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宁开车回到家中。
刚放下中药袋,电话响了起来。
看到是余桃打来的,桑宁立刻接了起来。
“鸿门宴怎么样?”
“样本拿到了,送去检验了。”桑宁说。
“太好了,那你爸……那个孟刚有没有逼你拿钱?”
“他想说,没来得及。”
“什么意思?”
桑宁将孟家准备了寒凉大餐,以及在医院,墨天悦带着墨北尘去声讨她怀孕却不要孩子的事情说了出来。
余桃听后,血压飙升。
“有病吧她们,草,我还以为是孟刚给你准备了鸿门宴想让你掏腰包呢,合着是这俩妖婆子在这儿作妖呢,你胃不舒服,她们以为你怀孕了,还想让墨北尘以为你心狠,不要孩子,墨北尘竟然信了,你这些年的付出,全喂了狗了,他怎么会这么想你,就算你真的有了,他难道不该先来问你吗?”
谁说不是呢。
刚才回来的路上,桑宁的确有些难过。
但这会,已经慢慢平复下来了。
心伤的多了,已经没了知觉。
以前因为墨北尘的不在意,她会难过很久,但一次次被伤害之后,反而学会了沉默,学会了避开,学会了放空自己和自我疗伤。
因为,一次刻骨铭心的伤害后,桑宁才发现,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
这点调味料,可有可无。
如果爱情将她伤的遍体鳞伤,心情和心态都变得不如以前,她愿意一个人生活。
桑宁苦涩一笑,在桌边坐下,“不说他们了,墨天悦的律师函已经快到了,墨北尘的离婚官司,也不远了,我现在,只想努力自己的事业。”
“就是,滚蛋吧,负心汉,有我呢,以后咱们俩过,抱抱。”
听到余桃的安慰,桑宁笑着开口,“我倒是想和你一起,你小男友怕是不会答应。”
不止一次的听余桃提过小男友,没见到之前,桑宁一直以为,是一个幼稚的大男孩,或许和余桃以前那些男友一样,如彩虹般短暂,不会靠谱。
可上次记者招待会见过之后,她觉得,马天路是一个不错的男孩,年纪不大,却有担当有责任,更重要的是,对余桃不错。
余桃难得找到对她贴心的,她是祝福的。
“切,男人可有可无,姐妹才是唯一。”
桑宁笑着收下余桃的话,心情顺畅了许多。
挂了电话,她起身去冲中药。
药刚泡上开水,还没来得及搅拌,门铃响起。
桑宁一愣,拿着勺子的手忽然一晃,脸上的笑意也瞬间散开,心情莫名开始变得郁结。
门铃催命般的响起,紧接着,墨北尘的喊声,也透过门缝,传了进来,“宁宁,开门,我有话要对你说。”
听到墨北尘的声音,桑宁没了喝药的心情,进了屋子。
然而,墨北尘却锲而不舍,一直站在门口,从门铃到敲门,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闹。
眼看着满屋子都是敲门声,桑宁满脸带怒站起来,打开了门。
门一开,墨北尘准备敲门的手,忽然顿住。
“宁宁。”他面容挂了笑,声音里带着希望和急切。
桑宁面容紧绷,有言在先,“有话快说,我开门,不是原谅你,更不是要妥协,是不想让你扰民。”
来之前,墨北尘便料到了桑宁的态度。
见她没有让自己进去的意思,墨北尘面容涩然,显得格外颓唐,声音也低沉了些许,“对不起。”
道歉的话,桑宁不想听。
如果伤害能用对不起来抹平,那时间还有有何公平可言。
“墨北尘,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可以换来没关系。”桑宁声音冷清,毫无温度,态度鲜明。
桑宁的态度,在墨北尘的预料之中。
他叹了口气,垂下眼眸,目光感伤,“我知道,是我的问题,过去我的确对你关心不够,如今又一而再的没有给你足够的信任,宁宁,给我一次可好?”
哪怕就一次。
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桑宁露出一个没有温度的笑,语气淡淡,“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却唯独没有给我自己一次机会,墨北尘,我只想离开你,我想做回自己,你明白吗?”
“宁宁……”
“我们之间,已经不是简单的原谅和机会的问题,你对我而言,已经不重要了,而我对你来说,根本不值得去信任,你一而再的质疑我,让我陷入困顿,既然如此,何必再耗着彼此,这样下去,对双方都是折磨,就这样吧,你不要再来找我了,有什么事,我的律师会和你联系。”
说完这些,桑宁没有再犹豫,关上大门。
“宁宁!”大门关上的瞬间,看着桑宁的脸一点点消失,墨北尘忽然变得惊慌。
他想要去抓住门缝,可在他伸手的瞬间,门已经被紧紧关上。
留下的,是冰冷的大门,以及撞在他心里的关门声。
他一个人站在门口,想着刚才桑宁说过的每一句话,原本就低沉的心,越来越痛,眼神无光,耳朵也似乎被冰封,他听不到外面的声音,只面色惨然的立在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形容枯木。
他站了很久,直到双腿麻木,没了知觉,才靠在墙上,双手抱头,掩住感伤。
听到隔壁没了动静,司俊啸开门,便看到了墨北尘靠在墙上,脑袋埋在双臂里,完全没了往日的意气风发,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整个人颓然如霜,毫无生机。
他看了几秒,露出一丝不屑的笑来,“墨北尘,我若是你,如此伤一个人的心,就不会有脸站在这里。”
“她是我太太,桑宁是我太太!”墨北尘抬头,眼中苍然,声音浑厚而又沙哑,一再强调,告诉别人,更为提醒自己。
司俊啸被他的眼神吓到,这还是那个傲然一切的墨北尘吗?
虽然惊讶,但想到他对桑宁带来的伤害,司俊啸还是讽刺一句,“曾经是。”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如刀子一般,扎在墨北尘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短暂的愣神后,墨北尘如豹一般,迅速上前,抓住了司俊啸的衣领。
他冷眸微缩,眼神冰冷,太阳穴上哏哏跳动的血管,像是要将司俊啸撕碎。
司俊啸不屑他的怒火,“有种伤害她,却没种承担后果,墨北尘,你就是个孬种。”
墨北尘闻言,拳头飞出去。
司俊啸闭眼。
但等了很久,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
睁眼的瞬间,便看到墨北尘的拳头,擦过他的耳朵,落在墙边。
“她是我的。”墨北尘丢下一句话,收拳离开。
司俊啸看他远去,叹了口气,想着桑宁一个人在家中难过,敲响了她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