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看似阳光明媚,实则弥漫着诡异气氛的日子里,按照上级那不容置疑的指示,单位迎来了一场被众人满怀期待却又暗藏隐忧的专题报告会。此次报告会专程邀请了一位在业内声名显赫、备受尊崇的知名教授莅临。这位教授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其在学术领域的造诣和威望犹如一座高耸入云、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令人只能仰望和敬仰。
对于单位里的众人而言,这无疑是一次千载难逢、宛如天赐的学习知识、拓宽视野的绝佳契机,更是展示单位优良风貌的重要舞台。而作为单位的一把手,宫儒实对此次活动的重视程度可谓达到了令人咋舌的极点。在他那狭隘且充满功利的心中,这场报告会不仅仅是一次知识的分享,更是他个人政治生涯中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重要表演。
在知名教授到来之前的那些日子里,宫儒实就如同即将踏入生死战场的惊恐士兵一般,紧张得好似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他使出了浑身解数,做足了各种表面功夫的准备功课。在单位的一次全体会议上,宫儒实扯着他那尖锐刺耳、仿佛能划破玻璃的嗓子,声嘶力竭、张牙舞爪地向众人喊道:“这次知名教授莅临咱们单位,那可是千年等一回的大好机会!每个人都务必给我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要像迎接皇帝出巡一样给予高度重视。必须要展现出咱们单位的良好形象,谁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掉了链子,给我捅出什么篓子,可别怪我宫儒实翻脸不认人,到时候有他好看的!”
众人在台下听着宫儒实这番慷慨激昂却空洞无物的训话,心中各自打着小算盘。有人暗自撇嘴,在心里不屑地想:这宫儒实不过是想借这个机会在教授面前好好表现一番,好为自己那摇摇欲坠的仕途添砖加瓦,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有人则面无表情,对宫儒实的这番陈词滥调早已听得耳朵起茧,心里明镜似的知道不过是他一贯用来唬人的官腔;还有人虽然表面上唯唯诺诺地应和着,心里却在不停地嘀咕着:就宫儒实这点三脚猫的功夫和半桶水的能力,是否真能配得上他此刻这番不知天高地厚的豪言壮语。
报告会的日子终于如命运的审判一般如期来临。那一天,单位的大会议室被布置得看似庄重而又整洁。红色的横幅醒目地挂在主席台上方,写着“热烈欢迎知名教授莅临指导”几个大字,那字迹刻意写得龙飞凤舞,仿佛在炫耀着什么。一排排整齐的桌椅一尘不染,地面上的瓷砖光亮得能照出人影,可这表面的光鲜却掩盖不住内在的空虚。然而,尽管会议室的布置从外表上看无可挑剔,但空气中却弥漫着一种令人压抑得几乎无法呼吸的紧张氛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地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宫儒实早早地就等在了门口,身着一套崭新得有些刺眼的西装,那西装的颜色和款式都刻意追求着时尚与高贵,却反而显得与他的气质格格不入。他的头发梳得油光锃亮,乌黑的脸庞也被厚厚的粉底遮盖,试图营造出一种虚假的光泽,那模样仿佛是要去参加一场奥斯卡颁奖典礼,而不是一个普通的报告会。他带着一班唯唯诺诺、如同提线木偶般的领导,如众星捧月一般簇拥着知名教授缓缓走上了主席台。为了突显对这次报告会的重视程度,也为了向教授展示单位那子虚乌有的强大凝聚力,宫儒实特意安排了大会主持人在开场时郑重其事、装腔作势地高声清点人数。
只听见主持人扯着嗓子喊道:“应到 79 人,实到 80 人!”这一喊,如同在平静如镜的湖面上扔下一块千斤巨石,原本安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的会场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轩然大波。众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露出惊讶、困惑和难以掩饰的嘲讽。
紧接着,知名教授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茫然和疑惑,他皱着眉头,那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不解地问道:“怎么实到人数比应到的人数还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难道有人走错地方了吗?还是说我们的统计出现了不可饶恕的错误?”
会场内顿时炸开了锅,大家纷纷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如同夏日里的蚊蝇乱舞。有些人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有些人则认为这可能存在某种不可告人的误会。而那位知名教授,则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他或许在想,这样一个连人数都能搞错的单位,能有什么真材实料。
突然,一名工作人员匆匆忙忙地跑过来,手中拿着一份皱巴巴、仿佛被揉虐了无数次的名单。他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地对主持人说道:“抱歉,我刚刚核对了一下名单,发现有一个人的名字被重复计算了。实际上,应该只有 79 个人出席会议。”听到这个解释,大家终于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一场因粗心大意导致的误会,虚惊一场。然而,这场小小的风波却让人们深刻地意识到,即使在看似简单的事情上,也不能掉以轻心。有时候,一个小小的失误或疏忽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混乱和误解,就像宫儒实领导下的这个单位,总是在细节上暴露出无尽的荒唐。
台下顿时一阵骚动,人群中不知是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了声,这笑声在原本安静的会场中显得格外刺耳和突兀,仿佛是对这场闹剧的无情嘲笑。宫儒实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那模样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又青又紫,仿佛能滴出毒液来。但他毕竟是久经官场、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手,很快就强装镇定,手忙脚乱地打着圆场:“哎呀,教授您别介意,都怪我们的工作人员统计有误。来来来,咱们别耽误时间,欢迎教授给大家作精彩的报告!”
