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张良计与过桥梯
作者:好大一只乌   碰瓷在大汉帝国最新章节     
    小小一片云中草原上,是把农耕与游牧两种生态是体现了各完全。

    靠着几百里平原,李牧曾经养得起三十万赵国民众,支撑起十万大军,还没有占据整个大青山下土默特平原,可现在,中原王朝在边势的衰落,只有百来顷土地的云中城依旧能支撑三千左右的边军和两万人口勉强过活。

    不过入侵云中平原,如今占据主导地位的匈奴人,使个大劲儿才养活了小几万人口,数十万计的牧群真好像蝗虫过境那样,刚长出一片的牧草没过几天就被牲畜啃得精精光光,游牧人不得不放弃这片草原,继续迁徙向下一片,牲畜吃得多,产奶才足够,这个时代以奶制品作为主粮的匈奴人才能吃饱,有时候为了一片水草肥美的草场,两只部落本身都会爆发冲突,相互争夺。

    可是游牧部族对农夫的天生强势也显露的淋漓,匈奴人可不知道这片麦子是你种的,就算知道也当不知道,反正麦秆甜肥,我就赶着牲畜过来吃,几个辛辛苦苦忙了一春夏的农夫气急败坏无论怎么摇晃手中锄头,也赶不走成千上万头牛马羊。

    那些大嘴张开,巨大的食草生物放开了肚皮咔嚓咔嚓吃,一季农作物可能短短几天就被放牧啃掉了,农夫要不饿死,要不抛弃此地回中原,这也是肥沃的前后套平原,一直到后世清朝老鞑子将蒙古部族管住了,走西口的汉人才开发出来原因。

    想要在这儿立足,就得想办法对付牲口蹄子,还好作为农耕种田的,花招种比日复一日放牧,除了放牧很少接触新事物的游牧人多。

    从逆流而上的黄河巨舰上,云中的边兵就好像蚂蚁那样川流不息走上走下,将一个又一个装满稻草的大箱子,这年头人对规则的遵守远没有后世人那么自律,四个有老有小的边兵扛着个更加沉重的大箱子,累得好像王八犊子一样,吐着舌头直喘气中,趁着监工不在,却是急促的偷偷撬开箱子一角,想要看看什么好东西,趁机往家里偷一些。

    可是一眼张望过去,里面请然全都是青灰色的大石头,顿时气得几个边兵差不点把箱子摔了。

    “快点搬,想不想领工分吃饭了?”

    这两天可没少发生偷盗时间,跟着刘闲来的上郡兵对于这些叫花子一样的同行可不客气,直接掏出了鞭子板子驱赶过去,听着他们的叫骂声,本土的边兵一边龇牙咧嘴难听的小声叫骂着,一边却不得不继续吐着大舌头,开始抬着沉重的箱子来。

    云中城南,都已经荒芜了的原云中田界。

    “就是这一段了,农夫踩出来的小路现在都依稀可辨。”

    “那就开始挖吧!三丈一个!一共三列!”

    听着早已经下乡几次,也是一副朴实村干部做派的曹奇笃定的介绍,刘闲自己则是干劲十足的一挥巴掌,在他热火朝天的喝令声中,被调来也是充当劳动力的云中边军还是一肚子不情愿,将两种箱子先后打开,怨声载道里拎着锄头铁锹开始干活起来。

    刚刚被打开的箱子里并不是什么大石头,而是混凝土特制的沉重石锁,呈现个方斧头形状,重几十斤,上面特意留了个圆孔,被就地挖据出个三四十厘米的大坑,指挥着三丈埋一个,另一个箱子里,则是刘闲的杀手锏,铁丝子!

    练出来最多的金属产物就是质量最下等的低碳钢了,钢水倒进有小孔的石模具中,挤面条那样一边挤压,一边吹风冷却,大约能拉十来米的钢丝就被十根十根的抽了出来。

    然后就是个慢功夫,幸亏这年头妇女劳动力格外便宜,在炼铁工坊旁边,廉价雇佣来的女工用钳子将短铁丝扭成兰花结,四厘米左右就绑一个有着倒钩尖锐的小铁疙瘩,然后成片的钢丝网再用烧煤得到的副产品焦油涂抹一层防锈,就被打卷放到了运输箩筐或者箱子内,填充上稻草。

