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梁松年的神情一震。
肚子一阵收紧,他疼得也“哎哟”了一声。
唐母回来,就看到女儿和女婿一起捂着肚子“哎哟”。
唐娇娇还生气地指着梁松年:
“你叫什么叫?你还学我是吧?”
唐母关切的问:
“松年,你这是怎么了?”
梁松年的眉头皱在一起,
“岳母,娇娇,我是真的肚子疼。”
看他脸色发白,唐母道:
“你还是赶紧去看医生吧,这里有我在,不要紧。”
梁松年点点头,捂着肚子,步履凌乱,艰难地走出了待产室。
没一会儿,唐娇娇的婆母进来了。
唐母问:“松年怎么样了?”
梁母嫌弃道:
“不知道在哪吃坏了肚子,小厮带他去看医生了,正好空出一个名额,我进来看看娇娇。”
唐娇娇惨白着小脸,唤了一声:
“母亲。”
梁母鼓励了唐娇娇几句,又出去了,她还得去看看那个不省心的混账儿子。
梁母来到内科诊室的时候,梁松年已经化验完了大小便,医生看了下化验结果,又按了按他的肚子。
疼得梁松年叫得更大声了。
梁母问:
“医生,他这是怎么了?”
医生摇头,一脸疑惑:
“从化验结果看,没有任何问题。”
梁松年大喊:
“你个庸医!会不会看病啊?我都疼成这样了,这叫没有问题?”
梁松年确实脸色惨白,额头渗汗。
医生被他整得十分不自信,强作镇定道:
“你再去拍个片子看看。”
过了一会儿,梁松年拍完片子回来,走路已经虚浮了,由两名小厮架着来到诊室。
医生看了会儿片子,仍旧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再看梁松年那痛苦的样子,他也有些慌。
这——该不会得了什么怪病,他看不出来吧?
“你们稍等,我去把严老和郑主任请过来会诊。”
这两位是他们的师父,整个医院医术最高明。
医生说完,就匆匆走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严平之和郑中山听说有个病人得了罕见的怪病,就都过来了。
严平之把脉,郑中山又看了一遍化验报告和片子。
随后,两人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
一看医生摇头,可把梁松年吓坏了,眼泪鼻涕哗哗直流,他抓住母亲的手,哭道:
“娘,我不想死啊!哎哟,啊!!”
梁母也紧张起来,急道:
“医生,你别吓我,我儿子到底怎么样了?还有多少日子可活?”
你是懂扎心的。
郑中山道:
“不是,你别多想,你儿子的身体一切正常。”
可是越这样,梁松年越害怕,他大喊着:
“怎么可能一切正常?我现在疼得骨头都要散架了!哎哟!”
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痛袭来,梁松年差点厥过去,想骂医生的话也没力气骂出口了。
严平之问道:
“你是怎么个疼法?”
梁松年疼得牙齿打颤,声音都微弱了许多,再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嚣张:
“刚开始的时候,我觉得是下腹坠胀,疼了一阵儿就好了。过了一阵儿又感觉腹部酸痛,腰也跟着酸了。现在是……啊!嘶……就像腹部被一只铁手给抓住了,箍得生疼,啊!!”
严平之几人面面相觑。
包括梁母,也疑惑地看向儿子,这种感觉,她当初生他的时候也有过。
郑中山道:
“这怎么听着像是产妇的阵痛?”
他又上下打量一眼梁松年,没错啊,这就是一个大老爷们。
梁母震惊,迟疑道:
“我儿媳妇正在妇产科等着生孩子呢,但是,我儿子,他怎么会腹痛?”
几名医生也眉头紧皱,实在这事有点匪夷所思,他们从来没见过啊。
可是梁松年这会儿已经疼得满地打滚了。
“啊!救命!疼死我了!”
梁母心疼极了,对医生道:
“医生,你们快看看吧,这究竟怎么回事?”
医生吩咐护士推了一张检查床过来,小厮把梁松年扶到床上。
严平之和郑中山都检查了一遍,仍旧摇头。
他们甚至都怀疑,这家伙是装的。
但如果是装的,这演得也太好了。
严平之道:
“你稍等,容我们商议一下病情。”
严平之和郑中山来到办公室,给顾昔打电话。
他们还不知道,如今的顾昔就在待产室呢。
顾昔能感觉到自己的宫缩在加剧,应该快生了,只是没有任何痛感。
旁边的唐娇娇已经在唐母的陪同下被送进了产房。
顾昔接通电话,传出严平之的声音:
“师父,我们这里来了一个病人,他腹痛如临产妇人,但检查不出任何问题,脉相也一切正常,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
顾昔一猜就知道是梁松年。
她一本正经的忽悠道:
“这种情况确实罕见,他的家人是不是正在临产?”
严平之佩服道:
“正是,他的妻子正在生产。”
顾昔:“那大抵是他看到妻子腹痛,产生的共情。所谓夫妻一体,这是一种心理作用,他是要与妻子共患难,等他的妻子生完孩子,他自然也会好。”
严平之和郑中山对视一眼。
世上竟还有这样的病?
两人回到诊室,梁松年还在惨叫,嗓子都喊劈了。
严平之道:
“这位夫人,你放心,你儿子没事,只是因为夫妻情深,他要与妻子同甘苦,待孩子生下来,自然会好。”
梁母诧异,是这样吗?
儿子儿媳的感情确实不错,她倒是没想到,儿子竟爱妻如此?
梁松年听到医生这么说,鬼哭狼嚎道:
“娘!娘!送我去娇娇那边!我要与娇娇同生共死!”
他想起来 ,刚刚他确实说过,如果是疼在他的身上就好了。
平时他求菩萨办点事,也没见这么灵过,这随便说一句,怎么就灵了呢?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以后再也不敢瞎说了。
梁母忙道:
“呸呸呸!什么同生共死?只能是同生!还会再生一个孩子出来!”
说完梁母又看向严平之,满脸希冀:
“医生,那我儿子能生出孩子来吗?”
如果一次生俩,那多喜庆。
严平之无语。
郑中山强忍着笑说道:
“您儿子肚子里又没货,从哪生出孩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