在这一阵小小的喧闹中,报告总算如履薄冰地如期举行。
教授在台上神态自若、风度翩翩,侃侃而谈。他从国际风云变幻、波谲云诡的局势讲到国内日新月异、一日千里的发展,又巧妙地结合了单位的实际情况,提出了一系列独到而深刻、入木三分的见解和切实可行、对症下药的要求。教授的演讲条理清晰、逻辑严密,深入浅出、通俗易懂,众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沉浸在知识的海洋中,仿佛忘记了身处这个荒唐的会场。当教授结束演讲时,台下掌声如雷般响起,那热烈的掌声仿佛要将屋顶掀翻,然而这掌声中又有多少是真心的敬佩,多少是无奈的应付呢。
接下来,按照流程,轮到宫儒实对报告会进行总结发言。只见宫儒实整了整自己那歪斜的衣领,清了清嗓子,仿佛要咳出五脏六腑一般,昂首挺胸、趾高气扬地走上讲台,自信满满、不知所谓地开始了他那漏洞百出、令人啼笑皆非的讲话。
“尊敬的教授,亲爱的同志们!首先,我要代表咱们单位全体同仁,向教授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衷心的感谢!教授在我们这个领域那可是造诣极深呐,您的理论见解那叫一个高深莫测,您的观点就像灯塔一样,为我们照亮了前进的道路。您的每一句话都如同金玉良言,让我们受益匪浅,如同久旱逢甘霖。”
说到这里,宫儒实停顿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教授的脸色,看到教授面无表情,如同戴着一张冰冷的面具,他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仿佛掉进了无底的冰窖,但还是硬着头皮继续说道:“特别是您提到的那些创新思路,对我们的工作具有极高的指导意义,简直是华佗再世开出的灵丹秒药。我们一定会认真领会,坚决贯彻落实,就像执行圣旨一样不敢有丝毫懈怠。就像您说的,我们要敢于创新,勇于突破,不能总是因循守旧、抱残守缺,固步自封、画地为牢。”
此时,台下已经有同志开始小声议论起来。
“这宫主任说的都是些啥呀,全是些空洞无物、华而不实的大话。”
“就是就是,一点实际的东西都没有,纯粹是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坐在角落里的慕子獒小声对旁边的万金友说:“你看这主持人,连个数都能报错,真不知道宫儒是怎么选的人。”
万金友撇撇嘴,一脸不屑地说道:“哼,这主持人不过是个小角色,宫儒实自己才是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你听听他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有用的?全是些官话、套话、废话。”
不远处的李正峰也凑过来小声说道:“宫儒实平时就爱摆架子,装腔作势,关键时刻就露出了马脚,原形毕露了。”
宫儒实似乎听到了台下的议论声,额头上开始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脸色由红变黑,仿佛被墨汁浸染。但他依然装作若无其事,继续说道:“还有啊,教授您刚才说的那个关于团队合作的观点,我是深有感触,如同被雷击中一般。我们单位就是要加强团队建设,提高团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要像钢铁长城一样坚不可摧。大家要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不能各自为政,一盘散沙,要团结得像一个人一样。”
这时,教授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他转过头,一脸鄙夷地看着宫儒实,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滑稽的猴子在表演。
宫儒实却全然没有注意到教授的表情,还在滔滔不绝、不知羞耻地说着:“我们要向教授您学习,学习您的博学多才,学富五车;学习您的严谨治学,一丝不挂。您在我们这个领域那是高屋建瓦……”
教授听到这话,脸色变得铁青,仿佛能刮下一层霜来,但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然而,宫儒实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继续说道:“您的研究成果对我们来说就像是一座灯塔,照亮了我们前进的道路;您的学术见解如同繁星般璀璨夺目,让我们这些晚辈们受益匪浅,如沐春风。”
此时,教授终于忍不住了,他打断宫儒实的话,冷冷地说道:“宫主任,什么叫一丝不挂?是高屋建瓴,不是高屋建瓦。您作为单位的领导,连这么基本的词汇都能说错,实在是让人费解,让人怀疑您的文化水平和领导能力。”
宫儒实顿时愣住了,脸上露出尴尬至极的神色,仿佛被人当众扇了一巴掌。他连忙解释道:“抱歉,教授,我口误了。我的意思是高屋建瓴,您的成就和地位在我们这个领域确实是无人能及,高山仰止。”
教授并没有接受宫儒实的道歉,他严肃地说:“宫主任,这不仅仅是一个词汇的问题。作为一名领导者,您应该具备扎实的专业知识和严谨的态度。如果连最基本的用词都不准确,如何能带领团队取得更大的成就,如何能让大家信服您的领导?您这简直是在误人子弟,误导大家。”
宫儒实低着头,满脸通红,仿佛煮熟的虾子,心中暗自懊恼自己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诚恳地说:“教授,您说得对。我一定会吸取教训,痛改前非,加强学习,提高自己的业务水平。以后绝不会再出现类似的情况,我发誓。”
