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曦握着菜刀的手微微顿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
“你说林哥吗?他对我很好呢。”
听闻此言,夏妈妈不禁偷笑着看了一旁正认真跺菜的陈曦一眼:“真不喜欢你呀?”
陈曦有些脸红,最后还是微微摇头。
“不对劲儿,那这孩子还是对你有点儿好感呀。要不然人家咋能每个月给你三千块钱,又是教技术又带你去玩呢。”还是夏妈妈懂得多一些,她只是在陈曦描绘的话语中就寻找到许多的蛛丝马迹,发现二人故事中的不一般。
“小曦呀,不是妈说你,大学得你试着处对象嘞。以后等你毕业了,等到社会上哪里有时间去找对象嘛,要是合适就试着交往交往。”夏妈妈附和劝解道。“你说,要是以后哪一天我不在了,总不能自己照顾自己不是?两个人总是可以有个依靠。”
“呸呸呸!”陈曦连呸三声,一边熟练地拿出菜盆把切好的菜统统放入盆中,一边道:“妈,你一辈子都要在,我还要给你养老呢。”
“哈哈哈,行,行,等你以后养老。不过咱话再说回来哈,找对象啥的,能把握就尽量把握哈......”
“哎呀!妈~”
......
母女二人嬉笑数声,陈曦捧着菜盆放入水池中洗涮两遍,随后拿起一旁刚刚解冻一些的猪肉放在面前的菜板上,拿菜刀只是轻轻一顺,一条儿肉丝赫然出现。
“对了妈。”陈曦放下菜刀。“三牛哥......他结婚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那边你不用担心,没啥事。说来巧了不是?他那边彩礼啥的就差几万块钱。这不,前个还和我发消息呢,下个星期要带他女朋友回来给我见见,然后去等什么时候有时间的和女方父母见个面啥的。反正啊,他那个事儿八九不离十,你就别瞎操心了,正巧,你这一万多块钱凑上也就差不多了。”
“真的呀!太好了!”陈曦没想到自己这笔钱的作用竟然能这么大,脸上不禁带起阵阵开心。
见陈曦在那边傻笑,夏妈妈脸颊上的笑也是一直没停过。只是,她似是想到了什么,表情突然僵了一瞬,随后又恢复了正常。
“小曦啊。”夏妈妈双手拍了拍沾留的灰土,坐在小板凳上,右脚垫在左脚上,有些神秘地道:“你那个小男老板叫什么名字。”
“林哥嘛?他叫林炽阳。”陈曦回道。
“林炽阳...”夏妈妈默默低声重复了一遍。“他不也是学生吗?”
“对。”
“等你明天回学校,问问下个星期人家有没有时间,你让他来家里一趟。人家要是没时间就算了。”
“来家里?来家里干嘛。”陈曦有些不解何意。
“你这傻丫头。就算你给人家打工,你这是上大学。人家一个月能给你一千五都是高工资嘞!三千呢!你不得请人家吃顿饭感谢感谢呐。”夏妈妈道。
“你是不是没请过呢?”
陈曦摇摇头。
“那就对了。听妈话,明天回学校当人家面说。记得千万别在网上说,往往请吃饭这种事儿,当面说才最有诚意。”
虽然不解夏妈妈到底何意,但陈曦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就是吃顿饭嘛。正好陈曦她早就想感谢一下林炽阳了,这番不妨倒也是个机会。
娘俩二人断断续续地在厨房里闲聊着,大约不到一个小时的功夫三道菜加一只完整的烧鸡便端上了桌。
吃过饭后,陈曦独自一人包揽了收拾桌子的活。刷过碗,她顺便还去院子里拿着饲料喂了一圈儿鸡鸭家禽,这几天的天气说凉就凉了下来,明明前几日陈曦穿裙子还感觉热得不行,反而今天出门都要穿长袖外套了。
“你这只老臭鸡和那个臭鸭子,都下多少年蛋啦?竟然还能下这么多的蛋。”陈曦自言自语着,一只手拿着饲料盆,和一根小木棍,一边用那根木棍戳跑正在窝旁边守着蛋的老母鸡,随后眼疾手快地从窝里摸出两个还有余温的鸡蛋放在空饲料盆里,而盆里面还有一个白色的大鸭蛋。
早在陈曦上初中的时候貌似这两只最能下蛋的母鸡和母鸭就在这个院子里,直到现在怎么说也有个五六年了。没想到,陈曦现在头发都那么长了,这两只鸡鸭还是那个样子,一只总是咯咯咯,另一只总是嘎嘎嘎地乱叫。
院子里其实鸡鸭很多,在不远处的石砖搭建成的笼子里还有一只粉嫩滂臭的母猪,除了那只老母猪是新来的以外,家里的这些母鸡母鸭外大部分都是陈曦初中时候的玩伴。
她的童年其实没什么朋友,而自从父母离开人世后,陈曦便成为了夏妈妈家的常客,有时候学习学得无聊了,她就会跑这笼子里蹲着,手里拿着小木棍去逗那些鸡鸭。而让陈曦感到有趣的是,单单那只下蛋最猛的母鸡和母鸭竟然不怎么不怕她,或许是陈曦一直都没打过它们还给她们食的原因?按道理不应该如此,别的鸡鸭看见她恨不得跑出笼子里,单单是这两只有些特殊,引起了她的绝大部分的注意。
说来可惜,陈曦自从初中到高中开始,连朋友都没有一个,所以陈曦很喜欢她们两个,之前还给它们起过名字,那只母鸡叫:大花,那只鸭子叫小白。
在笼子里转了一圈,陈曦随手拿着的盆儿里多了几只蛋。她小哼着五音不全的小曲儿,步伐轻盈地走回房内。
之后,陈曦在炕上侧躺在夏妈妈身边,安静地刷着手机。夏妈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询问着她学校发生的趣事,而陈曦则是一直兴致勃勃地讲着。直到她有些口干舌燥,夏妈妈说有些犯困想眯一觉后她才住嘴。
陈曦趁着夏妈妈还未睡着,问了一下她家的房子钥匙在哪里,得到回应后,陈曦来到电视柜前,蹲下打开电视柜最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找到钥匙。
她踮着脚尖走出房屋,轻轻关闭房门。陈曦一边扯了一下有些不舒服的罩罩,一边慢悠悠地出门而去,从大门出去后稍一转弯儿,便到了那个曾经在这里做了无数次噩梦,而又亲切的房子。
打开门,院子里面的石砖缝隙中大约一一扎高的杂草已经泛黄了,而离大门口不远处的那口水井不知道还能不能抽上水来。陈曦打开房门,一股尘土夹杂着微潮的味道而来,不禁让她蹙了蹙眉。
陈曦打量着眼前的房子,突然,她心中好像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