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大小队那点破事
作者:北风2024   曾经青涩最新章节     
    沈冬秋这一去:泥牛入海!一切水到渠成,在李金亮那儿多逗溜一会儿,因为薛萍在那儿,这个婚姻不幸、家庭不幸的女人,不卑不亢,一直带着李如故,硬气地生活李姓门上,就冲这,许多人高看她一眼,三十多岁女人,看到的是成熟而不是苍老,李宜忠的三儿子李宏图从很小的时候就喜欢这个贤静的女人,那不是爱,而是一种恋母情结,李宏图还是个孩子,懂个屁,可就是这种被人忽视的屁,让李宏图活得一步三叹,爬过三十岁,薛萍圆润了,不是没有男人喜欢,而是她明确表示:她要为李默海守一辈子,轴起来挺怕人,那些妄图打她主意的人,只能望洋兴叹,她图什么?李如故后来每每想到这:心就疼,针扎一样,母亲为了他:牺牲了自己!所以成年以后的李如故,不允许汤少萍对薛萍有一丝不敬,母爱如山,更何况薛萍一兼双职,十五岁的李宏图已经锁定薛萍,无奈:流水有音,落花无意。再后来,薛萍跟儿子进城,彻底断了李宏图的念想,最终经过二十羁绊,李宏图带着深深的遗憾,把自己靠老终身,寄挂在钟吾市外的一个寡妇身上,居然借槽生根,有了一个递传血脉的儿子,曾经的美好,曾经的执着,换取了苍桑。

    沈冬秋走进贾云龙那儿,看见孙爽把手伸进贾的手里,贾热切地握着,他们的事在吴洼子不是秘密,谁看见什么,也不特别吃惊,不传也满城风雨,“贾书记,有件事必须找你落实一下,孙主任也在?要不要我过会儿再来?”沈在门那儿立住了。

    “不用!我的事说完了,你进来!”孙爽站起来,脸儿红一下,走了。

    太阳从窗台那儿跌进角落里,沈冬秋一屁股坐在孙爽坐过的椅子上,“贾书记,你看王格扬回来了,我曾经擅作主张,许他当渠西生产队副队长,再说,这个位置空了很长时间,他干事有热情,一个人无牵挂,有了奔头以后,他会好好生活,经历过这么多,这回你看,精神状态不一样,我让他来见见你?换了个人似的。”

    “是吗?这事你和李主任通通气,明早我让金梁代表大队部去宣布一下,就这事?这可完全是你沈主任的面子,他要来找我,我兴许不睬他,让他拾掇拾掇,别跟个要饭化子似的,孬好整身行头,不要求新的,至少要干净,今后少不得一起做事,今天你先和苗队长沟通一下,省得他疑神疑鬼,老苗这个人,有时会挑理!”

    “好的!”沈冬秋出来,又想去找张金梁,一阵笑声从张办公室传来,挺清脆,像水在流动。

    “走啦!”刘雯雯哼着歌走出来。

    沈冬秋不认识她,脸有些黑,眼睛很大,人贼漂亮,透着轻浮,头上别着发卡,虽与贾一茜不能相媲美,但是另一种可以更快诱惑男人上手的风骚美,美里加了媚,斜眼看男人,象根针,轻轻挑破男人脉动,让血色滴到地上,他不由多看几眼。

    “呿!看什么看?没见过漂亮姑娘咋的?大主任怎么象大色狼一样?”大拇指搓着中指,打出响声,那香就从衣服里、腋下被挤出来。

    沈冬秋一个趔趄,差点撞墙上,“张书记,你在吗?”

    王格扬象癞蛤蟆趴在鏊子上,急得虚汗直冒,他不知结果如何,坐卧不宁,这是沈冬秋谅晒他,故意乱跑,他哪儿见过这阵势,他不敢乱动,所以就在屋子里来回走动,水到渠成的事,贾云龙给他托过底,但这中间是否还有变数,他不得而知,太阳斜过正南,饥肠如鼓,它把不满意发挥到极至,咕咕响,时不时放个把响屁。

    “妥了!等急了吧?我是跑断、磨破嘴,把一个个爷摇晃舒服,再说尽你种种好,才算勉强上位,你可不能辜负我对你的希望,不是我今天要表功,是我坚决提议,求的钱主任,才把放回来,吃水不要忘井人,你表哥,跟你沾着亲、带着故,你一直念念不忘,怎么把你忘了?是真忘了,还是有意忽略:你自己琢磨吧,不是我要挑事,这边曹真善的事,有了定论,那边我就活动了,谁让你是我的人,要不然,你能这么快出来?”

