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丰之和官差们收完税,天已经黑了。
收了整整十大口箱子,有银子,有铜钱,每口箱子都重得需要几人合伙抬。
他们用五辆牛车装好,二十个官差,每四人一组,负责一辆牛车。
不敢多耽搁,举着火把往县城进发。
陈丰之意气风发地走在最前面。
真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么多银子啊!
他这下可是立下大功了。
说不定等县丞当上县令,能给他个师爷当当。
顾昔和水平方从山里出来,远远缀在官差队伍的后面。
现在就动手的话,容易让人怀疑到陈水村头上。
一直走了二十多里路,已经出了菜集镇范围,离县城也就五里路了。
陈丰之还在前面大喊着:
“兄弟们,再加把劲,等到了县衙,县丞大人和县令大人一定会重重赏我们的!”
顾昔和水平方对视一眼,然后轻手轻脚追上最后面的两名官差,各自撒了一把药粉出去。
两名官差瞬间晕倒。
为防止他们倒地发出的声音太大,顾昔和水平方,一人一个,扶着两名官差,慢慢放倒在地上。
然后如法炮制,迷晕了牛车前面的两名官差。
牛看着官差倒地,不为所动,拉着车继续前行。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车轱辘发出阵阵吱嘎声掩盖了顾昔和水平方的动静。
前面的人都没有发现,后面的人已经晕倒。
水平方迅速打开装银子的箱子,把银子和铜钱统统收进空间戒指。
然后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堆刚刚在山里装的石头,丢进箱子,然后把箱子盖好。
之后,两人又迅速向前面的一辆车追去,继续迷晕官差,偷梁换柱。
没过一会儿,五辆车的银子铜钱,全部被换成了石头。
而走在最前面的陈丰之,还毫无所觉,大声说着:
“还有三里地,兄弟们加把劲,等到了县衙,今晚咱们肯定酒肉管够!”
他又喊了几句,发现后面没人回应,于是就回头去看。
嗯?牛车还在,牛也继续拉着车往前走,可是官差们怎么都不见了?
陈丰之吓了一大跳,赶紧拉住前面的牛,让牛车停下,他举着火把往回跑着找人。
一边跑还一边喊:
“李头?赵成?你们人呢?”
黑乎乎的看不清,突然脚底下一绊,摔了个大马趴。
“哎哟!”他滚了一圈,爬起来,发现绊倒他的正是官差赵成。
陈丰之吓得魂飞魄散,他还以为这些官差都死了。
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捡起地上的火把,伸手试了试赵成的鼻息,还好,活着。
“赵成,你醒醒!”陈丰之掐住赵成的人中。
赵成悠悠醒转。
“陈文书,我这是怎么了?”
陈丰之急道: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哎,你们怎么走着走着全晕倒了?”
不就一顿饭没吃吗,至于饿晕?
赵成坐起来,往前后看了看,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楚,但是借着火把,他能看到路的另一侧,躺着他们的头儿。
他赶紧爬过去,掐住李头儿的人中。
很快李头儿也醒了,也是一脸茫然。
等他反应过来,立刻安排赵成看着牛车,他和陈丰之继续往回找。
一路走一路掐人中,一直走了二里路,总算把二十名官差找着了,清一色的路边躺,全都晕过去了。
醒来后,众人全都惊魂不定。
一个人晕倒,可能是身体生病了,集体晕倒是什么鬼?
但是奇怪的是,陈丰之没有晕倒。
众人觉得今天这事儿太诡异了。
陈丰之推了一下其中一个箱子,很好,纹丝不动,银子还在。
不敢再耽搁,赶紧赶着牛车,快速往县城奔去。
等到了县衙,众人把十口大箱子全部抬了进去,这才松了口气。
县丞得知他们把税银收来了,高兴得不行。
马上跑去县令那邀功。
县令对县丞大加赞赏。
毕竟,这笔银子,说是税银,但朝廷并不知道,他们完全可以私吞了。
县令和县丞很快就赶到了大堂。
“把箱子打开!”县丞吩咐。
看到县里两位大佬都来了,陈丰之屁颠屁颠上前,亲自把箱子打开。
嗯?不对呀!
“这,这怎么回事?”陈丰之瞪大了眼睛。
随后立刻打开第二箱。
众人都朝箱子里看去。
原本装着银子和铜钱的箱子,此刻里面全是石头。
官差们也急了,赶紧把剩下的箱子都打开,无一例外,全是石头。
“这不可能!”陈丰之满脸的难以置信。
官差也愣在当场。
那些银子和铜钱,都是他们亲手装进去的,每个箱子都清点过,陈丰之身上还有账册呢。
县令的脸黑了,瞪向县丞。
县丞连忙解释:
“大人,您听卑职解释,卑职刚才见他们把箱子抬进来就赶紧去向您汇报了,并不知道箱子里装的都是石头!”
县令黑着脸:
“谅你也不敢糊弄本官!说吧,这是怎么回事?!”
县令和目光看向在场众人。
县丞也愤怒地瞪了陈丰之一眼。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还指望靠着这件事,让县令帮他美言呢,结果全被这家伙给搞砸了!
陈丰之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
“小的,小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在陈水村时,这里好好的都装着银子和铜钱,大家伙都看着呢,这怎么走了一路,就变成石头了?”
其他官差见陈丰之跪了,也吓得连连跪倒,大气都不敢出。
“银子怎么可能变成石头?是不是有人从中作祟?给本官查!查出来严惩不怠!”
也不管现在已经二半夜了,县令当即升堂,要审问陈丰之和二十名官差。
二十一人跪在地上,把收税银,以及回来的过程全部说了一遍。
县令冰冷的目光射向陈丰之。
“这么说,回来的途中,他们二十人都晕倒了,只有陈文书一个人是清醒的?”
陈丰之被县令这么一瞪,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战战兢兢回道:
“是。”
县令一拍惊堂木,“啪!”
“陈丰之,你还不从实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