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迪活这么久,见过许多性格不一的人。
温嗣音在他们之中已经算是很有礼貌的了,没人规定他必须对刚见面的人有多热情。
而契利勒斯今年比温嗣音大上几岁,他一向外放。
特别是在温嗣音这样的美人面前,倒是没有因为温嗣音对自己的冷淡态度而消减热情。
他朝温嗣音伸出手:“温你好,我经常听里尔德说你的好话,你比他描述的更加完美。”
温嗣音斜眼看向里尔德,他正在与契丹迪交流。察觉到身后明晃晃的视线,他转过头看了一眼。
正好就对上温嗣音的目光。
他勾唇上挑,没多说什么话,又转过了头与契丹迪攀谈。
温嗣音这才收回自己的视线,他最佩服里尔德的一点就是他的脸皮极其厚。
往日两人时常吵架拌嘴,里尔德经常被气得脸色发绿然后甩手就走。
看来他真的很看中跟雅丹蒂斯成为盟友的这个计划,居然能昧着良心在那些人面前说自己的好话,正常来说不骂自己都不错了。
厄尔斯特内部的消息没有瞒过邻近的几个国家,他们表面上没有动静。
但谁不是暗地里蠢蠢欲动,盼着他们内部瓦解,然后趁火打劫。
“谢谢。”温嗣音伸手与契利勒斯相握,感谢他对自己过高的评价。
两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就这样沉默对站着。或许是因为长时间的熏陶,身上颇有些成熟端庄的皇室风范。
“契利勒斯王子,今晚你就住在温的寝殿隔壁吧,我已经派人将寝殿收拾好了。”
听到这句话,温嗣音下意识看向里尔德的脸。
笑的好假。
王宫的寝殿也分为三六九等,被俘后温嗣音所在的杂物间那层,就只有仆人的房间。
里尔德让契利勒斯王子住在自己旁边,那自己这几晚必然是回原先住过的寝殿。
里尔德并没有提前告知自己,不过也许是他认为没有告知的必要。
现在整个王国的掌权人,都是里尔德和他这期间娶来的妻子。
他的妻子是异国一位受宠的公主,娶她主要是因为他们能够提供支持与帮助。
但她的性格不大好,见到温嗣音时总是阴阳怪气一番。
温嗣音只觉得可笑,鸠占鹊巢的人,有什么资格对自己摆出一副看见苍蝇的表情?
与两位国王说完,温嗣音就带着契利勒斯朝楼上走去。
旋转楼梯一层接着一层,路程不近,两人一直安静地走着,只传来有节奏的脚步声。
“温,你是不是今天心情不好?”
契利勒斯好奇地快走几步来到一直走得很快的温嗣音身旁,但长发遮住他的面部,导致契利勒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于是契利勒斯只能边走边弯下腰,将脸伸进探入温嗣音的长发内,以便看清楚他的神情。
这一举动着实把温嗣音整无语了。
“……”
盯……
“别看。”
“好的,我不看你。”然后继续盯。
“……”温嗣音彻底不说话了,这人身为雅丹蒂斯的大王子,怎么会看起来呆呆傻傻的?
而且他比自己还大上几岁,还没有自己稳重聪明。
“到了,你就住在这里。”这层楼的长廊中分布着许多房间。
而最尽头的三间,中间是温嗣音的寝殿,左边是之前身为贴身仆人的艾兰住的,方便照顾温嗣音。
而最后一间,自然是要给站在自己身边的契利勒斯睡的。
契利勒斯打开房门看了一眼,然后又退出来快速将手搭上温嗣音的门边框,防止他关上门。
“……”温嗣音松开放在门把手上的双手,疑惑地询问他:“请问契利勒斯王子还有什么事情吗?”
“温,我之前在雅丹蒂斯每天都有早起的习惯,我会去天鹅湖旁边跑步挥洒汗水。这样让我一整天都能充满干劲……”
他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温嗣音没理解到关键词,只得出声打断他:“停……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端茶递水,擦汗陪聊?
契利勒斯眼睛一亮:“我希望你明天早上能够陪我一起跑步,一个人跑步好孤单。”
温嗣音突然皱起眉头:“几点起?”
契利勒斯回他:“早上五点半。”
“……”温嗣音掀起眼皮看向他,柔软的唇里吐出冰冷的话:“滚,别烦我。”
温嗣音有起床气,没到点脾气会非常暴躁。
之前里尔德给自己训练也都八点开始呢,没想到契利勒斯更没有人权。
“温,你要仔细思考一下晨跑的好处……”契利勒斯原本想要再争取一些,怎料温嗣音心比铁硬。
碰——
重重的关门声响起,将契利勒斯的所有话屏蔽在门外。
他无奈地将话咽回肚子里,眼神清澈地再看了眼房门才走开。
看来温也不喜欢运动。
契利勒斯有些失落地垂着头朝外走,他打算欣赏一下风景再回房间。
结果刚到庭院,就见到了自己那个明明应该在外游玩的混蛋弟弟。
“契利斐纳,你怎么在这里?你不应该在其他国家吗?”契利勒斯语气严肃,显然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几个月的弟弟嫌弃至极。
契利斐纳这个人从小就一副混不吝的模样,全然没有皇室风范就算了,还爱惹是生非。
进入皇室学院后更甚,几次把人打进医疗室都靠契利勒斯着急忙慌地赶去处理。
前段时间他说他要追求自由,于是手一拍就跑了,连皇室学院的假都是契利勒斯帮他找院长批的。
好家伙,没几天这就又见上面了。
契利斐纳抱臂靠在墙边,他身高腿长,与契利勒斯不相上下。
但因为性格原因,两人的气质有很大差异,连带着样貌都在潜移默化地被影响。
契利勒斯皇室服饰穿戴严谨板正,从小被当成下一任国王培养。
契利勒斯很少出远门,皮肤白皙,银白色的长发被蓝色绳结绑起。
契利斐纳喜欢各地跑,他肤色呈巧克力色。契利勒斯说他是被晒黑的,但契利斐纳总是反驳说他天生就这样。
向往无拘无束的生活的契利斐纳,在很小时就把自己的长发剪短,需要日日扎起的长发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束缚。
银白色短发经常被风吹的凌乱,但契利斐纳也不管,乱了就伸手朝后捋一下。
“我说出来你估计都不信。”契利斐纳笑笑,洁白的牙齿在肌肤衬托下更加白亮。
“我刚结束上一个国家的旅行,就来这里了。没想到路上刚好碰上雅丹蒂斯的国标马车,就跟过来看看。”
契利勒斯朝他摆摆手,想要赶他离开这里。自己的弟弟自己最清楚,他就是个极度轻浮开放的种马。
要是碰见温嗣音那还得了?完全就是狼碰上羊。
“哦?”一个哦字在契利斐纳的喉咙里打了个转,“怎么了,你表情看着很着急的样子。”
“这么不待见我?还是因为……这里面住了个美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