    现在,又是在张不疑死板着老脸,跟着凑热闹的韩秀儿捏着小鼻子惊奇的观看,还有一帮子云中官员不以为意直打哈欠的跟随中,乌黑绕成一卷一卷,就好像荆棘藤那样被铺在了小草弥漫的草原上。

    一个石锁上挂三卷,三排一共九卷,张牙舞爪好像地龙那样的钢丝儿隐藏在了大地间。

    还不放心麾下,堂堂征北将军刘闲是亲自跟着监督着部下一路向西铺设过去,先把云中城中间两万顷土地还像个方框那样圈了起来,这才放心下来。

    有了这层保护,不管是刘闲还是曹奇,终于放心大胆的开始了春耕,又把上郡精神发挥了出来。

    不过这次春耕的太晚,耕地之前,又不得不添加了个烧荒环节,干草被铺成一片,控制好风向点起火来东南风吹拂下,已经长到脚踝的杂草劈啪作响间,就被烧成了一片片黑色的钾肥,散落大地中。

    还是耕牛打头阵,锋利的钢犁一字排开的切进刚烧过的大地中,将被黄河冲击出来,又被腐烂的杂草腐殖质一代又一代不知道沉积了几千年,无比肥沃的土壤翻撅了出来,后面跟着的上郡老农轻车熟路的用锄头打碎大块的土块,地垄沟又是被整齐的翻撅了出来。

    不过今年,刘闲却没有下令整块田地都种植上,每四顷地被田字格那样划了出来,将军府派遣下来的军官监督,上郡来的受赏者,还有本郡的田主,只允许播种其中的四分之一,剩余的田地全部下令荒着,弄得人又是摸不到头脑。

    不过反正按照将军府的承诺,斩首一级只赏赐一百亩,刘闲又没有缺斤短两,顶天多锄了些地,反正在无定河边已经累得跟孙子似得了,上郡来的功勋老兵们也就不在乎了,至于本郡的田主们,反正塞外土地不值钱,有的就算被缩减一块,跟着刘闲来的上前铁马兵一龇牙咧嘴,他们也只能将不满吞回肚子里。

    时间是最不抗混的,不知不觉的忙碌中,一个多月春耕就这么结束了,两千七百名上郡壮年劳动力,云中还有两千多轻壮劳动力作为主力,再加上男女老幼一齐上阵,牛管足,农具都是最精良的刚制农具,一共播种下了五千多顷麦田,剩下一万五千顷也全都被翻了一圈儿。

    难怪古人都愿意登高望远,站在云中城头向南南望去,大地真好像田字格那样,刚长出来的麦苗与发育出来的牧草都是绿莹莹的,被穿行的甬道还有建宅的大道分割的无比整齐,随着春风吹拂,摇晃的绿意看得人心头就舒服。

    “土地如此匪窝,今年,我云中郡当自给自足了!”

    满满都是一副少年人好大喜功的模样,放下望远镜,刘闲是得意洋洋的夸耀起来,最为金牌数下,曹奇是第一时间马屁敬上。

    “全赖主公指挥之劳!”

    “是啊!多亏了河南侯啊!”

    “河南侯真乃我云中再生父母啊!”

    郡丞郡尉都是刘闲的人,不过云中本土乡老亭长还是有不少,听着曹奇的恭维,一群土豪劣绅是跟着不住的直点脑袋瓜子,但是眼神中,一股股幸灾乐祸与鄙夷却是浓郁的浮现出来。

    上郡来的功勋老兵毕竟是外人,所占据的田地都是靠在最外围,虽然黄河引流灌溉的好些,但是也是最直接面向匈奴人牲口群的一批田地,不少老奸巨猾的老人儿似乎已经看到了好像蝗虫那样的羊群铺天盖地而来,把麦苗啃噬一光,外面的上郡人痛哭流涕,捶胸顿足着,自己的麦田则剩下来的情景。

    甚至就连刘闲新收的门客,张不疑也颇有些怀疑,倒是韩秀儿一副陶醉的笑容,瞳孔中满是神韵的看着刘闲站在最前头装哔。

    好一会儿,一股子被看花痴般的眼神让她可算醒过神,侧首过去,却是老男枪眯着眼睛那嫌弃的模样,气得妹抖大小姐再次不屑的冷哼着将秀首狠狠一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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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般情况下,匈奴人驱赶牲畜来嚼食汉人的麦苗也是在快要入秋给牲畜催肥时候,毕竟那时候麦子长得最高,麦穗也基本上发出来了,不过今年,刘闲大张旗鼓的修建云中,他还是去年一举击溃右谷蠡部落的汉军大将,附近游牧的左贤王麾下部族明显更加蠢蠢欲动,要给这个年轻的将军一点儿教训。