    “沈主任,我谢谢你!今后一定以你马首是瞻!”

    “我拭目以待!上任后,要多听老苗意见,这个人城府虽深,但是个厚道人,谁是大小王要搞清楚,遇着过不去的坎,你来找我!年一年二,再找个踏实的女人,无论俊丑,别好高骛远,女人是载体,没有她的存在,血脉无法传递,那你膝下就得凄凉不是?”

    说实话,这些话虽俗,但触及到王格扬的灵魂,伴着哭音,“嗯~!嗯~!”

    “姚翠萍皮肉虽好,那一串糖葫芦,可是又涩又酸,不等你把她们养大,你就老了,血浓于水,不是你的骨血,与你永远离皮离骨!”

    李宜忠心花开始怒放,他故伎重演,又借着拉化肥的功夫,从里面掏贴,肥水自然流到自家田里,这次化肥数量多,所以贾福生、刘长根、贾令才、李宜星、田家远、刘长岭、还有我父亲李建木,一人一辆平车,并且叫上石桂梅去弄饭,由于有孕在身,破例让她个自行车。

    除了他自己,先行去县化肥厂接洽外,其他人要上一早上工,化肥厂在城西白莽河边,靠近十里集,和三木公社几乎正南正北,一大早露水还在滴答的时候,他已经轻车熟路摸到周大帮家,周氏还在床上,就被他女人叫起来,虽不愿意,嘴里嘟嘟囔囔,“谁呀?还让不让人安生?天都没亮,赶着投胎呀?”

    “周老板,我!李宜忠,这回可是紧俏的东西!”

    “棉籽饼?”

    “不是!是化肥!”

    “三五袋你就另请高明吧?不值当腥手的,白莽河那么远,顺道船有,这运费谁出?卡马菊在此,我又不能少给你,赚个脚力钱有意思吗?你也就是个劳碌命,她手里有钱,一辈子花不完,你只要从了她,那还不都是你的?虽说人老些,劲道足,哪天沈六铜从台湾回来,你不一样跟着吃香喝辣的,这还耽误你隔三差五去找王红,你可怜兮兮、挖空心思去弄几个脚力钱,还得送王红那儿,你不给钱,找不成乐子,逍魂的东西在人家身上,走哪儿带哪儿!”

    “十五袋够不够?”李宜忠咬咬牙,试图打断周大帮思路。

    “本地多少老的、小的光棍,要娶她,人家不干!”

    “她又做梦嘞!沈六铜要真能回来,不他妈早回来了,都小三十年了,在台湾还不死没死,就是个隔空望远的屁。”

    “你问过北京?”周大帮出来,提上裤子,“我要是你,就搂草打兔子!”

    白莽河水流湍急,机帆船、摇橹的大木船穿梭其中,运沙子、运石子络绎不绝,尤其是石英砂,造玻璃的原材料,供不应求,为了就地取材方便,省上在白莽河盖了个大厂,叫滨玻,上下班的人,象蚂蚁一样,骑着自行车纷纷从城里出来,河边自建土坯房冒着白烟,这是包子铺,脏兮兮、油腻腻,老白菜帮子、废纸在水边漂,周大帮和李宜忠各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太阳一树头时,白莽河上忙碌起来,上船下船,装卸货物的,进进出出,机帆船拉着黑烟,逐浪排波,周大帮在河岸上等,李宜忠亲自用小推车分做四五趟,才把化肥卸到码头上,周招来一小船,讲明送货地点,讲明运费,双方讨价还价,妥了之后,把钱付给李宜忠,一卷,李不看,直接装身上,拍拍手,要拉车走。

    “你数一数,对不对?亲兄弟也要明算账!”

    “我还信不过你?走啦!”

    使船的系好绳子,从船上放一块厚板,斜搭在岸上,晃晃,觉着没问题,从船上拾阶而上,把一二十袋化肥,掀在板上头,手一松,化肥滑到船上,动作娴熟。

    还了小推车,李宜忠登上他的破驴,哼着只有他自己听得懂的调调,一头扎进八角楼深如井的胡同里,他在心中暗自祈祷:求求你,不要让我碰见你!

