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泼向兮若云的面庞,将她从昏迷中惊醒。
此刻,她正跪坐在一座漆黑的大殿中央,试图抹去脸上的水渍,但她的双手却被铁链紧紧束缚于身后,只能任凭水珠遮蔽双眼。
“尊主,此人便是当日在黑市之人。”一名身着黑衣的男子在一旁单膝跪地,恭敬地向主座上的男人禀报着。
主座上堆积如山的骷髅显得阴森恐怖,男人一身青衣披散着长发,半倚靠在骷髅座上,单脚屈膝踏在座上的扶手,另一只脚伸直,像极了慵懒的纨绔子弟。
但他那深邃而锐利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一切,紧盯着殿下二人,他轻轻招手,对身旁的侍从耳语几句。
侍从听完,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怒喝:“还不松绑,这可是尊主的贵客。”
听到这话,黑衣人急忙上前,解开了兮若云身上的锁链。
兮若云用手赶紧擦拭脸上的水珠,结合前面的对话,加之她看到面前殿上那人,确定了这就是魔尊。
侍从满意的上前拍了拍黑衣人的肩膀,他正想奉承几句,侍从的另一只手就穿透了他的胸膛。
鲜血如注,滴落在地上,溅到兮若云的脸庞。
她不受控制撑着身体往后退。
抬头血腥的一幕闯入眼底,侍从手中握着的那颗心脏,还在微微跳动。
“扔了吧,脏死了,把这里清干净,本座要与贵客,单独聊聊。”
魔尊剑眉轻挑。
几人两三下就将“脏东西”清理完毕离开,只是兮若云的白裙还有脸上还沾着一些血迹,恍惚坐在原地,面色煞白。
直到他走到她面前,还没从惊吓中缓过神来。
他捏起兮若云的下巴,见到她一脸娇弱的模样,身形一怔。
“我,很吓人吗?”
“……”
“他居然敢私自将你绑过来,可有伤到你?”
魔尊一脸担忧,手伸向兮若云,像是要帮她检查刚才被绑的手腕。
兮若云将手赶紧收回,还是耐不住对方力气大,手腕还是被拽了过去。
他抚着她的手:“多好看的纤纤玉手,若是拿来给我喂酒,才是最适合不过。”
她虽然身体还在止不住颤抖,心底也忍不住恶心,就是不敢有下一步动作,不然自己苟了这么长时间,死在这里,太不值得了。
“这两个镯子……呵。”魔尊冷哼一声,“看不出来啊,兮若云,你两个男人,横跨了仙魔两界。”
兮若云不是很明白他在说些什么,想将手抽回,要是这玉镯坏了,初承殷怕是找不到她了。
魔尊手上攥得更紧,将玉镯捏碎。
玉镯碎片掉落地面,兮若云慌张的伸手想将地上的玉镯碎片捡起,碎片却变成轻沙消散。
“还有这个。”魔尊重新抓过兮若云的手,附上那银镯,银镯上面的图案被抹去,变成了什么图案都没有的素银镯,刻着一个伏字。
“你抓我到这里,到底想做什么?”她红着眼终于向眼前这个男人开口。
“怎么哭了,我弄疼你了吗?”魔尊答非所问,大手掐上她的脸颊。
眼眶中的泪珠滚落,魔尊用拇指擦拭着兮若云血和泪的混合液体。
她抓过那只手就是一口。
魔尊不怒反笑:“哈哈……原本我只是想找那日与我过招的美人,没想到,你比那奉明观的女弟子,有意思多了……”
兮若云松口,自己重拳出击就像打在棉花上似得。
一双通红的杏眼,瞪着他看。
“嗯,这个表情,我更喜欢些,以后你就跟着我,伴我左右吧。”
魔尊挥了挥手,两名女子从阴影中出现。
“把这身衣服扒了,本座不喜欢白色,就换个……青色吧。”
说完,兮若云就被两人架了下去。
剩下魔尊一人在殿内。
“初承殷,琉影,有意思,真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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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带着柏舟离开了现场,但也找不到初承殷,索性二人先回到药王谷。
柏舟皱着眉:“师父能找到兮姐姐吗?”
阿雪:“他可是神仙,有什么做不到的。”
“别想太多了,早点回去睡吧,我在这等着,有什么事第一时间通知你。”
柏舟叹了口气,刚起身还在想要不要继续等,就看到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师父!”柏舟冲上前。
初承殷原本的满面愁容,在见到柏舟时立马恢复正常。
“怎么就你一个人!兮姐姐呢?”说着,柏舟皱着眉,感觉马上要哭出来。
“只是遇到了一些事情暂时回不来,我会去接她的,柏舟,先回去休息。”
“可是……”
“听话。”初承殷的声音柔和,带着些疲惫。
柏舟只得转身往房间走去。
阿雪挠挠头,凑到初承殷跟前:“出什么事了?我们遇到了黑莲阁的人。”
初承殷眼前闪过一丝杀意。
他吐出一口鲜血,就要向前倒去。
被阿雪赶紧搀扶起来,才没有跌倒。
“她在魔域。”
“怎么会在那种地方!你又是怎么回事?伤的这么重?”
“魂玉碎了。”
“你?!你将魂玉都给她了?还……”
“如果你只是想说这些,就闭上嘴,聒噪。”
阿雪深吸一口气,将他的手搭上自己肩膀,搀扶着他回到房中。
初承殷在房中闭上眼,打坐回复。
阿雪退出门外,看着天上的星辰,心中有些为初承殷不平。
这个女人,招惹魔尊和那个黑斗篷不说,就连药王谷谷主,都陷进去了,若不是他知道兮若云的为人,真会觉得她就是故意勾人吸人精气的女妖怪。
仙者最重要的除了修炼的大成仙骨,就是魂玉,魂玉来自仙者的魂魄,凝结百年才有可能成一颗,可以幻化任何物件,与主人相通相感。
阿雪回头看了下紧闭的房门,里面隐隐透出一阵阵白光。
他叹了口气:“情之一字,无解。”
说罢,他咧嘴笑了起来:“我真有文采。”