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打开了一瓶二锅头递给衙役:
“您闻闻。”
那衙役一闻,眼睛都亮了:“这酒够劲啊!这瓶儿也不错,琉璃的,一看就值钱。”
楚昭道:“这瓶酒就送您了,劳烦您帮我美言几句。”
衙役的脸上顿时乐开了花,一把从楚昭手中夺过瓶盖,盖好瓶子,塞入怀中,生怕他反悔似的。
“好说,好说,你跟我走吧。”
楚昭拎着食盒,跟在衙役后面,往大理寺的前衙走去。
顾昔闪出空间尾随,大白天的跟踪不容易,她时不时就得往空间里闪。
此刻已是正午,衙役们正在吃饭,但他们吃的,都是大厨房送来的,只有大理寺卿才能享用小厨房。
毕鹏伟正待在他的公房里,翘着脚等饭吃。
衙役把楚昭带到后,就去饭堂吃饭去了,楚昭一人进去。
毕鹏伟沉了脸道:“今日何故这么晚?”
楚昭忙上前,一边摆盘,一边解释道:
“大人息怒,今日小的得了瓶好酒,就想着献给大人,这酒特别烈,小的就多弄了两个小菜给大人下酒。”
说着,在厨子原本四菜一汤的基础上,又拿出了一盘卤鸡爪和一碟酒鬼花生,这是顾昔刚刚加进去的。
“大人,您尝尝这酒如何,我给您满上。”楚昭个子高,只能弯着腰给毕鹏伟递酒。
他本来是想把毕鹏伟打晕了带走的,但是顾昔说申昆能成功的原因是他在狱中受过刑罚,神志本来就在崩溃的边缘。
而大理寺卿干得就是审犯人的活,心志肯定比申昆坚定。
万一他醒来后,脑子清醒,不相信自己死了怎么办?
总要让他“死”得真一点,他才会相信。
“算你懂事!”毕鹏伟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接过楚昭递过来的酒,一口饮尽。
“嗯——好酒!这劲真带劲!”毕鹏伟一边夸,一边忙不迭的夹了颗酒鬼花生送入口中。
这酒醇香,却也烈。
“这花生也不错!”毕鹏伟又夸了一句。
楚昭又递上一杯酒道:“大人喜欢就好!”
毕鹏伟又一饮而尽,砸吧着嘴夸道:
“好!再来一杯!”
楚昭心道,喝吧喝吧,阿昔说了,酒后吐真言。
毕鹏伟的酒量本来是不错的,但他平时喝的酒哪有二锅头这般烈?
半斤下肚,就醉眼迷离了。
“好,好酒!喝,喝——”
顾昔也终于找了过来,从窗户跃进了房中。
楚昭一个手刀把醉得稀里糊涂的毕鹏伟打晕,顾昔丢进空间,两人悄悄离开了大理寺。
周清看着地上呼噜震天响的毕鹏伟,朝着顾昔和楚昭竖了个大拇指。
他忽然想起,在成阳县时,也是楚昭这小子,不知用了什么法子,就把甄武德库房里的金银以及一大仓库的粮食弄走了。
“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这才不到半个时辰,你们就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来了。”
几人故技重施,先是一盆冷水泼到毕鹏伟身上。
毕鹏伟一个激灵,醒了过来。
醉眼迷离地看了看四周,没有害怕,反而嘿嘿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嗬!这刑具,比本官的大理寺还多。”
众人互相对视一眼,这个家伙是胆子本来就大,还是酒壮怂人胆?
“毕鹏伟!”周清惊堂木啪地砸下,大喝一声。
毕鹏伟看向周清。
“你是谁?这是哪?”
顾昔站在旁边喝道:
“毕鹏伟,不得无礼!这里是阎罗殿,这位是阎君阎罗王,你已经死了!”
毕鹏伟指着自己的鼻子:“我死了?我死,死了!!”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酒都吓醒了一半。
他本以为自己到了哪个衙门的刑房,却没想到这里是阎罗殿。
他惊慌地四周看了看,“不,不,我不能死。”
然后转身就想往外跑。
但是这里四处都是黑洞洞的,他找不到门,一头撞在了墙上,疼得呲牙咧嘴。
“毕鹏伟!不得造次!你是想下油锅吗?”
顾昔揪住毕鹏伟的领子,拽到了油锅前。
看着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的滚油,毕鹏伟吓得瘫在地上,放声大哭:
“我怎么死了?我怎么能死啊,我不想死……”
他倒是不惧怕顾昔那张惨白的判官脸,抓着她的衣角问:
“我是怎么死的?”
顾昔道:“你喝酒喝多了,醉死了!”
毕鹏伟一脸不可置信,
“我竟然是醉死的?天杀的厨子误我!我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刚纳的美妾,我怎么能死呢!阎君,求您放我回去吧!您要多少银子我都给……”
毕鹏伟坐在地上,拍着大腿撒酒疯,哭得眼泪鼻涕横流。
周清都气笑了,连阎王都敢贿赂,可见他这官是怎么当上的。
林晓轩又整活了,他走到毕鹏伟面前,说道:
“毕鹏伟,你也有今天!你看看我是谁。”
毕鹏伟抬头,就看到眼前的人用自己的手把自己的脑袋摘了下来,那脑袋还直滴血。
“啊啊啊啊!顾正德,你是顾正德!”
毕鹏伟大叫着往后滚,一下又撞到一个人,他抬头看去,
“你,你是顾云清?”
这两个死鬼出现,毕鹏伟更加肯定自己已经死了。
“没错,你残害忠良,今天到了清算的时候了!”
楚昭说着,拎起毕鹏伟,对上坐的周清道:
“阎君大人,就是他,害了我顾家满门,此等大奸大恶之人,就该在油锅里炸一炸,把那一肚子坏水炸干!”
毕鹏伟眼见得又被拖到了油锅旁,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道:
“不要!不要!饶命啊!顾大将军,我也是不得已啊!”
“你有何不得已的?”楚昭喝道。
见毕鹏伟闷得快喘不过气了,楚昭把他往地上一扔。
毕鹏伟朝着楚昭和林晓轩连连磕头。
“顾老将军,顾大将军,求您二位放过我吧,我也是奉命行事,我姐夫说,您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若不除去,就会阻了九皇子登基的路。
但归根结底,还是顾家军接连打胜仗,功高震主,北地只知有顾家军,不知有皇上。
皇上忌惮顾家,才会听信了我姐夫的话!这不关我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