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铛——
每一个斧与斧交错的瞬间,都有无数火花激迸而出。
穿着红色短袖的金发大汉不时挥空一斧,斧刃擦到一旁的樱花树,顷刻间树木便化作两截。
漫天的樱花飞舞。
下一刻,穿着卡其色风衣,打扮得有些像福尔摩斯的男人便出现在挥空收斧的大汉身后,给他的后背来上一斧,再造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砍完一斧,男人提斧就往后撤,毫不犹豫。
而当大汉在狂暴的怒吼中回过身来,看到已经出现在了几米开外的男人,当即怒不可遏地朝着其冲去。
不久后,又一阵更加激烈的对砍发生……
举着望远镜,观察到这一切的女人差点把下巴惊掉,当时师傅真的有教这些吗?我怎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哇哦,这战斗也太激烈了吧,这两个家伙到底还是不是人类啊?”
鲁邦三世就像是看足球赛一样,兴奋不已:“霍克这个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变态就算了,可这个日本来的警察也厉害得有些过分了吧,居然可以正面接住霍克的招式。
就是战斗的方法有些太无赖了……不过我喜欢。”
他看向一旁的穿着开襟和服的同伙,眉飞色舞道:“五右卫门,你要是也可以学会这一招,战斗力至少可以上升一倍。”
石川五右卫门抓着望远镜望着远方,根本不理会他。
靠在一棵樱树上的次元大介睁开眼,瞥了一眼远处不断闪烁的火光,又闭上眼,静静道:“所以我们还要行动吗?
这个国家的亲王和公主为了那个位置都已经找来了世界级别的强援,要是我们再继续对女王之冠动手,无疑会同时惹怒他们两人,到时候……”
说着,他和鲁邦三世默契地看向石川五右卫门这个主要的战斗人员。
“五右卫门,你可以一个人打他们两个吗?”鲁邦三世问。
“……”
五右卫门收起望远镜,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明明没有说话却胜似说了什么。
“哈哈。”
次元大介忍不住笑出了声:“鲁邦,你就不要为难五右卫门了,虽然他的实力很强,但也不是用来打这种不公平的战斗的,这和他的武道不符……”
“这可未必,死了一个不就行了吗。”始终注意着远处战斗的女人突然道。
三人忙不迭举起望远镜,就看到不久前还在激烈交战的大汉已经跪倒在地,右手的斧头不知去向。
而与他战斗的男人举斧而立,斧刃离大汉的脑袋只有一个指头的距离。
“胜负已定。”
石川五右卫门叹息一声,收起望远镜,抚摸着腰间剑转身离去。
鲁邦三世叫住了他:“五右卫门,你去干嘛?回去的方向不是那。”
石川五右卫门头也不回,淡淡道:“磨练剑技。”
鲁邦三世:“……”
这家伙又来了。
……
“咳咳咳咳,你赢了,收走我的生命吧。”
樱花树下,霍克已经看淡死亡。他的四肢的筋脉已经被砍断,失去了行动的能力不说,身上的失血过多的眩晕感也在不断加深,祈求早点了结了自己,是他最后能做的事情。
羽田秀玄大口稳定着自己的气息,和这家伙对战,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可还不到你可以死的时候,说说吧,是谁派你来的?我可不记得自己哪里得罪了‘幽灵’霍克。”
“基拉德亲王。”
霍克吐出一个名字,道:“他花了大价钱找到我,让我把进入这里的人全部杀了,一个不留。我喜欢种树,还有钱拿,我就来了。”
“你什么时候来的?”羽田秀玄又问。
霍克迟滞了一下,“一瓶酒还没喝完,在你之前不到3分钟……”
“那你还真是倒霉啊。”
羽田秀玄摇摇头,取出手枪,对着他的脑袋就是一枪,结束了霍克罪恶的一生。
啪。
巨大的身躯倒地,又溅起不少灰尘。
紧绷的精神突然放松下来,羽田秀玄察觉到了什么,扭头朝山坡看去。
捕捉到一道瞬间闪过的镜片亮点。
“又是老鼠吗……”
他冷冷一笑,举斧稍微瞄准,全力丢出。
……
跨越数百米的距离,斧头只不过用了一秒钟的时间,而这一切,放下了望远镜并立马趴下的几人是无法提前发现的。
当鲁邦三世心中传来一种不妙的预感时,斧头已经近在眼前。
“不好!”