教授看着宫儒实诚恳的态度,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仍然带着一丝不满和质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不要只是口头承诺,光说不练假把式。我们这个行业需要的是真正有能力、有担当的人,不是只会耍嘴皮子的空谈家。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为单位的发展做出贡献,否则就是在浪费资源,阻碍进步。”
宫儒实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接着又由红变紫,仿佛被彩虹染过一般,他结结巴巴地说道:“哎呀,教授,您看我这嘴,一时说错了,您别见怪,大人不记小人过。”
教授冷哼一声,不再理会宫儒实,仿佛多看他一眼都会弄脏自己的眼睛。
宫儒实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我们要发扬革命精神,中流击水,浪揭飞舟……”
教授再次转过头,瞪着宫儒实说道:“宫主任,你主席的诗词都能读错!是浪遏飞舟,不是浪揭飞舟。还有,您刚刚说要克服抬轻怕重的思想,应该是拈轻怕重。自己不认识字,也就罢了,无可厚非,可您在台上这样胡说八道,简直就是对大家的侮辱!您到底有没有认真准备这次发言?还是说您根本就不把这次报告会当回事,只把它当作您个人作秀的舞台?”
教授继续说“看你年龄也不小了,不要忤逆了自己的良心!”
教授的话像重锤一样,一下一下地敲击在宫儒实的心上,令他一时间无地自容。
此时的台下,众人再也忍不住了,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声音如同煮沸的开水。
“这宫主任也太丢人了,连这么简单的词都能说错,简直是文盲。”
“就是啊,平时就知道摆官架子,吆五喝六,关键时刻就露馅了,原来是个草包。”
“还说要展示单位的良好形象,这下可好,全让他给毁了,一粒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宫儒实站在台上,听到台下的议论声,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地往下掉,仿佛在下一场暴雨,他的手开始颤抖,声音也变得越来越小,如同蚊子哼哼:“总之,我们一定会认真总结这次报告会的精神,切实把工作干好,不辜负教授对我们的期望。谢谢大家!”
说完,宫儒实灰溜溜地走下了讲台,那背影狼狈不堪,仿佛一只落败的公鸡。这场原本应该庄重严肃的报告会就在这混乱不堪的局面中草草收场,留下的是一片狼藉和众人的鄙夷。
报告会结束后,大家陆续离开会场,脚步匆匆,仿佛想要尽快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叫什么事儿啊,本来期待能从报告会上学点东西,结果被宫主任这一通胡言乱语给搅和了,真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一位年轻的同志抱怨道,脸上写满了失望和愤怒。
“哼,他宫儒实平时就爱出风头,到处显摆,这次可好,出大丑了,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另一位老同志也跟着附和,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我看啊,他就是肚子里没墨水,还硬要装文化人,打肿脸充胖子,这下好了,脸都被打肿了。”
“别这么说,毕竟人家是领导嘛。”有人阴阳怪气地说道,那语气充满了讽刺和不屑。
“什么领导,就这水平,还不如咱们呢,简直是德不配位,尸位素餐。”
慕子獒和万金友走在一起,慕子獒说:“这宫儒实,平时耀武扬威,不可一世,今天可算是现了眼,看他以后还怎么神气。”
万金友点点头,满脸嘲讽地说道:“就是,还想在教授面前显摆,结果闹了这么大个笑话。估计他以后在单位都抬不起头来了,成为大家的笑柄。”
李正峰在旁边听到他们的对话,也忍不住说道:“这种领导,只知道追求表面功夫,搞形式主义,根本不关心我们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这次报告会本来是个好机会,全被他搞砸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而宫儒实回到办公室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他心里明白,这次自己算是丢尽了脸,在众人面前出了大丑,但又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反而把责任推到了其他人身上。
“都怪那个主持人,连人数都能报错。还有那些台下的人,就知道看我的笑话,一点都不尊重领导。”宫儒实自言自语道,那语气充满了怨恨和不甘。
然而,他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单位的威信已经低到了尘埃里。而这次的闹剧无疑让他的形象受到了极大的损害,威信可能会进一步降低,如同坠入无底深渊。尽管如此,他仍然没有从这件事中吸取教训,反而陷入了一种自我保护和挽回面子的心态之中,如同一只把头埋进沙子里的鸵鸟,自欺欺人,不愿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