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许久后,陆斯延起身离开房间时,趴在床上的顾嘉怡她都没挽留一句。
房门被轻轻带上那一刻,女孩则是转头望向窗外,蓝色的天际,白云朵朵,今日天晴。
一如暴雨过后重新上场的绚烂,令顾嘉怡有了几分好心情。
分居惩罚的手段并不高明,但她用用又何妨,虽计划用上一个月,可顾嘉怡刚才竟又意料之中的心软动摇了。
那就半个月吧。
十天也行…
还是七天吧,毕竟她也睡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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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中午的时候,收拾妥当的女孩她才打开房门走出来,彼时某人正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看文件。
陆斯延的感知一直异于常人,所以听到细微声响后,他便抬头望了过去。
但在看见穿着白t和浅蓝色牛仔裤的顾嘉怡站在楼梯口后,陆斯延竟又没出息的心跳加速了。
她越长越嫩,越看年纪越小。
那他呢?
分手以后他心力憔悴,有没有显老?
哪怕只差了一岁,但好似站到顾嘉怡身边时,比她要成熟太多,看来得保养保养了。
这就是顾嘉怡听不见他的心声,否则要能听见的话,估计她即刻就要领陆斯延去看看眼科医生。
因为当下,他们不约而同穿的是相同衣着,可白t和牛仔裤却在陆斯延身上变了韵味。
一张无可挑剔的俊脸有凌厉的美,而当视线向上扫到她的存在时,陆斯延便不再懒散,带着十足的侵略欲……
“还疼么?”男人随手把文件放到沙发一旁,目光却紧紧盯着她站起身来:“站那,我去抱你下来。”
二楼楼梯口的顾嘉怡倒是乖巧,她没动一步,只是静静看着走上来接她的陆斯延。
他腿长步大,台阶都是两个为一步,可来到女孩身边后,他却没急着抱她下去,而是先把顾嘉怡轻轻拥进怀里。
陆斯延有洁癖,早晚都会洗澡,所以此时被他这一抱,沐浴露的味道便往顾嘉怡鼻腔里钻。
“现在怎么一看到你,我就心跳加快?”某人说的诚实,就连胸腔里的震动亦是:“你也这样么?嗯?”
好像是的。
因为此刻,顾嘉怡也心跳如鼓。
两人又抱了好一会儿,陆斯延这才抱起她往楼下走去。
早餐吃的很丰盛,是陆斯延亲手包的馄饨。
这时,他已把顾嘉怡放到餐椅上坐好,便坐在旁边端着小碗用汤匙喂到人家嘴边。
不知道的还以为顾嘉怡她是‘摔’伤了手,生活难以自理呢…
“咸不咸?”某人笑着看她,把不烫的馄饨送到女孩鼓鼓囊囊的小脸面前:“刚才盐好像放多了。”
听到这话,顾嘉怡则是摇摇头,伸手轻轻推开又递来的食物,表示自己不想吃了。
可陆斯延却看的正入迷,避开了她的拒绝:“你太瘦了,多吃点。”
谁料话音刚落,顾嘉怡便夺过他手里的碗和汤匙,把那个本要喂给她的馄饨送到陆斯延上扬的唇边,虽是一句话都没说,但男人竟配合到张嘴含进口腔里。
一时间,气氛开始升温,有点美好也有点腻人。
面对吃完馄饨又微张的嘴唇,顾嘉怡她则是来了兴致,拿着汤匙不停舀起馄饨喂给他,纵使陆斯延脸颊也鼓起,他却还是会一口一口的咽下去。
两人你看着我,我又看着你,都是眉眼弯弯,十分享受整个过程。
“沈言之来了,你跟我一起去看看么?”说这话的时候,汤碗已见底,陆斯延他正拿着纸巾俯身向前给顾嘉怡擦嘴:“你要是不去的话,我一会儿就先去弄死他。”
顾嘉怡望着他,回答:“去,我想亲眼看着他死。”
“那你也要做好准备,今天可能不会特别顺利。”男人边抱起女孩往别墅外走去,边笑着开口说道。
这几句矛盾的话语,给顾嘉怡她弄的一头雾水,直到坐上副驾驶后,她才问:“什么意思?明明刚才是你说要去杀他的,现在怎么又说会不顺利?”
陆斯延发动车子离开别墅,勾唇答:“陆怀礼和陆意年他们也来了,很显然是不想让他死。”
顿时,女孩她有些头疼。
顾嘉怡侧头看着窗外掠过的绿植与别墅区,斟酌思考着陆斯延两个哥哥为什么这么做,而沈言之的生死又为什么会对他们这么重要?