他在惊呼中侧身翻滚,然而这后知后觉的反应,怎么比得过破空而来的斧刃,斧尖擦着他的手臂飞出,切开一块不深不浅的皮肉。
“啊——”
尖叫声响透了山野。
“笨蛋,你会把他引过来的……”峰不二子不满道。
“不二子,闭嘴。”
次元大介瞪了她一眼,小跑到鲁邦身边,“鲁邦,你怎么样了?不要……紧……吧……”
看到鲁邦手臂上的伤口,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直至完全消失。
鲁邦三世怒吼道:“废话!你被这个斧头砍上那么一下试试看!别愣着了,快点带本大爷去医院,我可不想失去我亲爱的右手。”
“好,你暂时忍耐一下……对了,不二子,你的秘制伤药呢,快点拿出来给鲁邦用上,钱什么的这次就任你开价好了……嗯?不二子?”
次元大介抱起鲁邦三世走到一半,回头就看到峰不二子正在尝试着拔出插进树干里的巨斧。
不由停下,露出一个“你在逗我”的表情:“你到底在干什么?鲁邦都快死了,你居然还有心情在那里管斧头的事情?”
峰不二子脚踩在树上,继续发力,“呼,我,又不是和你们一伙的,呼,我才不管他,的死活呢……”
“那你的药呢?卖些给我们也好啊,我怕鲁邦根本撑不到医院。”
“没带!”
峰不二子停下擦了擦汗,看了二人一眼,笑了:“话说你该不会其实和他有仇吧,要是你再不抓紧点时间,他估计就真的撑不到医院了。”
次元大介下意识低头。
看到鲁邦三世一手不断往下淌着血,而眼睛不甘心地瞪着自己,唾沫横飞,“次元,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非要把我磨蹭到截肢你才满意是吧?”
“呃,我马上带你去医院……”
抱着脸色越来越苍白的鲁邦三世,次元大介飞一样地离开。而峰不二子留在原地,丝毫没有走人的意思。
她拍了拍手,继续握上斧柄,“我就不信我们之前的差距现在有这么大……身为师姐,这可太丢脸了……呼……”
……
第二天,阳关还未透过窗户照在床头,羽田秀玄便听到门外响起的开门声,蓦然睁开了眼睛。
从渐行渐近的脚步声大小来听,来者应该是几个女人。
不过也不能大意。
他取出手枪,放在被子下,做好了随时开枪射击的准备。
滴。
房门打开,首先传入耳中的是米拉的声音:“嘘,艾米丽,莎拉,你们先出去吧,我一个人进去就好了。”
艾米丽带着笑意:“我们知道了。”
房间里很快安静下来,唯有轻柔的脚步声往套房的卧室走来,羽田秀玄翻了个白眼,收起枪,装作睡的正深。
我倒是要看看你在玩什么把戏。
很快,卧室门也被打开。
即便不用眼睛,他也能根据现在的脚步声猜测出米拉在蹑手蹑脚走路。身为公主,做出这样小偷才会做出的举动,难怪不想让侍从跟随进来。
米拉走到接近床边的位置,正欲开口,艾米丽拿着响着铃声的手机闯了进来,“公主,亲王殿下的电话……”
这回羽田秀玄想要装睡也不行了,缓慢睁开眼睛,看到床边的一脸紧张的她故意皱起了眉头:“你怎么在我房间里?”
“呃……”
米拉被问住了,沉默许久,等到艾米丽端着手机来到自己身边,她干脆直接转移话题,拿过手机接通了电话,“舅舅。”
维斯巴尼亚的官方语言是英语,但屋子里没有听不懂的人,粗枝大叶的她也懒得避嫌。
“哈哈哈哈。”
基拉德亲王大笑的声音自电话中传出:“米拉啊,我已经和基斯商量过了,你的加冕仪式还是提前一些比较好,这样对于稳定国民的心要有好处,一个国家毕竟不能一日无主啊。”
“提前啊……”
“怎么了,难道提前成为这个国家的女王你不开心吗?”
