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一棵树
作者:半枝雾   疯吻海棠最新章节     
    “明白,我会派人替他解决。”

    “你做事直接了当,不合适。”萧京野说着打开了文件夹垂眸看着,“从你的徒弟里选个做事慢热的,替我去教萧忆楚。”

    听着萧京野的声音,温之景虽然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

    “好。”他看着萧京野的侧颜眉头轻挑了一下,“你为他着想,要让他知道吗?”

    萧京野闻言抬起视线与温之景对视,几秒后放下了手中的文件夹,他容颜之上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只是拿过了一旁的打火机在掌中抚弄。

    “他自小泡在蜜罐里长大,有时候,我真的不想破坏他的童真。”萧京野说着无奈地微微摇头,“但我说过,会让他做萧氏集团的继承人。”

    “身居高位便不能独善其身。这个道理,在他这个年纪应该明白。”他情绪似柔和春风般,平静到没有半点波澜。“我会培养他,至少他作为一棵树,根茎还没有腐烂。”

    萧京野和萧忆楚只相差七岁,但或许是两人的成长环境截然相反,萧京野只拿萧忆楚当小孩子,这些年看着他在眼皮底下,对他也过分了解。

    被保护的小树不会长歪,但他经不起风霜雨打。

    “是,我知道该怎样做了。”温之景闻言点了头,“他的事,我后续会上心。但他会不会蠢到被池明凛当枪使,还要看他自己的造化。”

    萧京野对此并未再多言,翻阅了文件夹之中的纸张后眼底浮现疑惑。

    “这药是池明凛给萧忆楚的?”萧京野说着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里面所写的功效我倒是闻所未闻的。”

    “是的,我也觉得诧异,毫无头绪。”温之景坐了下来继续道,“但是保镖说今天带了专家一起去见了萧忆楚,萧忆楚问若是孕妇喝了这药会有什么功效。”

    “孕妇。”萧京野眉头微皱,眼底浮现显而易见的不安,“阿棠?”

    “我在来之前特地见了萧忆楚近身的特助,盘问之下得知萧忆楚并没有什么怀了孕的朋友。”温之景眼底带着疑惑,继续道。“所以我想,这药会不会是给少夫人准备的?”

    “可这似乎是对于皮肤长合有功效,少夫人并用不到。”

    “国际名医,池明凛。”男人那骨节分明的手掌护着火光将唇上的香烟点燃,“我平生最厌恶的便是不会叫的狗。”

    “你顺着这药效去查,池明凛身边有谁用得上这药。”萧京野微微抬眸,言语之间也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还有,栩生岛那边不方便过去,你匿了身份去看看裴斯辰。”

    “裴少……他怎么了?”

    “听小林说,不吃不喝还见不了阳光,不知被什么事情打击了。”萧京野抬手弹了一下烟灰,“我看,大抵是因为傅小姐。”

    “这些年,他确实对傅小姐念念不忘。”温之景垂眸,似乎若有所思。“这样,他还会娶萧云萝么……”

    “萧云萝。”萧京野重复着这三个字,掐灭香烟后轻笑,但烟雾依然缭绕在他容颜之上。“阿景,你很在乎她?”

    “她说的,我们是朋友。”温之景说着从沙发上起了身,“仅此而已。”

    萧京野只是静静看着温之景的侧颜没说话,不太明亮的灯光之下,他可以看清那些暗藏着的情丝……

    ——

    次日,栩生岛。

    阴天雪花纷飞,枯藤老树之上挂着水晶似的雾凇,男人撑伞走过梅林小径,抬眸正视着这座古堡,这里的雪景美得让人驻足,直到几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了过来,他才恍然回神。

    “温特助,你好。”

    “你好。”温之景伸出手与之礼貌一握,上了阶梯后一瓶的女佣接过了他手中的伞。“带我去见裴少吧。”

    “好……但是萧先生他,没与你一起吗?”

    “我家少夫人产期将至,萧爷难离京市。”温之景回答了特助的话,“他吩咐我有话带给裴少,请带路吧。”

    “我明了了,好的,这边请。”

    这些年,温之景向来是世界各地出差,所感受的气温不少,但栩生岛的冷倒也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古堡内长廊温暖如春,直到上了三楼最大的卧房,走进房间后的冷风与窗外如一,这让温之景不由的眉头紧皱,抬头看向了远处的大床。

    床上没人,沙发上男人神情呆滞的坐着,指尖捏着的烟蒂已经燃烧到距离指尖很近的部分。

    “少主……温特助来了,是萧先生有话与您交代。”

    裴斯辰默默靠在沙发上,安静的看着窗外的白雪皑皑,他从前并不讨厌冬天万物都死气沉沉的样子,因为他总觉得他的人生生机勃勃。

    可现在,他很讨厌冬天冰冷又没有生气的日子,那似乎对应着他的心,他这个人。

    “裴少。”温之景说着走近了几步,“你……似乎不太对,你怎么了?”

    裴斯辰听到了温之景的声音,此时他似乎一潭死水般,神情和双眸中都没有什么情绪变化, 只是盯着温之景看了几秒 ,随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你来了。”

    “萧京野呢。”

    “少夫人产期将至,他不放心便没有离开京市,着我过来与你聊几句。”温之景说着坐了下来,抬了抬手示意其他人离开,看着桌上的酒瓶和烟灰缸之中的烟蒂,他叹息一声后将茶几收拾干净。“从我认识你那天起,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这个样子。”

    “是吗。呵……我也没有预料到,”裴斯辰抬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我会做那么荒唐的事。”

    “以前,你总是嫌我和萧京野说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温之景说着开了一瓶酒,醒了之后倒了一杯。“你现在怎么也说上了?”

    “我自己也不懂。”裴斯辰抬手扶着自己的额头,他周身散发的只有狼狈,微红的眼眶之中是对自己的责罚。“不懂该怪谁,便只能怪我自己。”

    “所以,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温之景看着裴斯辰这情绪近乎绝望的模样,眼底带着不安地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