但想来想去,也是没有头绪。
“不用担心,我有办法让他今天死。”陆斯延最见不得顾嘉怡忧愁费心,所以他抓住了她放在腿上的小手,轻轻揉捏着:“只要是你顾嘉怡想要的,我就没有做不到的。”
“可对我诚实、不算计我,这两件事你就做了两次都没成。”
此刻,顾嘉怡转过头意味深长的看着他僵滞的侧脸,又淡淡道:“所以你没做到,是因为我不想要?”
然而开车的某人都快慌死了,他目视前方抿了抿唇:“法官,无期徒刑的罪犯让我告诉您,他真知道错了,以后他保证再也不犯了,求您消消气好不好?嗯?”
“那就麻烦你再告诉他一声,既然他那么会算计,就让他再算算我会不会消气。”顾嘉怡声音是软绵绵的,可说出的话却十分给力:“我今天早上原谅他了,你让他算算是不是真的?我要分居,你让他算算要分居的时间是几天?过两天我要回京市,你再让他算算是不是真的?记住了么?陆诸葛。”
能掐会算的某人脑袋发懵。
可此时,女孩望着车水马龙的市中心,又笑了笑说道:“八分真两分假的婚姻,我要是再不参与进来,他一个人玩又怎么能有意思呢。”
音落那一刻,只见某人便单手打转方向盘,将车子停在路边。
陆斯延的俊脸上闪过惶恐,他转头望着坐在副驾驶的女孩,把握住的小手攥紧,惴惴不安的求饶:“不要,我不要你学我,我会乖我会改,你………”
“还记得我们在法国,你买给我的那个琉璃盏吗?它是明黄色的,我很喜欢。
记得有一次我们吵架摔坏了很多东西,当时你随手抄起了它,把它摔到地上。
和好以后,我们找人把它修复好,却在次月吵架的时候又裂开了,那时我才明白有些东西他破了,就意味着有一天还会悄无声息的坏掉,因为它从不会完好如初。
但这次,我却还想把一个东西给粘好,可它又和琉璃盏一样脆弱,只凭我根本做不到,那作为始作俑者的你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胶用哪款,要粘多久,全由你来安排。
两次是我的极限,再多一次,我就是再喜欢,也不会再要了。”
这番话里没有赌气,有的全是顾嘉怡她对陆斯延的立场,信任它以往在二人之间无坚不摧,顾嘉怡引以为傲,为之自得。
但这几天。
它却一碰就碎,经不起折腾。
哪怕陆斯延他反复道歉、反复保证,可也做不到让它恢复本来的状态。
苦果自食,酸楚自知,是他该得的。
顾嘉怡原谅了陆斯延。
但也终是舍不了爱与情罢了…
“好,我来安排,我会好好拼好它,多久我都认,胶我也会用最好的。”此刻,陆斯延声音沙哑的不像话,他抓住顾嘉怡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亲了下,低喃着:“原来作死是这种感…受。”
不好过,疼死人,活不了。
旁边的顾嘉怡没有抽回手,任由他亲了一下又一下,该说的她都说了,该表态的也都表态了。
就让伤事翻篇吧,因为往后她会看,看看陆斯延他是否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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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市时代庄园,座立在基尔山脉间,群山环绕,却风格迥异。
只见被无数条钢筋扣住的院子里,有三个略显狼狈的男人,彼时他们正背靠背紧紧盯着不断靠近的二十头眼神凶狠、身姿矫健的狼王。
沈言之肌肉紧绷,握着一根粗重的铁棍,铁棍顺着他指缝往下滴血。
旁边赤裸上身的陆意年则灵活地甩动着手中的铁链,铁链末端的尖锐铁钩闪烁着寒芒。
相对比来说,陆怀礼倒是十分淡然冷峻,他捡起了草坪上的血刀,刀身修长,在阳光下散发着凛凛杀气。
因着此举,狼王们感受到了挑衅,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吼声,紧接着,一头狼王率先扑出,犹如一道黑色闪电。
沈言之见状并不迟疑,抡起铁棍便迎了上去。铁棍与狼王在半空中交汇,发出沉闷的撞击声,狼王被震得倒飞出去,但瞬间又稳住身形,再次扑来。
瞅准时机的陆意年则是挥起铁链,将铁钩直逼另一头狼王的咽喉。
哪怕狼王已敏捷侧身躲避,却还是被铁钩划伤了背部,它愤怒地咆哮,转身又往陆意年身上扑去。
与此同时,剩下的狼王们纷纷围了上来,它们相互配合,有佯攻,也有突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