每次下山他都得让我带乳糖球和糖葫芦回来。”

    梵星每次也都依着他,时不时还会带一些有意思的小玩意。

    觅音喜欢亮晶晶的玻璃球,跟收集一样。

    但每次只让他带回来一个,而且要是不同地方的。

    他说这样以后看到一个就知道师哥去过哪里。

    “他啊,一开始老老实实叫我师兄,后来叫我师哥,再后来就直接叫梵星。”

    梵星说到这微微顿住,勾起的嘴角也僵住。

    “最后临下山他和我说:哥,等我回来。”

    眼泪再次流出,黎初雪为他递上手帕,他接过按在眼睛上,声音哽咽。

    “这个小骗子,他不光没回来,还带走了一袋玻璃球,他是知道我去哪里了,但我找不到他了……”

    黎初雪打了个哈欠揉揉眼睛,偏过头小声咕哝,“都多余听你说,我是什么很贱的小女孩吗?”

    梵星破涕为笑,伸出手呼噜把她的头顶,“不哭,你说得对,知道他还活着就够了。”

    清晨第一缕阳光打在他的脸上。

    梵星迎着朝阳眯起眼睛,似叹息又似低语。

    “够了……”

    ……

    珩阳靠着门坐在地上,低头用洁白的手帕不停擦着手中巨阙剑。

    但是怎么都擦不干净,总有些不知道哪里来的水渍砸到剑身,好烦。

    ……

    很远处,一只动作僵硬的鸢鸟站在树枝上遥遥望着院子的方向。

    它仰起头发出机械“咯咯”声,喙张得大大的,喉间挤出一个尖锐的音节。

    玻璃球质感的眼珠转动,一滴混浊的泪顺着木质脸颊滑落。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