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皱了皱眉,但也没有多说什么,顾云泽是顾家人,又有官身,她一个寡嫂,纵然厌恶,也没有办法。
顾昔冷冷扫了那一家三口一眼,又看了看远处一直往这边瞅的御赐家丁。
算了,既然二房一家上赶着要给狗皇帝做人质,她也不拦着了。
顾云泽对上顾昔的冷眼,莫名打了个寒颤。
呸呸呸!自己怎么会对一个丫头片子产生恐惧感?顾云泽懊恼。
刚出大门,宫里就派来两辆宽敞的马车来接人。
这待遇,真周到。
顾昔母子四人乘坐一辆马车,二房一家三口乘坐另一辆马车,朝着皇宫驶去。
至于顾云清,一名“管家”,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宫。
皇宫大殿。
继昌帝高坐于龙椅之上。
顾云泽认为,他现在是顾家的顶梁柱,自然而然地走在了前面,跪地行礼道:
“臣顾云泽携顾家家眷叩谢天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昔由着他上蹿下跳去,拉着母亲和弟弟妹妹跟在后面,尽量低调。
“平身。”继昌帝面色平静道。
一家子站起身来,继昌帝扫视了几人一眼,眯着眼睛若有所思。
顾昔盯着他的眼睛,默念:使用读心术。
继昌帝心声:「顾家这几个女儿倒是生得天姿国色,她们都是国师的表妹吧?若能纳入宫中,岂不更容易制约国师?」
顾昔被恶心到了,微微低头,抬手在顾苹的脸侧抹了点东西。
狗皇帝若敢下旨让她和顾苹入宫,她先阉了他。
“顾卿之前身居何职?”继昌帝问顾云泽。
顾云泽心头一喜,父兄已死,皇帝如果想给顾家补偿,那肯定是补偿到他的头上。
他躬身一礼,回道:
“陛下,臣之前是正六品大理寺录事。”
这个职位没什么实权,就是整理一些卷宗。
继昌帝道:
“拟旨,顾卿即日起升任正五品翰林院侍书。”
连升两级,顾云泽大喜过望,立刻跪地谢恩。
翰林院侍书相当于进入了皇帝的秘书办,是可以陪王伴驾的,工作也轻省,就是偶尔拟个旨什么的。
虽然只是五品,远不及父兄生前的官位,但可以时常陪在陛下身边,地位超然啊。
李氏和顾薇也喜不自禁,还得意地剜了齐氏等人一眼。
他们二房飞黄腾达的时候到了,等着吧,日后定要将大房死死踩在脚下。
顾昔抬头看向继昌帝的眼睛。
「虽说朕在顾府安插了人,但还是把顾家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最好是顾云清的女儿进宫侍候朕,还有他那个儿子,也得捏在朕手里才行,就让他进宫给皇孙们做伴读吧。」
顾昔眉头一蹙。
就听继昌帝呵呵笑道:
“顾家这几个孩子看起来都不错,儿郎气度不凡,女孩个个温婉娴静,不愧是顾老将军的后人。”
说着,斜了旁边的林公公一眼。
林公公那可是人精,侍候继昌帝几十年,早就培养出了默契,立刻笑眯眯道:
“可不是么?不知顾家三位小姐可曾婚配?”
齐氏心里咯噔一声,立刻跪倒,回道:
“长女顾昔已定下亲事,年底完婚。”
这是她在西北时,与任夫人商量好的。
但是心里还是焦虑不已,顾苹也十三岁了,已够选秀的年龄,皇帝该不会是想——
继昌帝有些失望,他刚就瞧着,顾家这个大小姐十分美貌,还偷看过自己几眼,以为自己魅力无边。
“哦?不知定的哪家儿郎?”
若是在西北定的普通人家,他不介意把人除去。
齐氏战战兢兢道:
“回陛下,臣妇与楚家大夫人是手帕交,昔儿十几年前就与楚家长孙楚昭订下了娃娃亲。”
她不敢说是今年才订的婚,毕竟之前她们处于流放状态,不能连累了楚家。
继昌帝脸色有些阴郁,楚侯的孙子,还真不是容易除去的。
李氏在旁边暗暗着急,她看出来了,皇帝这是有意选妃啊,幸好顾昔已经订亲,但还有个顾苹,不行,她得为薇儿争取。
于是扑通跪倒在地,拉了一把顾薇,对皇帝磕头道:
“陛下,臣妇嫡女顾薇年方十四,尚未订亲,恳请陛下赐婚。”
继昌帝把目光投向另两个一直低着头的女孩,朝旁边的林公公扫了一眼。
林公公立刻道:
“顾家长房嫡次女,二房嫡女抬起头来。”
顾苹平时大大咧咧的,根本没听明白皇帝的意思,此时听到让她抬头,毫不犹豫的一扬脸。
心惊胆战的齐氏一看,放下心来。
顾薇也扬起明艳的小脸,冲皇帝甜甜一笑。
她今天回府后,可是刻意妆扮过的,再加上顾家基因好,她长得本就好看,这一笑,如同初绽的花骨朵,笑得继昌帝心里荡了一下。
他就喜欢娇嫩的美人。
再看向旁边的顾苹,脸侧一大片红疹,看着有点瘆人,偏她自己还无所觉似的,大大方方的朝皇帝看去。
继昌帝别开眼,看向顾薇,说道:
“本来明年才到选秀之时,不过顾家二房嫡女温婉美丽,朕心甚喜,册为顾嫔,择吉日入宫吧。”
顾家二房一家三口全都欣喜异常,跪地谢恩。
这可是嫔位啊!一宫之主!
若明年参加选秀,哪怕中选,一般也是给个贵人、才人之类的位份。
顾昔都觉得二房的人脑子被驴踢了,狗皇帝跟她祖父差不多年岁,爷孙恋啊?
还想明年选秀,你想屁吃!
别坑人家小姑娘了,她的八百特种兵还单着呢,明年她肯定让他选不成秀。
你纳三千后宫,世上就会多三千光棍!顾昔更想阉了皇帝了。
顾薇也是,攀龙附凤,攀上个老头子就那么香吗?真丢顾家子孙的脸。
继昌帝又把目光转向顾远。
“顾老将军与顾大将军威名赫赫,顾家儿郎少年英才,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顾远就软软地倒在了地上。
顾昔忙抱住顾远,唤道:
“小远,小远,你怎样了?”
继昌帝皱眉:
“发生何事了?”
顾昔满面悲戚,说道:
“陛下,小弟顾远,在西北时就染了恶疾,这一路奔波,一直强撑着身体,这会儿坚持不住了,御前失仪,求陛下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