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刺史府里,范增看了一眼院外摆放着的众多箱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赵相极还真是看得起我啊,一出手便是这样的大礼,真是折煞我了。”
一旁恭恭敬敬候着的说客听了范增这话赶忙谄媚的接茬道:“范大人是徐州五郡的封疆大吏,朝廷倚重的治国能臣,若非身为楚国降将,便是位列庙堂也不为过,我家将军说了,这些礼物不成敬意。”
“赵相极倒是有心了,不过,”范增听后故作为难的挠了挠头,“朝廷已经下了谕令,现在让我袖手旁观也着实说不过去.......”
那说客刚忙上前一步说道:“并非是让大人抵抗朝廷谕令,大人身为徐州刺史,总是有办法暂缓几日出兵的,待前线事成之后,我家将军还有重礼相谢。”
“哦~原来是这样啊,”范增做恍然状,随后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行.......”
说着,范增转头看向那说客,眼神中满是不怀好意,“赵相极的一片好心我收下了,只不过,还得借你一样东西使使,要不然实在是难以服众啊。”
“大人请说,只要卑职拿的出来,绝不吝啬。”
“得借你这颗人头用一用,”说罢,范增脸色一变,朝外喊道:“来人,将此人拉下去斩首祭旗。”
“这......范大人......范增.......”
丝毫不理会那人歇斯底里的哭喊,范增冷着脸对着院外喊道:“将这些赃物都封存起来,留待日后朝廷查验。”
“还有,即刻传令徐州将军,令他集结人马兵进扬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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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同一时间,苦等了几日的嬴硕终于等到了那支心心念念的叛军。
“终于来了,那张良还真是料事如神啊!”
一边说着,嬴硕缓缓抽出腰间佩刀,对着左右吩咐道:“弓箭手靠前,只要我将令一出,即刻朝敌阵射杀,两翼步卒待弓箭手停止之后,给我立刻扑上去,先斩下大纛再说。”
嬴硕说完,几名随行将领领命离去,
随着叛军队伍毫无防备的踏入包围圈的下一刻,一声尖锐的哨箭声顿时腾空而起。
“嗖!”
“嗖.......嗖.......”
霎时间,整片林间呼啸之声此起彼伏,叛军队伍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便已经有不少人中箭倒地。
“有埋伏!”
“快撤!”
虽然下了撤退令,只可惜此时想走已经为时太晚,早就迫不及待的嬴硕挥舞着手中长刀高呼道:“随我杀敌,冲啊!”
“杀!”
片刻而已,四面八方突起的喊杀声便犹如决堤之水一般袭来。
本就占着出其不意的优势,再加上嬴硕的身先士卒,短短不到一个时辰,整支叛军队伍便被冲的七零八落。
随着大纛帅旗被嬴硕一刀拦腰斩断,那叛军主将更是没了恋战之心,策马就要逃走。
“拿弓箭来!”
嬴硕接过亲兵递来的硬弓,搭箭之后,激射而出,不偏不倚正中那叛将后心。
“叛军主将已死,传我军令,赵相极裹挟部将谋反,凡不知情者,即刻放下兵刃,可免一死,有负隅顽抗者,立斩不赦!”
“缴械不杀.......”
“缴械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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叛军大营中,扬州将军赵相极浑然不知前线溃败的消息,还在做着割地自立的美梦。
“只要拿下了乾仓粮库,届时固守一方,就算是朝廷大军来了也奈何不了我们,到了那个时候,逼着朝廷不得不与咱们谈判,你我也未必做不了那异姓王!”
当然,此时的附逆诸将当中也不乏有清醒的人在,当即忧心忡忡的开口道:“如今朝廷势大,真要是铁了心的打到底,只怕咱们胜算渺茫啊。”
“无妨,”赵相极闻言却是不以为意的摇了摇头,“朝廷真要是不给咱们活路,咱们就一路向东,跨过青州,渡海去东郡,如今大秦水师都不在,东郡还不是咱们的囊中之物嘛。”
“毕竟是以一隅敌全国,就算是趁着东郡兵力空虚打了下来,届时大秦水师返航,咱们这些兵马又该如何应对呢?”
“这你就放心吧,刘邦他们回不来了,”赵相极倒是信心满满,“燕公子早就做好了打算,再说了,那孔雀国在前线吃了那么大的亏,岂能善罢甘休?真等人家调集全国之力反攻,区区几万兵马只怕是还不够人家看的。”
一边说着,赵相极一边无奈的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若是再给我几年时间谋划,乾仓迟早是咱们的,何需像现在这样费力。”
听了这话,营内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也只是讪讪的笑了几声以作回应。
就在这时,营外突然起了一阵嘈杂声,诸将立即起身,不明所以的朝外望去。
“怎么回事?”赵相极也是眉头一皱,当即起身开口道,“速去查看......”
话音未落,只见一兵卒慌张的跑了进来,“将......将军,书......书信......满营的书信!”
“书信?”赵相极一脸疑惑的接过那兵卒手中的信纸,定眼一看,上面赫然写着八个大字。
相极谋反,附逆诛族!
赵相极大骇,赶忙喝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对营投过来的,撒的满营都是,现在全营上下议论纷纷,乱成了一团。”
听了这话,赵相极一口老血差点喷了出来,“诛心,诛心之举,快,调一营兵马把这些东西都给我收缴起来烧了,凡营中敢有私自议论者,一律军法从事!”
“是!”
随着那兵士退下,还不等赵相极喘口气,便又有兵卒踉跄来报。
“将军,孙将军等人在乾仓路上中了埋伏,我军不敌,战死者、投降者不计其数,就连......就连孙将军也被射杀了。”
“什么?”
这话一出,赵相极顿时瘫坐了下来。
那般模样,已然没了方才的自信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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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扶苏一行人千里迢迢赶到豫州的时候,前线局势早已大定,附逆之将多被斩杀,附逆之兵多缴械投降,除了赵相极率领着不足万余人马困守一座孤城之外,扬州其余各郡的叛乱皆亦是被平定了下来。
“这一趟来的,真是多此一举,”扶苏看完战报,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若没有陛下天威将至,这叛乱哪有这么快就能平定的,这一趟,应该是不虚此行才对。”
听了秦知守的马屁,扶苏抬头白了他一眼,笑道:“你这马屁拍的真是越来越顺嘴了,这可不好,继续发展下去,有奸臣的潜质。”
“哈哈哈......”
两人正说笑着,门外有随行皇城司的人来报,声称有一封密信要呈奏。
秦知守接过所谓密信,在扶苏的示意下看过之后,脸上的笑意顿时沉了下去。
扶苏看着秦知守脸色一变,不由得开口问道:“怎么了?是前线局势发生变化了?”
“不......不是,”秦知守握着那封密信,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道:“皇城司密报,赵相极困守的迀城中,发现了......蒙炀的踪迹。”
“蒙炀?”扶苏一愣,旋即反应了过来,“蒙毅的族亲?蒙家的人?”
“他去哪里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