    凌晨,直接睡在田地里,看护自己家麦田的最南端功勋郡兵还有兄弟一家明显听到一阵阵噼里啪啦的震颤,惊得他们愕然站起身,端着官府配发的汉弩以及环首刀长戟,急促的就冲到了麦田边上,可是眼前的景象,看得他们也忍不住呆滞了下。

    好几千头牛羊啊!尚且昏暗的凌晨中,一双双眼睛也都发着黝光,径直的就奔着自己家田地奔了过来,几十个负责放牧的匈奴人骑着马,狰狞得意的在后面驱赶着,牲畜群真好像决口的黄河那样,浩浩荡荡不可抵挡一般扑腾前进着,不管人还是牲口,瞳孔中都闪烁着幽光。

    “站住!”

    “滚回去,这是俺们家田!”

    “再敢过来,乃翁不客气了!”

    真是一棵禾苗一滴汗,累死累活才拼出来的,一家六七口连五岁的娃娃还有五十多的老太太都出来了,举着粪叉子愤怒的叫嚷着,小舌头都喊了出来。

    不过别说匈奴人听不懂,就算听懂了也不在乎,他们就是来片来偷袭的,管你?甚至在汉人的愤怒抗议声中,他们还更加得意地吹着口哨驱赶着牲畜群加速快走,可就在眼看着畜群要奔进农田前,前排的羊群却是痛苦的蹲趴了下来,一阵咩咩的惨叫声中,无论如何都不肯走了。

    都觉得牲畜笨,可是牛啊羊啊其实才聪明呢!前面一发生惨叫,后面的羊群无论如何驱赶,立马停下脚步不动弹了,比人类还要灵敏,甚至听着同类惨叫,后面的羊还拿出遭遇狼群时候的反应,直接调头就跑。

    几个赶牲畜群的匈奴人简直发傻了,莫非汉人会巫术不成?骑马在牲畜群两边奔走着,他们更加咬牙切齿的赶着羊群还有牛群向农田奔着。

    不过,扩大了接触面的畜群非但没有挤进去,反倒是更多的牛羊好像中了定身术那样,卡在了边拦嗷嗷惨叫着。

    随着喧闹声,更多的上郡郡兵还有家属赶了过来,刘闲下令,匈奴人不主动进攻,暂时别打,不过四五十人一起摇晃着弓弩粪叉子什么叽里呱啦叫骂,也够唬人的了终于,负责放牧的匈奴人胆怯了无可奈何的吹着牧哨,带着牲口群向回奔去,可那些中了定身术,被定在原地的牲口无论如何恐惧的扭过头嗷嗷直叫,也脱身不回去,甚至有的牛扑腾的太厉害,蹄子上,肚子上都扯出了淋漓的鲜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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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愧是咱们主公啊!”

    “这铁树枝子乃翁的太好使了!”

    虽然每隔十米就插着一根木桩警示铁丝网区域,可围网中的汉民,也是直到天完全大亮,这才敢钻进铁丝网区,就见闯进来这些牲畜,蹄子或者毛发肚子全都被一根根铁丝网倒刺儿给勾得紧紧的,有的羊气性太大,挣扎中血流不止,干脆直接挂了,有的牛则是疼得龇牙咧嘴一动都动不了,看到人来了撤一下蹄子,又疼得直叫唤。

    活的牛得到了五头,羊三十六头,死了的羊有六头,牛两头,靠着边缘的这家还有帮忙的几家邻居平白发了笔大财,现在这些农户才知道,刘闲命令空出三百亩土地做什么的?放牧的!

    这些牲口分一分,来帮忙的几家一家牵两头回去,下次遇到事儿人家还来帮忙,这就是华夏人的乡党人情,至于死了的羊就地宰杀扒皮下锅,改善伙食请周围人吃饭了,不过牛麻烦点,毕竟朝廷有令,杀牛可是重罪,就算自己死的也得上报官府。

    不过要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就在几家纠结时候,家里最老那个老头子则是一拍大腿,上午时分,两头刚死的牛,则是被他们直接敲锣打鼓拉去了将军府,进贡给了刘闲大人!

    一道上,看着匈奴人肥嘟嘟的死牛,本来的云中土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