“不是的,舅舅,其实我……”
羽田秀玄突然将手指放在嘴边,制止了米拉的话。
“其实你什么?”
“没,没什么。”米拉改口道:“这件事情我同意了。”
“嗯……那就这样吧,新的加冕游行时间我们已经商量好了,就在后天。
啊,我还听日本来的一个国际刑警说,鲁邦想要在你游行那天谋夺女王之冠,麻烦你明天下午来王宫东宫商讨一下该怎么防备鲁邦吧……基斯和卡伊鲁他们也会来的……”
“放心吧,舅舅,我会准时到的。”
结束通话,米拉将手机交给艾米丽,等到艾米丽退出房间,她问道:“为什么不让我拒绝舅舅?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我并不想当什么王。”
羽田秀玄拿起床边的手机,将昨天拍摄到的几张照片打开给她看:“这是我昨天在王宫和狩猎场拍到的照片,这些东西足以证明萨克拉女王和吉尔王子的死并非意外……”
“你,你说什么?”米拉差点把手机摔落在地。
羽田秀玄没有马上回答。
他掀开被子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酒店外的建筑群,眯眼道:“果然啊,你出现在这里,我的踪迹马上就暴露了……”
“公主大人,你被人跟踪了。”
羽田秀玄拉上窗户,防止被狙击的可能,然后道:“你不是想要知道我说的幕后黑手是谁吗?你刚刚还在和他通话呢。”
米拉兀自呢喃:“你是说,基拉德舅舅……”
羽田秀玄感慨道:“人的欲望是没有尽头的,他想要的可不只是一个所谓的亲王而已,他要的是整个国家。”
……
半个小时后,当羽田秀玄事情的疑点都告诉米拉时,她终于不再对自己的亲舅舅抱有任何期望。
“那我们该怎么办?”
米拉担忧道:“明天就要和他在东宫见面了,他一定打算故技重施,让我以被刺杀的名义消失在加冕的前一天。
他已经掌握了这个国家几乎全部的军事力量,就算是基斯和卡伊鲁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的。”
羽田秀玄摇摇头,“出动大规模的军队只会给别人留下把柄,基拉德要是真有不惧流言蜚语的本事,你根本活不到现在。
他最大的可能还是在东宫设置埋伏,在期间给你下毒或者是再次出动杀手。”
他伸出两根手指,“你现在有两种办法。
一,以公主的名义把明天的商谈地点换成自己挑选的位置,基拉德不会和你一个小孩子过度争执的,只要你可以安全度过明天,就可以成功加冕。但缺点是治标不治本,只要他还活着,就不会惧怕再杀一个女王。”
米拉毫不犹豫道:“那我选第二种办法。”
羽田秀玄错愕了一下,“你还没有听第二种办法呢,你就不怕我说的第二种办法就是让你安心赴死,还给国家一个稳定的局面?”
米拉无所畏惧地扬起下巴,“我现在可以仰仗的除了艾米丽和莎拉外,就只有你了,要是你都没有办法,那我和安心赴死也没有什么区别。”
羽田秀玄嘴角抽了抽,被她的无赖打败了,但转瞬释怀。
不知不觉间,这个女生已经有了些许政客的本事。要是可以把这种能力发展下去,虽说不至于成为一代明君什么的,但至少不会被人算计了……
沉默片刻,他继续说:“第二种办法是明天去东宫赴约,人只有在掌握了一切的情况下,才会露出把柄。
就算我们现在有他99%杀害了前任女王的可能,但只要他抓住那1%的不确定性,你就无法定他的罪,必须让他身处极端自信的环境中,主动露出马脚。到时候我会保护你的……”
“这可是你说的啊。”
他的话还没说完,米拉伸出一根小指,作拉勾状,笑吟吟道:“从现在开始,维斯巴尼亚的未来和我的生命都交到你手上了,你可一定要成功啊,‘警卫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