    怕鬼,鬼偏就缠身,李宜忠知道:紧急关头,必须审时夺势,迅速决断,他无法耽搁,要么露线,要么迅速下水,没有捷径。

    正在他平衡关系,一条南北的巷子口,象只壁虎一直靠在墙上的马菊,嘿嘿嘿笑出声来,“我的运气好好呀,我一直在等你,你就来了!”马菊不是丑,而是变老了,有参差的白发,笑起来有些阴阴鸷。

    李宜忠哆嗦一下,一只脚踏地上,“菊姐好,有日子不见,还好吗?”

    “不好!一点儿也不好!“

    “菊姐,今天真不行!”

    “又去八角楼王红那儿,施仁德这个老鸨,早早晚晚,我举报了他,捣毁那个淫窝魔窟,看你们这些臭男人还去不去!”

    “菊姐,还真不是去她那儿,我找周老板谈点事!”

    “是吗?我正好找他有事,一块儿!”

    “菊姐,你能不能别添乱?”

    “嫌我添乱?我举报你去!”

    看看太阳,李宜忠鼻尖冒汗了,他急得不行,“菊是菊姐,能不能通融?你在了,我们不好谈事?我请求你,下次来,我一定……”

    “扯那尕屁谎做甚?必须的,立刻、马上!要不然,你走不出这胡同,老娘穿开裆裤就在这儿混,几十年了,怕过谁?当年沈六铜那小子见老娘秀色可餐,十六岁就把我祸豁,从那时起,我就豁出去,能怎地?要么滚回去,要么跟我走,要么我跟你走,你选!”,看似无意,实则有心,“嚯!棒槌!你是驴,没事老是膨胀着!”

    “我……我还是回去吧!”

    “尥蹄子?咱走着瞧!”

    这霉头触的,李宜忠无可奈何。

    李宜忠异常沮丧,当他百无聊赖,而对浑浊的白莽河心碎神伤,一个声音,一个足以让他心惊肉跳的声音,让他兴奋差点儿跳起来,那不是别人,正是他日思夜想的王红,怎么会?怎么可能?她怎么会在这儿,除过经常拉着浓浓黑烟的化肥厂就是农药厂了,这两个厂还不在一条线上,但都在白莽河的强劲的走弯里,中间隔着一大片无人问津的芦苇荡,强烈的刺激人脾胃的味道,从下风头飘来,那是毒鼠强和一六〇五的味道,他的眼睛透过稀疏的人流、车辆、船只,四下里张望。

    “狗眼往哪里看?我在这里!这里!”王红站在小船头,冲他招手,那是他的天鹅,“李队长,我在这里!”灵巧的身板,让小船左右打摆。

    “噢!我看见你了,上来!一起吃个早点!”妈妈地,女人就是为这四月天生的,一件碎布小花被褂,把她丰腴的弄成男人爱看的风景,他冲她直招手,男人如此热烈,女人兜不住,任热情象爆米花一样,蹦进水里,糟踏了。

    “没问题! 我就是这样想的!”女人笑得媚骨,这突然的“邂逅”,让两个人喜出望外,看得人咽唾沫,小婊子,浪成啥了?绿裤子遮不白皙细长的腿,花正开,阳正腾,女人正浪。

    小船从大船缝隙中插过去,象一根独竹,一头直直顶了码头的岸,男人在岸上撅着腚,伸出粗糙的手,一只玉藕一样的手臂往高处伸,碎布花褂被滑竿一样玉臂,滑到胳膊弯,黑与白对比,粗与细对比,粗糙与凝华对比,但目光同样热切,两只手,象两个公母扣子,扣在一起,李宜忠轻轻一拉,蜻蜓点水一般,从船上跃到台阶上,李宜忠另一只手,掏进口袋里,手一甩,当啷一声,一块钱落船板上,“不用找了!”低头看着王红,“冥冥中有注定,本想去找你,却让贼婆子马菊挡了,老妖怪一个,多管闲事多吃屁!”

    “你要理解人家吗?渴!五十能吸土嘞,更何况她还没到五十岁,她念念不忘的沈六铜,倒是把她忘得一干二净,痴情的种子,轴得如同天津大麻净,好劲道,拧成绳。”

    “你是同情她还是看不起她?”

    “都不是!她还相信:沈六铜会如林妹妹,从天上掉下,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