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温嗣音和温思临准备一下。”
温思临刚出戏,现在温嗣音站到他面前,他本能的又想躲开。
他刚退后一步,却被温嗣音隔着衣服攥住了手臂,他声音淡淡:“你躲我做什么?我会吃了你?”
温思临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锁骨最后又移到下身,顿时面色涨红,撇过头去不理温嗣音。
可不是会吃人嘛。
“你变哑巴了?我可不记得我之前教过你,别人问你话不需要回答的。”
温嗣音语气变得凛冽,温思临从小到大都被温嗣音这种语气吓怕了。
他着急忙慌的想着该怎么回答,情急之下他大声地脱口而出。
“躲你还不是因为你勾引羡枝!他认识你之后都不怎么回我消息了,我每次约他,他都和你在一起。我当然不想理你!”
温思临这说的也确实是事实,不过那都是之前的事了。
现在的他只能慌乱的找出一件事,来遮盖住他隐秘的心思。
“……”
不止温嗣音惊呆了,甚至听到这句话的整个剧组都震惊了。
“wok!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温影帝喜欢陆哥?”
“而且听他这样说,温总貌似也喜欢陆哥,经常和他约会来着。”
“天!刺激!”
“救命,这是我这个普通人能听的吗?陆羡枝还是素人,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温家两位大佬都拜倒在他的腿下。”
“之前不是还有奶茶咖啡事件吗?那两位大少爷据说也喜欢羡枝。正好凑一起请下午茶,现场那叫一个争锋相对。”
“这算不算绯闻啊天,脚踏数条船?”
“喂,你可别乱说出去,咱们可是签了保密协议的。而且陆哥长得好,性格也好,我感觉喜欢他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我只能说,这贵圈是真乱啊。”
……
坐在椅子上的陆羡枝默默攥紧手里的咖啡,眼里都是想杀人的目光。
这些人怎么净给他找麻烦。
之前在小巷里碰到司徒渊也是,跟他纠缠了整整三个小时才甩开,真是神经。
不过……这似乎也是一个契机。
开口的温思临自知失言,他紧紧捂住嘴,可惜为时已晚。
他缓缓转头,果然,温嗣音正在用一副‘我就知道你有病’的表情看着他。
“安静。过来拍摄,你们已经耽误我的拍摄时间很久了。希望现场的大家都能够尽职尽责一些,不该说的话不要说。”
陆月寻看看手里名贵的手表,又凝视在场的所有人。语气沉稳,掷地有声。现场的人纷纷散开,各忙各的。
这谁敢说出去?要是惹了陆月寻,哪个剧组还敢要他们?
见大家各回其位,陆月寻抬手招呼温陆两人过来拍摄。
却没注意到角落里一位长相普通的工作人员正拿着手机敲打键盘,嘴角挂着得逞的笑。
有好戏看了。
“你还不工作吗?”
“马上就去,哥。”
见他快速离开,询问的人有些疑惑。
他们剧组里有这号人吗?怪面生的。
现场的布景又被更换,陆月寻的剧组不管什么都是最好的,场景都是现搭现拍。
这就导致他的场景极度还原剧本,也很容易使演员进入状态。
——
今夜月色不错,微风轻轻拂过湖面,引起道道涟漪。
段相旬难得有些激动,脸上都洋溢着喜悦。今日他收到心腹的来信,皇姐要来探望他。
异国他乡,想要来一趟并不容易,更别提是来看身为质子的自己。
所以选在夜晚他并不疑惑,皇姐能悄悄来也很好了。毕竟还是个不大的孩子,他很思念他们。
月辉之下,他的皇姐穿着简单的便服,长发挽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她轻唤:“阿旬。”
段相旬上前抱住她,两人聊了许多,聊从他来到邻国之后的情况,聊国家战事。
皇姐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她有主见有谋略。虽然性格温柔,但也果断决绝,她是段相旬心里最伟大的人。
但一朝成亲,让她如笼中之鸟,竟是一句提议她也说不得。
许久未见皇姐,他有许多话想说,但她脸上却是忧心重重。
她从怀里拿出一个锦囊交给段相旬,仔细嘱托道:“阿旬,这是我与丞相连夜商讨出来的对策,距离你重回故土的时间不远了。”
她又深深地看了段相旬一眼,眼里还是柔情与关切:“今日别过,前路昭昭,还望你万分珍重。”
说完她捂嘴扑哧一笑:“太严肃了,还有些不适应。皇姐有些渴了,拿些水来喝吧。”
“好的皇姐,我马上回来。”
“不急,走路慢些,别摔了。”
这是小时候皇姐经常对他说的话,许久没有听见,倒是有些怀念。
段相旬急忙倒好茶水,赶去想拿给她。
结果却看到令他这辈子都无法释怀的一幕。
其实他先看到的只有背对着他的徐京墨,段相旬嘴角勾起笑容,还未来得及询问徐京墨怎么在此处。
却在转眼时,看见躺在地上的皇姐。
“啪——”茶杯被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怕是无法复原了。
段相旬睁大双眼,眼眶的泪水打湿了他浓密的睫毛。他说不出话来,这一幕实在令他震惊。
徐京墨转过身来,他脸色平静,薄唇抿起。
看到段相旬的表情,徐京墨眉头一皱,手里握着的剑还有血在一滴一滴的下落。
而他的皇姐,刚刚还活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的皇姐,此时已经没有生息。她就这样静静地躺在地上,身上穿着的还是她最喜欢的白色衣裳。
不过此时上面已经晕满红色,像是盛开的一朵朵红花。
“徐京墨!你解释啊!你为什么不说话!”段相旬眼睛布满血丝,他实在不愿意相信。
“如你所见。”
徐京墨这四个字宛如利剑,把段相旬本就破碎的心剜得生疼。
他不再开口,踉踉跄跄地跑到皇姐身边,小心翼翼地擦拭她脸上的血迹。他双手颤抖着,却与泪水混在一起,越擦越花。
“不怕……皇姐不怕……我带你回家。”段相旬抱起她往外走,快步与徐京墨擦身而过。
“跟季棠说,我要去皇帝身边了。”
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段相旬脑袋发懵,他偏头深深凝视徐京墨:“反正他会发现的。还有,以后你别想安生。”
见他离开,寂静的黑夜里又只剩下徐京墨一人。
他低头看向手里的利剑,随意地把它扔在地上。
徐京墨随意擦拭了一下身上的剑伤,转身离去,手帕就这样静静躺在湿润的泥土里。
徐京墨脑海里还是那人的交代:
“谢谢你又救了我。”
“不客气,各取所需。”徐京墨刚刚才击退数名杀手,还有些体力不支,声音带着沉重的喘息。
“我身体里有蛊,这样太疼了……反正不过剩下几天时间,你杀了我吧。”
见徐京墨不为所动,她跪下抓住他的小腿:“求求你!杀了我!我受不了了……”
皇姐拉开她的袖口,全是新的红色抓痕与深褐色的旧伤疤。
“……好。”
“谢谢……也请你记住你说过的话,阿旬是我唯一的念想。”
“放心,他……是我的朋友。”
他们是朋友,也是救赎。
但是如果他们的前路注定坎坷,那他即使背上骂名,也要他们挺直脊背走的平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